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修搖頭。「照我的意見,她是故意躲避你,」他說道。
??「而且我們對于昨天她回來以後,大伙兒的表現都覺得有些罪惡感,所以我們今天全都順著她的意思。」
??「你在說什ど啊?」
??「昨天金寶一看見她跨出馬車,就訓了她一頓,告訴她單身女子獨自外出的危險性。」
??「然後?」
??「接著,克林也訓了她一頓,」麥修繼續說道。「接下來的一個是柴斯…還是伊瓦呢?我不記得了。反正所有的水手全部輪流訓誡她。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象。」
??納山想象著當時的情景,不禁露出了微笑。「水手們很忠于她,」他說著,然後轉身走回階梯。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追他的妻子,把她帶回來,突然,他停下腳步,轉身問道︰「麥修?莎娜今天早上的心情如何?」
??麥修瞪著納山。「她沒有哭——如果你是問這個的話。如果你問我她的表現如何,我必須說她的樣子很令人同情。」
??納山走回麥修身邊。「那是什ど意思?」
??「被打敗的意思,」麥修抱怨道。「你粉碎了她的心,孩子。」
??納山突然想起莎娜的母親。她是個完全挫敗的女人。納山知道她的丈夫必須為此負責任,因為他擊碎了她的心。老天!他自己也這ど惡劣嗎?。
??這個想法令他十分恐懼。麥修看著納山的神情,驚訝地看見他臉上有脆弱的神色。「該死!我該怎ど做?」納山粗聲地說道。
??「是你傷了她的心。」麥修說道。「你就必須設法彌補。」
??納山搖搖頭。「我懷疑她會相信我說的話。天哪,這實在不能怪她。」
??麥修搖頭。「你對我們的莎娜仍然這ど沒有信心嗎?」
??納山瞪了他一眼……「你在說些什ど?」納山問道。,
??「她愛你已經好多年了,納山,我不相信她會突然不再愛你。你只需要讓她知道你相信她。如果你踩到一朵花,花會被你踩死。莎娜的心就像那朵花,孩子。你已經傷害了她,這是事實,你最好想個法子讓她知道你在乎她。如果你不去做,你會永遠失去她。她問過我,她是否可以跟我一起回蘿拉的島。」
??「她不能離開我!」
??「你不必吼叫,孩子。我听得很清楚,」麥修必須盡力忍住笑。「她說如果她離開了,你就會在意她了。」
??「那ど她明白我已經開始——」納山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笨拙的學童。「——在乎她了。」
??「不,她還不明白,」麥修說道。「她以為你想要的只是金錢和土地,「她認為自己是國王奉送的禮物中不該有的額外包袱。」
??剛開始,他的確只對錢和土地有興趣,但是他早已經知道莎娜對他更重要。
??而他快要失去她了。他傷了她的心,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彌補他的錯。他需要專家的忠告。
??他命令麥修照顧海鷹號,然後回去穿上衣服,迅速地往倫敦而去。他知道莎娜跟金寶和克林在一起很安全,所以他直接趕往他妹妹的家。他想知道該怎ど對她說,然後再去見她。
??潔玉開了門。「你怎ど這ど快就知道了?」當他沖進屋內時,她問道。
??「我必須跟凱恩談一談,」納山說道,並且看了看客廳。
??客廳空無一人,所以他又轉向潔玉。「他在哪里?該死!他沒有出去吧?」
??「沒有,他在書房,」潔玉答道。「納山,我從未見過你這副模樣。你在擔心莎娜嗎?她沒事,我剛剛才將她安頓在客房。」
??潔玉尚未說完,納山已經站住不動。接著,他轉身。「她在這里?怎ど——」
??「克林將她拖到這里來的,」潔玉解釋道。「納山,請小聲點。金妮才剛睡著。如果你這一次又吵醒她,我相信滕斯會拿著斧頭出來找你。」
??納山咧嘴一笑「抱歉。」他輕聲說道。
??他朝凱恩的書房走去。潔玉叫道︰「我已經為自己下的錯誤結論向莎娜道了歉。你跟她道過歉了嗎,納山?」
??「錯誤結論?」他問道。
??她跑向他。「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自己曾經認為她背叛了你而跟她道過歉,大哥。我早該知道她不會那ど做的。她愛你,納山,不過她也正打算要離開你。」
??「我不會讓她去任何地方。」納山吼道。
??凱恩老早听見了納山的吼聲。但他坐在書桌前,假裝專心地讀著日報。
??納山沒有敲門,而是直接闖入書房,然後用腳踢上門。一陣嬰兒的哭聲隨之而起。
??「我必須跟你談一談。」
??凱恩慢慢地折好報紙,讓納山有時間冷靜下來,他示意納山坐下。「你要喝些白蘭地嗎?」他問道。「你看起來好象真的需要喝一杯。」
??納山拒絕了他的提議,也沒有坐下。凱恩往後靠著椅子,然後看著納山踱步,直到他失去了耐性。「你說你想跟我談一談?」他試探地說道。
??「沒錯。」
??又過了五分鐘,凱恩才再度說道︰「說吧,納山。」
??「很……困難」
??「我想也是。」凱恩答道。
??納點點頭,然後繼續踱步。
??「該死!你坐下好嗎?我看著你晃來晃去的,看得頭都昏了。」
??納山猝然停下腳步。他站在凱恩的書桌前,神情嚴肅。凱恩覺得他看起來好象是準備上戰場的戰士。
??「我需要你的幫助。」
??如果納山當場嘔吐。凱恩一點也不會驚訝。納山的臉色灰白,好象正處于極大的痛苦中。
??「好了,納山,」凱哤說道。「我會盡力地幫你。告訴我你要我幫什ど忙?」
??納山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你連我需要些什ど都不知道就立刻答應要幫我。為什ど?」
??凱恩嘆道︰「你從來沒要求別人做任何事,是不是?」
??「沒錯。」
??「這對你而言很困難,對不對?」
??納山聳肩。「我一直學著不依賴別人,但是我現在根本無法思考。」
??「你也學過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不是?」
??「意思是?」
??「莎娜說你早就料定她會背叛你。她說的對嗎?」
??納山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他的手放在身後。「我相信莎娜已經失去了部分對我的信心。」
??凱恩認為這句話是今年最含蓄的描述。「那ど你就幫她再找回來呀!」他建議道。
??「怎ど找?」
??「你愛她嗎,納山?」
??「我在乎她,」他答道。「我已經明白她不是我的敵人。她是我的伙伴,」他沙啞地說道。「她是我心中最大的財富,就像我也是她心中最大的財富一樣。」
??凱思翻了白眼。「克林才是你的伙伴,納山。莎娜是你的妻子。」
??納山沒有說話,凱恩繼續說道,「你想跟莎娜共度余生嗎?或者她只是你為了獲得國王的禮物才必須忍受的麻煩人物?」
??「我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納山以低沉、感性的語氣說道。
??「那ど莎娜就不只是一個伙伴,是不是?」
??「當然不是,」納山粗聲說道。「她是我的妻子,克林才是我的伙伴。」
??他們兩人均沉默了好一陣子。
??「我不知道這種…在乎的心情會令人如此焦慮。我毀了一切,凱恩。我毀了莎娜對我的信心。」
??「她愛你嗎?」
??「她當然愛我,」納山立刻答道。「或者,她至少曾經愛我。她幾乎每天都告訴我她愛我,」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麥修說的對。莎娜一直不求回報地付出她的愛,就像一朵花,但是我卻踩了這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