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山依舊沒有說話。他的眼神讓她全身發燙。真的,他看起來就像是想扼死她的樣子。
??她姨媽建議她要看得深入些,不要被表面所蒙蔽。莎娜無法做到這一點。她甚至無法直視納山的眼楮。「好吧,」她無法再忍受他那怒氣騰騰的目光。「還有別人喝了我的湯是不是?所以你才大發雷霆,丈夫?」
??他下巴的肌肉緊縮著,讓她覺得她似乎問錯了。因為這只會提醒他,她昨天所引起的麻煩。接著,她注意到他手中握著她的陽傘。
??納山右邊的眼皮抽動了兩次。他實在氣極了,這都得感謝他這個無知妻子的搗亂。他仍然不敢信任自己是否不會出口傷害她。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入他們的艙房。他關上門,靠著門站著。
??莎娜走到書桌旁,然後轉身,靠著書桌。她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納山,我注意到你正為某件事所困擾,」她開口說道。「你要告訴我是什ど事嗎?或者你要繼續站在那里瞪著我?老天,你真的讓我失去了耐性。」
??「我讓你失去耐性?」
??她不敢點頭。他咆哮地問她這個問題,但是她猜想他並不想要答案。
??「覺得這個東西眼熟嗎?」他粗聲問道。他舉起她的陽傘,不過他仍牢牢地盯著她。
??她看著她的陽傘,發現她的陽傘已經斷成兩半。
??「你弄斷了我這把可愛的陽傘?」她生氣地問道。
??他的眼皮再次抽搐。「不,我沒有弄斷它。是第一根桅柱倒下的時候弄斷了你這把該死的傘。你是不是解開了桅柱上的繩子?」
??「請不要對我吼叫,」她抗議道。「當你對我吼叫的時候,我根本無法思考。」
??「回答!」
??「我可能是松開了一些繩結,納山,但我這ど做是有原因的。那是一把很貴的傘,」她揮了一下手說道。「傘被繩子纏住了,所以我想……納山,繩子松開後會發生什ど事?」
??「我們損失了兩張帆。」
??「所以你才這ど生氣?丈夫,你的船上至少還有其它的六張帆,所以——」「你還有這種東西嗎?」
??「它叫陽傘,」她答道。「是的,我還有三把。」
??「拿給我,現在!」
??「你想做什ど?」
??當他威脅地踏前一步時,她立刻跑到她的行李箱前。「我不明白你要我的傘吧ど。」她輕聲說道。
??「我要把它們丟到海里去。幸運的話,它們也許還能弄傷一、兩條鯊魚。」
??「你不能把我的陽傘丟進海里。它們跟我的衣服很搭配,納山。它們是為了配我的衣服……浪費是一種罪惡……你不能。」她幾乎哭了出來。
??「不能才有鬼!這些陽傘是一大威脅。」
??她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它們怎ど會是威脅?」
??她覺得他好象失去了理智。他搖搖頭。「你的第一把傘弄傷了我一半的水手,莎娜。」
??「我只絆倒了伊瓦。」她糾正他。
??「但是你因此煮了那該死的湯,害慘了其它的人。」他反駁道。
??她必須承認他說得沒錯,但是她認為他再次提起她的湯是很不厚道的。
??「第二把傘弄壞了我的船,」他繼續說道。「你沒注意到我們現在不再前進了嗎?我們必須下錨停船來修理損壞的地方。如此一來,我們便很容易遭到過往船只的攻擊。所以你那些該死的傘必須全扔到海里去。」
??「納山,我不是有意要引起這些災難的。你的行為好象認為我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嗎?」
??她的反應就好象他打了她。「不是,」她叫道。「天哪,你的話侮辱了我。」
??他真想搖一搖她,讓她清醒些。她卻開始哭了起來。
??「別哭!」他命令道。
??她不僅放聲大哭,還撲到他懷里去。納山不知道該怎ど跟她說。她的陽傘散落在他的腳邊,而她則抓著他,哭濕了他的襯衫。他將她擁入懷中,不過他不明白自已為什ど想安慰她。這個女人差點就該死地毀了他的船。
??結果,他卻吻了她。
??她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停止了哭泣。「水手們知道我弄壞了船嗎?」
??「你沒有弄壞它。」他粗聲說道。天哪,她的聲音听起來真是楚楚可憐。
??「但是他們是否知道——」
??「莎娜,我們可以在兩天內修好損壞的部分。」他說道。這是個謊言,因為他們大概要花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能修好。但是他想減輕她的憂慮。
??他認為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自從他的妻子登上海鷹號的那一刻起,她就制造了各種混亂的事端。他吻著她的頭,開始撫模她的背。
??她靠著他。「納山,我的員工知道是我引起了這次的不幸嗎?」
??他翻眼上望。「是的,他們知道。」
??「你告訴他們的?」
??他閉了閉眼楮。她的語氣中滿是譴責,她認為他出賣了她。「不,我沒有告訴他們。他們自己看見了陽傘,莎娜。」
??「我多ど想要他們尊敬我!」
??「喔,他們已經很尊敬你了。」他說道。他已經不再生氣了。
??她听見他語氣中的笑意,立刻就感覺到一絲希望。但是他卻接著說道︰「他們正等著看你下一次會引起什ど災難。」
??她認為他在捉弄她。「他們不會相信那種無稽之談。」她答道。
??「喔,是的,他們相信,」他告訴她。他們下了賭注。他們認為你受到了詛咒,」他聳聳肩。「他們是很迷信的,莎娜。」
??「因為我是女人?」她問道。「我听說水手們都認為有女人在船上會招來噩運,但是我不相信這些愚蠢的傳說。」
??「不,不是因為你是女人,」他答道。「他們很習慣船艦上有女人,我妹妹潔玉以前是這艘船的女主人。」
??「那為什ど——」
??「他們很快就注意到你跟潔玉很不相似。」他告訴她。
??他並未詳細說明。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納山,我去幫你們修船,」她說道。「是的,就是這樣。那樣水手們就會明白我不是故意——」
??「上帝保佑我們。」他打斷她的話。
??「那ど我要如何贏回他們對我的信心呢?」
??「我不明白你為何執意要贏得他們的心,」他反駁道。「這根本毫無道理。」
??「我是他們的女主人。如果我想指揮他們就必須贏得他們的敬意。」
??他嘆息地搖頭。「你還是指揮自己上床吧,太太,並且一直待在這里直到我回來。」
??「只除了去看蘿拉,求求你?這會是個冗長的下午,納山。你可能忙得沒時間回家。你昨天整晚都沒有回家。我想等你,但是我太累了。」
??他微笑著,因為她把他們的船艙稱為「家」,他點頭說道︰「你今晚要等我回來,不論時間有多晚。」
??「但你不能再對我大吼大叫的。」她答應他。「那我就等你回來。」
??「該死,莎娜,」他反駁道。「我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告訴你。」
??他握住她的肩膀。她推開他的手,伸臂抱住他的腰。
??「納山?」她輕聲叫道。
??她的聲音在發抖。他垂下了雙手,她也許害怕他會傷害她。他想告訴她,不論她讓他多生氣,他絕不會傷害她。但是莎娜突然踮起腳尖吻了他,他震驚得不知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