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地良久。「今晚你跟我睡。」
他嚴厲的口氣不容她爭辯,但也並未嚇壞她。不,他只是要她明白他心意已決。
不過,她也打定了主意。是該有婚姻之實的時候了。她固然有點害怕,但她心中明白羅伊絕不會傷害她。
僕人已將木制浴盆置于她的房中。妮可好整以暇地洗了個澡,同時不斷提醒自己一切都將順利。當她發現自己竟在教訓自己時,甚至還能發笑。
嘉莉四下張羅,表現得像是代理母親,不過等她確信妮可已完全了解即將發生的事,便不再提這尷尬的話題。
然而妮可並未向嘉莉吐露全部的事實。這些年來,她對婚姻行為只有一些片段的資料,她母親亦只說了個大概。
不過,羅伊該知道如何做……只要她能鼓足勇氣走出自己的房間去找他,她想道。
嘉莉替她梳好頭發,協助她穿上睡飽。「我不相信他昨晚跟你上了床,」女僕低語。「如果是你就該有難過的感覺。」
妮可點頭。「我相信他沒踫我,」她低聲回答。「那會有損名譽。你知道,我逐漸了解我丈夫的思考方式了。在我處于那種……無助的狀態下,他不會踫我的。」
妮可系好睡袍腰帶,她里頭還穿了件白色棉質睡衣。她起先穿的是一件扎實的內衣,但嘉莉勸她月兌下來。
從她房間到他的房間似乎走了永恆之久,不過她並未遲疑。她拉開門急忙走進去。
羅伊跪在爐前。他光著腳,並且打了赤膊。當他拾起一根粗柴添入火中,寬肩上肌肉的動作令人印象深刻。
她站在原處注視他良久,同時做了個感恩禱告,因為他仍穿著長褲。她不願羞紅著臉展開這一夜。羅伊會注意到的。
她感到腳踝處竄過一陣冷風,便掩上門,轉身看見羅伊倚在壁爐架上,盯著她瞧。
她試著微笑。
他並未報以微笑。「你在想什麼,丈夫?」她問,他陰暗、近乎不詳的表情令她憂慮。
「我在想我娶了個絕色美女。」
她的心開始猛跳。「謝謝。」她上前一步。「你可知道,這是你第一次贊美我。」
他搖頭。「不對,還有另一次。」
「哪一次?」
「我說我認為你假扮修女十分聰明的那一次。記得嗎?我們在修道院見面的時候。」
她微笑。「我記得,但我不認為那是贊美。」
「為何不是?那比任何贊美你外表的言語實在得多。」
她完全迷糊了。「為什麼實在得多?」
「女人對自己的外貌無能為力,」他說。「不是漂亮就是不漂亮。但個性卻是另外一回事。你現在明白了嗎?」
「我明白你是故意讓我迷糊,」她宣稱。「不過我仍然高興你覺得我有吸引力。哪一種贊美比較實在並不重要。」
她並且高興自己的聲音並未發顫,她的腿就不那麼听話了。她不希望羅伊曉得她對即將發生的事感到有點害怕,和十分尷尬。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不是什麼愚蠢的小丫頭。怎麼,此刻她甚至覺得自己臉也不紅了。
她面紅如火。羅伊長嘆一聲。妮可正不顧一切地想掩飾自己的恐懼,不過即使隔著房間他仍看出她肩膀的哆嗦。她正把腰帶扭成結,這又是她害怕的另一跡象。
「我是否該把門鎖上?」她問。
「是的。」
她點頭。她踢掉鞋子走到床邊,匆忙中竟忘記門仍然沒鎖。
妮可停步,突然緊張得咕噥個不停。「對一個人本性的贊美是更重要的,因為他必須抉擇如何做人,但對外表的贊美不值得太過重視,因為外表無法選擇。昨晚你並未同我上床,對嗎?」
他花了一分鐘才把腦筋轉過來。「是的,我昨晚沒和你上床。」
她集中精神除下睡袍。「我知道你沒有,」她低語。「不過我必須問問。」
她將睡飽疊好,放在床腳。
「你要我現在就鑽進被窩里去嗎?」
「你想要嗎?」
