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族長的妻子,你不需要懂。」
「安祖需要從一位男性身上得到指導,他也需要得到女性的教導,不是嗎?」
「是的,他是。」海倫同意,但她不懂茱麗為什麼要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
「而你又喜歡烹任。對了,這就是答案。就這麼說定了,海倫,當然了,除非你不願意。」茱麗急急忙忙地說了一串。「我不是在請求,也不是在下命令,如果你決定拒絕我的提議,我也能了解的。」
「什麼提議,我的夫人?」
「當管家,」茱麗解釋。「你可以指揮女僕以及負責烹任。我會找來所有你需要的助手,當然了,不過你是總負責人。我認為這個計劃不錯。你和安祖一天三餐都在城堡里吃,這樣他會有很多機會跟吉費和葛罕相處,當然,還有依恩。長老們需要有人服侍,而我覺得你似乎也有需要好好服侍安祖以外的人。」
「你會幫我嗎?」
「你還不了解,」茱麗反駁道。「是我們需要你而不是你需要我們。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把城堡當做你的家的。如果你住在那里,日子或許就不會這麼難過了。我不會催促你立刻決定。我們得先讓安祖習慣這項把他的母親整天留在城堡里的安排,然後再討論搬家的事。食物間後面有一間很大的房間,里頭還有一扇很棒的窗戶。」
茱麗猛然發覺她似乎是在自說自話,于是她立刻打住。「你會考慮這個提議嗎?」
「如果能夠接下這項工作,那將會是我的榮幸。」海倫月兌口而出。
于是這件事就這樣完美地定案了,茱麗興高采烈地離開小屋。她覺得仿佛是剛剛做了一項重大的改變,一項正面的改變,將會對海倫和她的兒子,以及她自己的家都帶來很大的好處。
在晚餐的時候,她說明了她做的這項要求。她預料大概會有一些小小的抱怨。
「我想這會是個好的改變,」葛罕宣布道。「我們再也不必忍受莉莉煮的飯了。老天!天知道我現在有多痛恨星期三。」
「海倫是個好廚師嗎?」吉費問道。
「她是個罕見的烹任專家,」茱麗回答。她轉向葛罕。「提到了改變,我還有一件事要做,但是我需要你的合作……還有依恩的。」
梆罕皺皺眉頭。「是與長老有關的事嗎?」
「不,」她回答。她轉回她的丈夫。「我相信你會認為這只是個小小的改變,不值得動用到長老們的注意。」
「你指的到底是什麼改變?」吉費問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要星期天。」
派特走進大廳時正好分秒不差地听見茱麗沖口說出她的請求。「你一定能給她的,依恩?」他大聲說道。
「這姑娘說她想要星期天是什麼意思?」吉費對葛罕問道。
「我不相信我們听對了她說的,」葛罕回答。「她不可能會說……」
吉費打斷葛罕的話。「如果這姑娘肯學著像我們一樣說點有組織的話,也就不會沒人听得懂她在說什麼了。」
然後鄧肯昂首闊步地走進大廳,文生和歐文跟在他的後面。茱麗向依恩湊近了些。「你們今天晚上要開會嗎?」
他點點頭。「不過,在你解釋那個古怪的星期天要求之前,我們是不會開始的。」他說道。
她搖頭。他揚起一邊眉毛。她又湊得更近,直到她已經貼在她椅子的邊緣。「我不想在全部的長老面前討論這件事。」她壓低聲音告訴他。
「有何不可?」他問道。他伸出手去為她將一絕發絲拂到肩後。
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因為這是一件你必須先同意支持我的私事。」她解釋。
「可是剛才葛罕和吉費也在……」
「他們是我們這個家庭的一部份,依恩。這件私事當然也必須跟他們討論。」
「你听見了嗎,葛罕?」吉費大叫。「她稱我們是一個家庭呢!」
茱麗轉向這位長老,為他故意偷听她的悄悄話而使了一個不悅的眼色。他對她咧嘴一笑作為回答。
她又轉向依恩。「如果你願意撥出幾分鐘,我會很願意到我們的臥室解釋給你听的。」
依恩很想大笑,但他不敢,那會使他的妻子那脆弱的感情再度受到傷害。她看起來已經非常煩惱,一種罕見的煩惱。然而在她的臉頰上卻有兩朵紅霞。難道她想討論的這件事會造成某種尷尬嗎?他嘆了口氣。他很清楚,如果他帶她上樓去討論這個問題的話,他們一定不會有時間來談話的。他會帶她上床,當他在他的妻子身上得到莫大的滿足之後,他一定會把樓下的會忘得一干二淨。但既然是他叫長老們再度聚會一次來討論聯盟的可能性,他不能丟下他們。
長老們各自在桌邊找了位置坐下。一位茱麗以前從未見過的年輕戰士帶了一壺酒過來,一一斟滿每位長老的高腳杯。當這個隨從拿起依恩的高腳杯時,依恩揮揮手示意他放下。茱麗發現自己一直屏住的氣息,在她的丈夫拒絕了這杯酒時才松下來。
歐文注意到了依恩的拒絕。「怎麼了?你應該為你的結婚干一杯,孩子,」他宣布道。「這是我們和你……已婚的你……開的第一次會議,給我們一些忠告吧。」
「他為什麼要給你們忠告?」
茱麗渾然不覺她正把她的想法大聲地沖口而出。等她發現時已經太遲了。她當然成了大家目光焦點之所在。長老們全部對她瞪大了眼楮,仿佛他們剛剛才發現她是個瘋子。
「這算哪門子的問題?」歐文問道。
「他是族長,」文生提醒她。「給我們忠告是他的責任。」
「你們這里真是本末倒置。」茱麗點了個頭批評道。
「解釋一下你的意思,姑娘。」葛罕暗示道。
她但願自己沒有打開這個話題。噢,上帝,她多麼痛恨每個人都這樣盯著她瞧。她可以感覺她的臉正紅得發燙。她抓緊了依恩的手,然後說道︰「你們的族長還年輕,而且他也沒有你們的智能。就我而言,我認為,你們是長老,應該是由你們來給他忠告。」
「我們這里向來都是這種習慣。」吉費反駁道。
其它的長老也都點頭表示贊同。茱麗注意到那個隨從,在歐文的催促下走上前去,現在他正把那深紅色的酒斟滿了依恩的高腳杯。她強迫自己別因為看見她的丈夫喝了一、兩杯酒而反應過度。
「吉費,請別因為我問這個問題而認為我無禮,」她開始說道。「但是我很懷疑,如果你已經變得那麼食古不化,那麼你根本就不能考慮做任何改變,即使那些改變是對整個族里都有好處的。」
這是個大膽的問題,茱麗很擔心他會作何反應。吉費搓搓他的下巴想著她說的話,然後他聳聳肩。
「我正跟一個英格蘭女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位長老開口道。「而我認為這算是個改變沒錯。由此可見我並沒有那麼食古不化,茱麗。」
她很高興听他這麼說,依恩猜想,因為她緊抓著他的手放松了一些。
「現在讓我們大家喝一杯吧,然後族長的妻子就可以告訴我們要星期天的理由了。」葛罕宣布道。
「你听見了嗎,歐文?這位姑娘想要星期天呢!」吉費用大聲的悄悄話告訴他的朋友。
「她不可能想要的,她可能嗎?」文生問道。「你不能把一天據為己有,它是屬于每一個人的。」
這個討論會開始變得有些失控。依恩努力別讓自己笑出來,茱麗則努力別讓自己被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