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睡袍月兌掉。」
她解開鈕釦和系帶,月兌掉睡袍。
「現在月兌掉睡衣。」
「你想得美。」
他咧嘴而笑。「好吧,那麼解開上面幾粒鈕釦。」
她不得不解開三粒鈕釦讓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發覺自己在做什麼時已經太遲了。他溫暖的大手踫觸著她赤果的肌膚,天啊,那種感覺真是舒服。
「妳真是細皮女敕肉。」
她閉起眼楮,心想應該叫他住手,這樣做真傻。塞奧是她緊張的原因,現在她卻讓情況更加惡化。是的,她絕對應該叫他住手,可是她卻轉頭讓他按摩她僵硬的脖子。
「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妳時是怎麼想的嗎?」
「覺得我的魅力無法擋?」她打趣道。「因此不得不吐在我身上?」
「妳永遠不會讓我忘記那件糗事,對不對?」
「大概吧。」
「我那時痛昏頭了。」他提醒她。「但我要說的不是那個。手術後,妳到我的病房來,妳談到妳的診所、寶文鎮和住在這里的人……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希望我閉嘴,好讓你能睡一下?」
他輕扯一下她的頭發。「我是認真的。我要告訴妳,我到寶文鎮來的真正理由。」
他的語氣顯示他不是在開玩笑。「抱歉。你在想什麼?」
「我想要妳所擁有的。」他說。「我在妳身上看到我曾經擁有、卻在一路走來時逐漸失去的東西。在遇見妳之前,那不曾令我困擾。妳使我想要找回它,如果可能。」
「你看到什麼?」
「熱情。」
她不懂。「對工作的熱情?」
「使事情有所不同的熱情。」
她停頓片刻。「我不想改變世界,塞奧。我只是希望我能改變它的一小蚌角落。」她屈膝跪起,轉身面對他。「你覺得你沒有使事情有所不同嗎?」她驚訝地問。
「我有。」他實話實說。「我猜我只是失去了對工作的熱忱。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被我送進監獄的那些人就像殺不完的老鼠,每關一個就會有三個取而代之。真是令人泄氣。」
「我想你是心力交瘁。自從妻子去世後,你就不停地工作,不讓自己有片刻的放松。」
「妳怎麼知道?」
「你說過你喜歡做手工,但也說過你四年來都沒時間從事那項嗜好。換言之,從你的妻子去世之後。釣魚也是,你說過你以前很喜歡釣魚,但你的語氣好像左說上輩子的事。你懲罰自己夠久了,塞奧,你非放手不可。」
他的直覺反應是叫她少管閑事。她的話一針見血,但她說的都是他已經知道的事。四年來他不停地往前沖,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未能拯救妻子的失敗。內疚一直在啃噬著他,消耗他的精力、熱忱和熱情。
「你需要拋開俗務,過兩星期悠閑自在的日子。」
「醫生的囑咐?」
「沒錯。你會覺得活力再現。我保證。」
他可以從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擔心他。天啊,她真是溫柔可愛。他該怎麼辦?他開始比預期中還要喜歡她了。
「如果你決定回波士頓,你會有嶄新的人生態度。」
「如果?」
「我是說等你回去時。」她改口。
他不願去想波士頓、工作或他的將來。事實上,他什麼都不願去想。這太不像他了。他向來是個計劃者,但現在他不想計劃任何事,他只想照米雪的建議,拋開俗務,悠閑度日。
「不可思議。」
「什麼?」
「妳……我。仿佛命運使我們相遇。」
她微笑。「你是個矛盾的人,塞奧。誰會想到檢察官也有浪漫的一面?」
塞奧決定使氣氛輕松一點。捉弄米雪是那麼容易和有趣。他喜歡使她難為情。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容易臉紅的醫生。
「知道我遇見妳時還在想什麼嗎?」他頑皮地咧嘴一笑。
「什麼?」她狐疑地問。
「妳很性感,非常性感。」
