羽柔的咄咄逼問,讓她啞口無言。
是啊,兩者只能選其一,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寧可拼死一搏離開組織,就怕主子逼他殺了巫蝶衣,你會恨他一輩子。你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拼了生命,就怕你傷心難過。」
羽柔緊盯著她打量,平凡的臉蛋、發育不良的身材,還有一顆幼稚的腦袋。為什麼她會輸給這樣一個丫頭?
巫糖香聳聳肩,淚珠奪眶滴落掌心。「我也不知道……」
她的心脹熱發燙,憐惜與感動交撞,擊得她好疼好疼……
「我愛了他十年,居然會比不上你與他短短相處的時間。真不明白他瞎了哪只眼才會愛上你。」長睫快速地掀,企圖眨去眼眶中泛起的水霧。
巫糖香不語,視線落在掌心的剔透淚珠上。
羽柔不屑地輕哼,起身打算離開。
「聶很幸運。」巫糖香抬頭微笑,咸濕淚水滑入唇里。「有你這麼愛他,他真的很幸運。」
但他只深愛你巫糖香一個人!羽柔輕輕丟下一句。「好好愛他。」
「你要去哪?」吸吸鼻子,巫糖香哽著聲音問。
「去一個沒有你們兩人的地方。」主子已對她下了誅殺令,為她的性命劃下截止句點。過了今夜,她再無機會乞求他的真心了……
羽柔闊步離開,緊眯暈紅的眼,克制住將崩潰的淚水。
一切,這麼結束了。
但她仍不悔深愛上不該愛的男人……
「眼楮那麼紅,她欺負你?」一張嬌顏猛地湊上巫糖香面前。
「我有你當靠山,她哪敢欺負我。」巫糖香皺皺俏鼻。
「你少接近她,小心丟了性命。瞧你笨頭笨腦的,別說做姐姐的沒提醒你。」巫艷兒捏上她鼻翼。「羽柔人是孤傲了點,其實她心地還蠻好的。」
「好個頭,她人好會綁架大姐?」一個爆栗敲上巫糖香頭頂。
「那是她的任務,情有可原。」
巫艷兒眯起冷眸。「那她和聶靖天的曖昧關系怎麼說?」
「其實她待在聶身邊近十幾年,會愛戀上聶也很正常。」巫糖香蹙眉,是啊,這樣看來她算不算成為聶與羽柔之間的第三者?
「那你把聶靖天還給她算了。」巫艷兒氣壞,伸手揉捏她粉臉。
「開什麼玩笑!」巫糖香一臉怪異。
「算你還正常。」巫艷兒拍拍她臉蛋,滿意地點頭。
「喔,對了,奸夫清醒了,進去看看他吧。」
巫艷兒看著眼前急速消失的身影,感慨地撇嘴。「女大不中留哪。」
「你終于醒了?!」巫糖香激動地跑進病房內。
「是啊,再不醒,怕你會棄我而去。」聶靖天慵懶地彎笑。
巫蝶衣帶著笑容退出病房,留給他們私人空間。
「你差點嚇死我。」巫糖香輕聲抱怨,坐到他身旁,牢牢緊握熟悉的大掌。
「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聶靖天牽起玉手輕啄。
听見他低啞的嗓音,巫糖香眼底忍不住啊上霧氣。
「聶,對不起……我不知道逼你離開組織的下場,會是……會是……我一直以為只要你願意離開就沒事了,沒想到……」她低泣著。
「都要當媽媽的人,還那麼愛哭。」聶靖天溫柔地幫她拭去淚水,「我還活著,別擔心。」
淚水卻止不住的越掉越凶,巫糖香將臉理進他頸邊,熟悉、眷戀的男性氣息躥入鼻翼。
「噓,別哭。小心到時生出一個愛哭鬼。」聶靖天輕轉下頜,在她發絲烙上思念。
「聶,我好愛好愛你。」稚氣聲繞上綿綿情意。
「我知道,我也很愛你。」聶靖天輕笑,伸指抹干她滿臉的涕淚。
想到差點失去他,心頭緊束,無法呼吸,巫糖香輕綿似鴻羽的吻悄悄落上。
