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變成盛大的餐宴。年輕的士兵們個個洋洋得意,老兵們雖不至于如此膚淺,但也都忍不住幣著微笑。晚餐後,羅伊要求杰堤留下來。他以為男爵又要他幫忙雕刻棋子。
羅伊今晚並沒有心情雕刻。「明天開始,我每天安排兩個小時指導你。」
「和我這一隊其它的人一起?」杰堤問。
回答他的是洛倫。「當然,杰堤,」他說。「男爵尊重分層負責的領導權,他告訴你這項決定,再由你去轉告隊上的人,因為你用實力贏得這項權利。」
杰堤微笑。「我明白。」他看向姊姊。「妮可,你在看什麼?」他問。他發現她皺眉盯著他的手臂。
「你的手臂上的傷,」她立刻回答。「還會痛嗎?」
她問得如此自然,杰堤也不以為意的回答︰「都愈合而不痛了。」
妮可點點頭。「洛倫告訴我你在肩上披了皮套,而羅伊要你月兌掉。他的理由是對手可以利用它將你扳倒。」
「不錯。」杰堤承認有這件事。
「誰為你做那塊護套的?」妮可問。
「萊恩。」
「他很聰明嗎?」
羅伊打斷他們的交談。「你想要萊恩為你做黑女王,是不是?」
「不,當然不是,」她怕傷了羅伊的心急忙回答。「黑女王必須由你來完成。」
「那麼——」
「我只是在盤算,」她說。「我也是狡猾的。」
羅伊大笑。「你不需要說服我,丹妮修女。」他說。
洛倫也笑了,他也听說過妮可假扮修女的故事,他為杰堤轉述這個故事。
妮可用手指敲桌子,直到笑聲停止。「你擔心對手會抓住他肩上的皮套,對不對?」她問羅伊。
他點頭,她微笑。「我認為你應該讓他們抓住。」
洛倫和杰堤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是羅伊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笑了。「是的,」他說。「我們應該讓他們抓。」他轉向杰堤。「她是說我們要給對方一個驚喜,」他解釋。「在皮套里縫上尖銳的東西,用以平衡雙方的差距。」
妮可臉紅了。「我平常是不會考慮這種詭計的,可是如果有人要抓住你將你拖倒,讓他們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
「去告訴萊恩這個構想。」羅伊告訴妮可的弟弟。
杰堤立刻站起來,向姊姊眨眨眼楮,匆匆走了出去。
「羅伊,你不會參賽吧?」妮可問。
他搖頭。「入選的士兵就是代表我,」他說。「他們贏,就等于是我贏。」
她為他的自信感到驕傲。他不是說「如果他們贏」,而她知道他相信他的士兵們不管遇到什麼艱難挑戰都會贏得勝利。
妮可把注意力轉到洛倫身上。她擔憂的表情令這位副將驚訝。而當她握住他的手,他更是大吃一驚。
「洛倫,」她說。「摩根和亨利會試著在比賽場上傷害羅伊。如果他們傷不了他,就會把目標轉向你。你要一直保持高度的警覺。」
這個警告是多余的,洛倫非常清楚摩根和亨利的黑心腸。「你不必擔心,夫人。」
「哦,可是我真的擔心。」她握緊他的手,當她看見丈夫皺眉,隨即放開手。
「你怎麼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做?」羅伊問。
「亨利告訴我的,」她回答。「他想報復。他還在生氣我沒有選擇嫁給他的領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以為我應該比較喜歡蓋文。」
她听起來是那麼的困惑,洛倫忍不住微笑。她愛羅伊是很明顯的。
「亨利在嫉妒,」她說。「他竟敢提起那件那個老女人要我刺殺羅伊的事,真是太無禮了。」
她嘆息了一聲,將亨利自腦海中趕開,站起來幫嘉莉清理餐桌。她也想再去贊美廚娘一次,今晚的食物太美味可口了。
羅伊抓住她的手,強迫她再坐下。