「啊。」她嘆息著說。
「啊什麼?」
天啊!「寬松的綠色手術袍,對不對?那套服裝很容易使人產生性沖動。」
「面罩遮住了妳最迷人的部分。」
「雀斑嗎?」
「不,嘴巴。」
天啊,天啊!塞奧無疑是調情高手。他可以使她在坐立難安的同時臉紅心跳。
她甜甜一笑。「你還沒有見過我最迷人的部分。」
他聳起一道眉毛。「是嗎?這下妳可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妳不打算告訴我,妳最迷人的部分在哪里,對不對?」
「對。」
「妳想害我為此失眠嗎?」
沒錯,她希望他失眠,希望他坐立難安,就像他每次看她時她的反應一樣。她知道她今晚一定睡不好。為什麼只有她該失眠?一報還一報。她突然覺得很得意。塞奧或許是調情高手,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勾搭我就得承擔後果。
「想要找樂子嗎?」他問。
她笑著回答︰「不要。」
「那麼妳最好把鈕釦扣好。」
她低頭一看,申吟一聲。絲質睡衣的前襟全開了。那些該死的絲質鈕釦總是扣不牢。半露的酥胸羞得她慌忙扣好鈕釦。
她臉頰緋紅地望向他。「為什麼不早說?」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剝奪自己大飽眼福的機會?別那樣看我,鈕釦又不是我解開的。我是無辜的旁觀者。」
她坐到腳跟上穿回睡袍。「我要去睡覺了。」
他傾身捧起她的臉蛋親吻她。她的唇是那麼柔軟溫暖,她的味道像薄荷糖。他從容不迫地誘哄她做出回應。
她完全沒有時間做準備。她沒想到他會吻她,直到兩人的唇瓣接觸,她沒有抗拒。她應該抗拒,但她沒有。她不自覺地輕啟唇瓣,當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時,她毫無招架之力。
此刻的她任他予取予求,而且他們兩個都知道。
他突然抽身後退。「祝妳好夢。」
「什麼?」
「晚安。」
「哦,對,我要去睡覺了。」
他的眼中閃著笑意,很清楚剛剛對她做了什麼。她只差沒在他面前融化。天啊!如果他們會怎麼樣?她說不定會精神崩潰。
他怎麼能這麼如此收放自如?靠經驗和自制,她在起身走出客廳時心想。多年的經驗和自制。而她的自制力顯然跟兔子差不多。只不過是一個吻,她就願意為他生兒育女。
天啊,她真是丟臉。但他非這麼會接吻不可嗎?如果她不管好自己,大都市先生會把她活活吃掉。她並非毫無經驗,她談過戀愛,那時她以為自己一定會嫁給那個男生,但他的吻功遠不及塞奧,他也沒有讓她覺得如此充滿活力和魅力。
冤家。米雪在上樓時被睡袍下襬絆了一下。她一進臥室就月兌掉睡袍,撲到床上。她躺了大約五秒就起床下樓。
塞奧已經回到書桌邊,正在敲著筆記型電腦的鍵盤。
「你給我听著。」她幾乎是用叫喊地說。
「什麼?」他問,手懸在鍵盤上方。
「我只是要你知道……」
「什麼?」
「我是優秀的外科醫生。當你在到處鬼混累積經驗時,我……」
「怎樣?」他問,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她用手指戳戳胸膛。「我在忙著學習如何使用手術刀。我只是要你知道……」
「知道什麼?」
她的腦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幾秒鐘悄悄過去,她的肩膀垮了下來。「我不知道。」
她二話不說地轉身走出書房。
她還可能出更大的洋相嗎?「我懷疑。」她咕噥著爬上床。她覺得自己就像要去殺巨人歌利亞卻忘了帶彈弓的大衛。大聲申吟一聲,她翻身拉過枕頭蓋住頭,然後閉上眼楮。
她快被他逼瘋了。
第六章
蒙克討厭盯梢。他站在垂柳的陰影里監視著雷醫師的家。在確定她就寢後,他才能回汽車旅館補充一點睡眠。當然啦,他必須先听完錄到的電話。他自我安慰似地撫模大腿,因為他在爬電話桿裝竊听器時,撕破了他最好的一條卡其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