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日落忙到日出。每個星期一次,他冒著被人看到的危險,在白天出去獵取新鮮的肉類;去他在牧場西邊山區發現的一條溪流裹釣魚。
每天夜裹他都騎馬到山丘土察看鮑力的監視哨,確定他們的位置和人數沒有變動。回到牧場時,他繼續該做的日常雜務,例如劈柴和打掃馬廄。
他和依莎的關系起了微妙的變化。開始時,他故意逗弄她便她開心微笑,現在他逗弄她是因為她的微笑使他開心。他無法肯定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他不再把她當成剛做母親的人。她變成一個婀娜多姿、曲線曼妙的性感尤物。她的一切都激起他的。他喜歡她的輕聲細語、優美姿態和悅耳笑聲。
席醫生說的沒錯,依莎果然是個很容易令人愛上她的女人。道格發現他的心有淪陷的危機,卻想不出如何阻止不可避免的事發生。
像一對老夫老妻,他們兩個每天晚上打牌,直到夜色夠暗,他可以到外面去。
派克有時會加入他們,他們一邊打牌一邊輪流抱他。依莎臝多輸少,直到他終于停止盯著她的雀斑看,開始全神貫注在打牌上。
鮑力並未如期來察看依莎。道格一想到那個混蛋就有氣,他想要終止那個懦夫用來對付依莎的恐嚇技倆。
「你剛剛贏了一盤,為什麼皺眉頭?」
「我在想鮑力,他早該來察看你了。你告訴過我他通常每兩個星期就會來一次。」
「通常如此。」
「那麼他為什麼遲遲不來?我知道他還沒有前往達科塔州,因為我每個星期一的夜裹去向席醫生報到時,第一個問的就是這件事。鮑力到底在拖拉什麼?」
「我不知道,但我現在不願意想他的事。如果他來看我,我們會有所準備。趕快問我問題,這樣我們才能趁派克又想要吃女乃前多玩一盤。」
「你為什麼把那兩匹阿拉伯馬取名為「貝格」和「娜娃」?」
「在學校念書時我對神話很著迷,我以前常畫「貝格」的畫像。根據傳說牠是一匹生有雙翼的白色駿馬。娜娃是羅馬神話中的智能女神。孤兒院的修女經常跟我說我需要一點智能,因為當時的我還不大懂得人情事理。總而言之,娜娃捉到「貝格」又馴服了牠,我覺得那個故事非常浪漫。」
她突然摀住嘴巴打了個噴嚏,然後向他道歉。
「你不需要道歉。」他說。「告訴我,派克是不是像娜娃捉到「貝格」那樣捉到你,還是你捉到派克?」
「派克跟我的情形不是那樣,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孤兒院的修女都把派克叫做是她們的小小夢想家。我確定她們的意思是在稱贊他,因為他的心地非常善良。他想要改變世界,他對社會責任非常狂熱。」
「派克對你狂熱嗎?」
「我回答的問題夠多了,請發牌吧!」
他可以感覺到她在退縮,知道那是因為他在逼問她,但他好象阻止不了自己。
她又打了個噴嚏,然後立刻道歉。
他又贏了一盤,于是問道︰「你在孤兒院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很愉快的生活,修女們把我們視如己出。她們管教得非常嚴格,跟我想象中的父母一樣嚴格,但也非常慈愛。」
「你不會覺得寂寞嗎?」
「很少。小時候我有派克告訴我秘密。我很幸運,你也是,因為你找到了一個家庭。」
「對,我很幸運。」他說。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終于贏得另一盤。
「嫁給你最好的朋友不會很別扭嗎?」
「噢,不會。」她回答。「感覺很愉快。我的丈夫是個擁有許多優秀特質的好人。哦,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她當真相信那種鬼話嗎?從她的表情看來,他認為她真的相信,所以他沒有反駁她。在他看來,沒有什麼事是派克做得到的。
「對,我知道,那家伙是聖人。」
她抬高下巴。「他是我最親密的朋友。」
「那是不是意味著你們在床第之間缺乏熱情?」
「你無權問我這麼私人的問題。」
她說的沒錯,他告訴自己,但那阻止不了他企圖了解她的嘗試。
「你在怕什麼,依莎?對你亡夫的事坦白並不會使你成為叛徒。我們兩個都知道跟你最好的朋友親熱一定很尷尬。」
「你在暗示你無法跟你的配偶成為朋友?」她問。
「不是。但是除了友情外還必須包含另一項要素。」
「什麼要素?」
他傾身往前。「魔力。」
她搖搖頭。「我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你不該這麼沒有禮貌地猜測我的婚姻是什麼樣子,你根本不認識派克。」
「我不是在猜測,」他反駁道。「我已經全部模透了。」
「是嗎?你怎麼做到的?」
她語氣中的譏諷惹惱了他。
「很容易。」他粗聲惡氣地說。「你對我產生的反應……對你來說是全新的感受,對不對?我可以從你的每個反應中看出來。你害怕在你身上發生的事。」
她的手緊握成拳頭。「噢?我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我相信你一定很想告訴我他越過桌面靠向她,壓低聲音說︰「我就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寶貝。」
她跳起來。「我要上床睡覺了,時間不早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該逃跑和躲著我了?」
「不,那不是我的意思。」
她慢吞吞地踱進臥室。事實上,她想要拔腿就跑。
第十章
派克的體重增加得不如道格期望中快。寶寶將近六周大了,但他看起來仍然像剛出生時一樣小。依莎不同意他的看法,堅持說她的兒子增加了不少體重。就他的體型而言,派克似乎很健康,他的胃口也很好。席醫生是這方面的專家,他對道格三令五申,說派克至少要等到八周大時方可以離開小木屋。道格不知道醫生為什麼堅持八周,但他決定無論他心裹有多麼急于離開,還是要遵守醫生的囑咐。
如果派克生長發育的情形仍然良好,那麼他和他母親就能夠在十四天後旅行。
道格祈求上帝保佑到時天氣已經好轉。雨雖然歇了,但天氣仍然濕冷,不注意季節
的人會以為現在是仲秋了。夜晚的氣溫低得需要穿厚法蘭絨襯衫。道格為派克被抱到屋外的保暖問題傷腦筋。夜晚的空會不會冷冽得令派克無法呼吸?
令道格傷腦筋的不只是寶寶。說實在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按捺兩個星期而不踫依莎一下。跟她同處一室就足以使他心浮氣躁。她的淡淡幽香是那麼迷人,她的肌膚是那麼柔女敕光滑。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把她擁在懷裹撫模。
黎明前後他做完馬廄裹的雜活,回到小木屋裹時發現依莎撐著腦袋坐在桌邊。
她的頭發蓬亂,睡眼惺忪,鼻子通紅,看來好象宿醉一般。
「派克吵得你整晚沒睡嗎p」
她打個噴嚏後說︰「不是,是我有點感冒。」她說完立刻又打了個噴嚏。
「也許你該回床上去躺著。」
她不听。她從來沒有縱容過自己,也不打算現在破例。在洗熨完衣服後,她烹調了晚餐,但一口也吃不下,所以她在上床前替自己沏了一壺熱茶。
她已經換上了睡衣和睡袍,還把一條破舊的毯子披在肩上。她被拖地的毯子邊緣絆了一跤,要不是道格眼明手快,她手中的托盤就要落地了。
「我替你端進去。」他說。「你也許該吃點東西。烤面包好不好?」
難道這家伙除了烤面包外就不會做別的東西了嗎?
「可不可以請你盡量別把面包烤焦?」她說,努力不惡聲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