她低頭看看床,又抬頭看看羅伊,最後又看著床,眉心皺成一團。羅伊心想,她那副模樣仿佛他正要求她解決全世界的難題。
「我相信自己現在還不想上床。」她終于回答。
「那就不要。」
她轉身朝他皺眉。「你為何這麼好說話?」
他咧嘴而笑。「听說甜東西比酸的容易招蟲。」
「誰會說這麼好笑的話?」
「你說的,」他答。「昨天晚上。」
他可愛的笑容令她恐懼稍減。「我醉了。」她答。她以手指順順頭發,努力集中精神談話。「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我保證絕不再發生這種事。你注意到今天晚餐時我只喝水,對吧?」
他大笑。「我只注意你沒有一點後悔的樣子,」他慢慢說道。「我注意到的是這個。」
她微笑。她開始放松,因為羅伊似乎並不急于與她上床。或許他明知她有點緊張,有意給她時間擺月兌恐懼。
這個可能令她剩余的恐懼也消失了。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此刻他居高臨下矗立眼前似乎也不再讓她困擾了。不過他的胸膛卻令她心亂。天啊,他真是個英俊的魔鬼。她月復中出現一個溫暖的結。他的膚色如銅,身材偉健,胳臂上的肌肉成束賁起,胸膛寬闊,大部份為黑而卷的毛所覆,隨即收為一條窄線消失在褲腰之下。光是看著他便令她微微喘不過氣來。這種反應很愚蠢,她告訴自己,因為她早已數度目睹他不穿上衣的模樣。
不過,當初他並未動念與她上床,現在他想了。
妮可注意到他胸膛中央有一條長而窄的疤。她觸模疤痕的頂端,指尖順之而下。他肋骨下的肌肉因她的觸模而緊縮起來。
「這一擊原該要了你的命,」她低語。「你這輩子可真不簡單,羅伊,受過無數次傷居然還活著。」
要專心听她說話真困難。她的手指正在他的月復部畫圈圈,羽毛般輕柔的令他心跳加快。
她喜歡觸模他。他肌膚上的熱度令她驚訝。他全身結實,但又溫暖。她認為他的軀體也正反應了他的精神。戰場上的羅伊冷面無情,跟她相處時卻是溫柔的。是了,這副戰士的身體里保護著一顆仁慈的心。
她雙臂環住他的腰擁抱他。
他圈住她,將她拉得更近,她面頰貼在他胸前。「羅伊,你能不能說明一下即將發生的事?」
她羞澀的語氣令他莞爾。他親吻她的頸項,渴望她的嘴。「不能。」
她往後仰以便直視他眼眸。「你不肯告訴我?」
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將臉別開,隨即緩緩俯身。他在她的嘴前說道︰「我做給你看,妮可。」
她無暇考慮這主意是否高明。羅伊捉住她的嘴,佔據了她全副心思,這個吻毫不溫柔。它火熱、潮濕、充滿佔有欲。
兩人的呼吸聲——他的濁重,她的淺促。與心跳混合成激情的前奏。
他溫柔的攻勢持續良久。他決心好整以暇,享受每一次。妮可若是準備接受進一步親呢,自會讓他知道。
羅伊兩腿分撐、繼續靠著爐架,漫不經心地品嘗妻子甜蜜的嘴,不久便解除了她的羞澀。
「妮可,月兌下你的睡衣。」
他必須將她的手臂扯離頸項,她才能依言而行。她垂著頭,轉身慢步走向床畔。她訝異于自己的腿竟然還撐得住。他的吻給她留下虛弱、飄然的感覺。她將睡衣自頭頂拉下時,心跳如雷。她匆忙把睡衣往床腳一甩,便掀開被單鑽進去。
羅伊月兌掉自己剩余的衣物,視線始終不離妮可。她仍然緊張,緊閉著雙眸不肯看他。他的顯然令她尷尬。他為妻子的純真而莞爾,同時吹熄蠟燭。爐火在妮可臉上投下柔和的金光,除此以外他什麼也看不見,因為她已將被單拉至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