他剛才沒有什麼反應,現在似乎對蓋文的侍衛發生了興趣。「告訴我,亨利是什麼時候告訴你這些的?」他命令她。
「就在你把摩根丟到牆外之後。」
「他提到我們在倫敦時威脅你的那個女人?」
「是的,」她回答。「我想他是企圖嚇我。」她說。「不過,我沒有讓他的恐嚇得逞。你問完了嗎,丈夫?我必須在忘記之前再去向廚娘道個謝。」她得到允許,快步走出去。
羅伊等到他和洛倫獨處時才開口。「有趣極了,你說是嗎?」
「亨利和摩根可能是從哪里听到了那個意外事件。」洛倫想加以解釋。
「國王要這件事保密,記得嗎?只有很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蓋文男爵不是其中之一。」
「不過在慶祝會結束、我們也離開之後,也許有人提起它。」洛倫說。
羅伊搖頭。「國王知道有人闖入他的家非常憤怒。他把這件事當做個人的侮辱,不準消息傳開。沒有人會提這件事。洛倫。還有一個疑點,」他皺著眉繼續說。「當妮可的哥哥來這里時,我問他關于反抗軍在倫敦的活動。桑頓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是那麼的驚訝。該死,我要說的是,是摩根和享利派那個老女人來找妮可的。」
洛倫點頭。「我也這麼認為,」他說。「這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或者是蓋文的命令?」
「無所謂,」羅伊的聲音冷硬如冰。「他必須為部屬的行為負責。」
「當然,」洛倫同意。「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分。我很好奇他這個人到底有多壞。」
「我們不必等太久了。再幾個星期,我們就會得到答案。」
「那時就是我們復仇的時候。」洛倫服侍羅伊的時間已久到完全了解他的領主。
「你必須料理摩根和亨利。」羅伊說。
「那是我的榮幸,男爵。」
「該死,我真希望能夠親手教訓他們兩個。」
洛倫了解男爵的挫敗感。國王絕不會允許男爵和另外一個男爵的家臣比賽戰技,這是不合乎身分的。只能靠洛倫教訓他們了。老天,他真期待那一刻。
「還有蓋文男爵啊!」洛倫提醒羅伊。
「是的,」羅伊回答。「那畜生是我的。」
接下來幾個星期的準備工作,對妮可來說是折磨也是喜悅。
折磨先到。妮可不論何時遇到杰堤或是他的朋友都必須假裝快樂的樣子,她也必須在和丈夫相處的時候,裝做不擔心而且很信任他的判斷。
虛偽的快樂必須付出代價,掩飾或隱藏恐懼使她生病。每天早晨她張開眼楮,就感到一陣惡心而使她幾乎下不了床。
反胃的癥狀會在一、兩個小時之後消失,她想,是因為她清醒了能夠撇開恐懼,因為在睡覺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安撫自己的。
然後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全心充滿喜悅。她注意到以及其它的變化。她突然受不了鵪鶉的味道,受不了看到別人吃油膩的肉。她睡得比以前久,時常還要睡午覺。
她懷了羅伊的孩子了,這美好的感覺常使她每一想到就欣喜得掉下眼淚。
當她不忙著擔心杰堤時,就想著要如何告訴羅伊這個好消息。她知道他會大吃一驚。他最近一直非常忙碌,她認為他不曾注意到她的變化。
羅伊和鴿隊從早忙到晚,原來計劃每天兩個小時的集訓變成九個小時。
每天晚餐結束後羅伊總是筋疲力盡,但是他還是會抽時間要她坐下來,對她說教。她想這可能是他一天之中唯一的樂趣。
他說教的話題總是一樣的。每天晚上他都要她承諾,她在比賽場上會非常小心,她不會在沒有人護衛時到任何地方去,她也絕不可以冒不必要的險,甚至連對摩根和享利打招呼都可以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