「你們家主子那麼壞,如果他知道你沒死,他會不會再對你下手?」
濃眉緊蹙,他緩緩說道︰「我並不覺得徹真想置我于死地,否則他不會故意把子彈射偏,讓我有僥幸存活的機會。」
「他不想殺你?!那為什麼他……」她疑惑。
「他身為組織首領,若任意輕饒叛徒,往後又該如何帶領那群手下?」他相信撤並非全然無情的人,否則不會顧念他們多年相處衍生的情誼,讓他有幸存活。
「不過,徹不殺我,不代表他會放棄‘鈦魔晶’。」聶靖天擔憂地補充道。
「聶……」她輕聲喚他。「不論如何,往後的難關我們一起闖,你一定不能丟下我,自己面對,知道嗎?」
他黑眸閃過柔情。「好。」
巫糖香深情地望著他,眷戀不舍的細吻再度印上。
嫌她動作太清淡,聶靖天抓回主控權,炙熱、激情地宣泄想念。
「啊……」
太沖動的後果就是巫糖香壓疼他的傷口。
「對不起,有沒有怎樣?」巫糖香慌亂地查看。
「有。」聶靖天不安分地揪住小手入被中。
驀地,巫糖香漲紅嬌顏,局促不安。「你……」
被壓鉗制的手,不敢貿然抽回,深怕牽扯到他的傷口,但停留在那禁忌上,也很尷尬。
「放開我,隨時會有人進來。」她可不想在醫院上演煽情畫面。
「都要當媽媽了,還這麼害羞。」滑舌調情地溜上腓紅腮幫。
「聶靖天。」巫糖香羞惱低吼。
「現在我有多想你,你知道了嗎?」他惡劣地加重鉗制的力氣。
「再、清、楚、不、過。」她咬牙切齒地說。晃上另一只自由的縴手,輕推開他。
「痛……」裝模作樣地企圖騙取同情。
自責、懊惱一閃,巫糖香低垂注視他胸前傷處有沒有滲出血紅。「我才輕輕一推,怎麼會踫到傷口呢?聶,對不起啦。」
聶靖天下頜頂在一顆蠢腦袋上,邪邪勾笑。「沒關系,打都打到了。」
「對不起……」他這麼一說巫糖香更加心疼。
狂浪的大野狼放肆地覆著小手。
巫糖香面頓一片暈紅,作賊心虛似的緊盯著大姐半掩上的門。
「聶,好了沒?」
聶靖天才不理會她急急催促,俊邪面孔埋在發絲中,汲取淡淡發香。
「聶,听說你終于肯清醒啦?」一道愉悅的男性嗓音響起。
「喝!」巫糖香慌張地猛力抽手推開他,筆直站起。這時,藍浩威一腳跨入兩人眼簾。
「該死!」聶靖天捂胸低咒,溫熱感覺蠕蠕爬上。
「肉餅干嗎臉紅啊?」藍浩威眼一瞥,隨意問道。
巫糖香眼神四處飄散。「天氣熱當然臉紅嘍。」
「寒流來襲熱個頭啦。」藍浩威嘴角一撇,望向病床上的男子。「奇怪,你好端端的怎麼會被人開槍咧……」忽地大聲驚呼︰「啊,你傷口怎麼裂開啦?」
聶靖天斜眼瞪向巫糖香,右手捂胸沾染上絲絲殷紅。
「喏!」
肇事者被凌厲的眼神萬劍穿心……
緣起
醫院的走廊上——
「對不起。」巫蝶衣輕聲對不小心撞上的男子道歉。
都怪她想事情想得太沉迷,以至于在廊上撞到人。好險她不是撞到醫院里頭的病人,否則她可愧疚了。
「沒關系。」高大男子的嗓音,低沉悅耳,煞是魅人。
巫蝶衣柔柔一笑,輕向他頷首,眼兒瞄上他腰際,心頭陡地一陣狂跳。輕晃著迷惑的腦袋,她側身讓他先行。
隨後,與他反方向各自前進,她佇立在電梯前等待著,美眸隨意瞟向那男子遠去的背影。
剎那,一股驚悚不安的感覺不受控制地躥動。
他走去的那個方向只有一間特等病房,顯然是聶靖天的朋友去探望他。可是,為何上醫院探望病人,會兩手空空,腰上挾帶危險槍支?
「糟了!」下一秒,巫蝶衣朝那男人飛奔而去。
氣喘吁吁地追趕上,她水眸跳過他眺進病房內相倚偎的兩人,見他們仍安好無恙,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