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考慮了幾秒鐘,然後開始後退。
「我們不會忘了你。」老溫說。
「我們會逮到你的。」老威也加上一句。
這時店老板站出來控制場面。他抓起藏在櫃台下的來復槍,警告地大叫一聲。「如果必要,我會開槍殺了你們。到那面牆去,把你們的手舉高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黛茵轉向店老板。「這把槍多少錢?我想買下它,先生。」
他搖搖頭。「你可以免費擁有它。你救了我的店,也救了我的命。你只要告訴我你的姓名住址,讓我把資料填在日志上就可以了。」
「我叫羅黛茵,」她回答。「我住在辛辛那堤漢默頓旅館。謝謝你的禮物。」
店老板繼續把槍對準靠牆而立的兩名歹徒。黛茵把手槍放進口袋,走向店門。
「請你讓他們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好嗎?我不想要他們跟著我。」
「你不必擔心,小姐。等我的伙伴回來,我會叫他去報警。」
「那麼,日安,再見。」她說,打開店門。
「小姐?」店老板叫。
她停下腳步。「什麼事?」
「你在哪里學射擊的?」
「蘇格蘭。」
她在關門時,听見他的反應。
「真夠瞧的!」
黛茵走回旅館。她在途中的教堂停留,為她的祖母點根蠟燭,然後向上帝禱告。當她到達旅館,正好是晚餐時間。盡避她想到食物就反胃,她知道自己必須吃點東西。她決定走進女士專用的餐廳,點了湯、兩塊面包和一壺茶。
她一點一點地咬著面包,決定把另一塊帶回房間以便她在覺得惡心的時候吃。她幾乎沒有踫蔬菜湯,不過她覺得茶的味道好極了。
吃完簡餐,她回到房間洗澡、換上睡衣,坐在沙發等待路克回來,卻疲乏地入睡。
她一直睡到隔天早上才醒來。她發覺自己睡在床上,一定是路克抱她到床上睡的。他也換了衣服,因為他昨天穿的襯衫掛在椅子上。
他們還在尋找孩子們的下落。為什麼要這麼久?黛茵試著不氣餒。她換好衣服,走到寫字桌前坐下,列出她能夠幫忙的事情。
愈多人尋找孩子們的下落,她們就會愈快被找到,于是她寫出一則尋人啟事準備刊登在當地報紙上。然後她考慮雇用幾個私家偵探。如果他們是當地人,而且對周遭的事了若指掌,也許已經有人知道關于雙胞胎的事。她也考慮制作傳單張貼在每個角落,重金獎賞提供消息的人。
如果雙胞胎還在辛辛那堤……
她決定等路克回來,把她的計劃告訴他,如果他不反對,她就可以著手進行。也許他或杭特有一些建議。
等待使她發狂。她不停地踱步祈禱,而時間仍然像蝸牛般慢慢地爬。哦,她多麼希望薇莉在這里。她需要有人說說話,而薇莉會了解她所經歷的折磨。
她祈禱她的朋友會在四點鐘的火車上,現在將近三點半了。黛茵走向衣櫃拿大衣。她要到火車站去,當然,不過這一次她會帶著槍。
當她穿上大衣把槍放進口袋時,房門打開,路克和杭特走進來。她很高興看見他們,直到她看清楚他們的表情。
他們兩個都垂頭喪氣。
「沒有找到她們?」
路克搖搖頭。「還沒有。」他說。他看起來非常疲乏,連聲音听起來都很累。
「你需要睡一覺,羅先生,」她說。「休息會讓你的頭腦清楚。你們餓不餓?我很樂意去為你們帶食物上來。」她轉頭看向杭特。
「我晚一點再吃。」杭特回答。他可以看出黛茵已經焦慮到接近崩潰。他看向路克,想看他會如何安慰他的新婚妻子。
他發覺路克不打算做什麼,他看起來累壞了。杭特對他的朋友搖搖頭。「你永遠跟不上我,是不是?」
「是才怪!」路克回答。
杭特嗤之以鼻。他轉向黛茵。「我們有條線索,現在正等待回音。」
「也許對我們有幫助。」路克強調地說,避免黛茵抱太大希望。「你要去哪里?」他似乎剛剛才注意到她穿著大衣。
他的問題提醒了她。「去火車站看看薇莉是否在四點鐘的火車上。」她說明。
「她的口袋里有槍,」杭特告訴他的朋友。「她有隨身攜帶槍的習慣?」
因為她站在他的面前,她決定回答他的問題。「辛辛那堤比我所想的危險得多,」她說明。「我昨天差點出事。你怎麼知道我的口袋里有槍?」
「你的口袋鼓起來。」他回答。
她稱贊他的敏銳,然後拿出口袋里的槍。「這是禮物。」她說。
路克仍然靠著房門,他累得沒有心力听他們談話。他想洗個熱水澡,好好地吃頓飯。他需要好好地睡上八個小時,可是他知道不能浪費寶貴的時間。他的直覺告訴他女孩們還在辛辛那堤,杭特也有相同的感覺。他審問過一個酒鬼,這個酒鬼發誓他在兩天前看過這兩個小女孩和「邊界兄弟」在一起。
邊界兄弟。只是提到這個名字就令路克的皮膚緊繃起來。這兩個男人邪惡得像撒旦,狡猾得如狐狼,凶狠得像響尾蛇。路克等不及要逮住這兩個畜生。他們以前是以買賣妓女為業,可是他們之中以殘殺女人為樂的弟弟,使他們的事業很快地結束。現在他們仍然買賣一切,不過他們的專業是買賣兒童。比較幸運的孩子被賣給荒野中需要助手的夫婦;比較漂亮的孩子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因為有些男人有不尋常的。
「邊界兄弟」應該受凌遲而死,路克覺得他就是讓他們受到懲罰的人。不過,杭特很可能會阻礙他。杭特已經宣布他要活剝這兩個畜生的皮。不論如何,這對兄弟是死定了,正義將得到伸張。
路克離開倚靠的房門,動動僵硬的肩膀,然後把注意力轉向他的妻子,這幾天他被迫日夜在這個城市陰暗污穢的角落行動,現在他迫切需要淨化他的心靈。他需要黛茵,她代表他渴求的溫暖、光明和美。
杭特也被她吸引。路克從未見過他花這麼多時間和任何女人說話。路克並不為他的朋友的行為感到嫉妒或憤怒,他對杭特的信任是絕對的。
黛茵並不知道她對杭特的影響有多大。她接受他的微笑,彷佛這是家常便飯。她一點也不知道杭特幾乎是從來不笑的。
杭特看起來彷佛想大笑。路克走上前,決定弄清楚是什麼事讓他的朋友覺得這麼有趣。
「你說你開了幾槍?」杭特問。
「三槍,」黛茵回答。「這把槍的性能非常好。」
杭特把手槍遞給路克。「它比舊款的輕。」他說。
「槍里有子彈嗎?」路克問。
杭特咧嘴笑。「經過昨天的事,我想有吧!」
「我昨晚清理過,今天早上才重新裝上子彈。」她告訴她的丈夫。她要他知道她會照顧好她的東西。
然後她試著把槍拿回來,路克不肯給她。「你不需要這個。」他說。
杭特又露出微笑。一定有什麼事,可是路克疲乏得無法思考。他只知道他的朋友從未笑得這麼多。
「你沒有在听嗎?」杭特問。
「沒有。」路克回答。「這不是你在波士頓用的那把槍,」路克對黛茵說,因為他突然發現這兩把槍細微的差異。「這把槍是全新的。你從哪得來的?」
「你沒有听我告訴杭特的事?」
「沒有。」
她嘆息。她可憐的丈夫太累了,無法集中精神。「你需要睡眠,羅先生。把槍還給我,這把槍是個禮物。老天!火車快到了,我必須趕快。」
「你還有很多時間。」路克說。「為什麼這把槍是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