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影中光 第60頁

作者︰珍•安•克蘭茲

「這樣吧!」辛格說。「讓喬依先提再說。這個方法可以讓你知道喬依是否真的想要離婚。」

「我會想一想。」艾森說。

不過,他不認為自己受得了這種不確定的狀態。以他的經驗,婚姻是一種奇怪的現象。有點像懷孕,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他從來就不大會處理這種晦暗不明的灰色狀態。

第三十七章

喬依站在那粉紅色的豪華大客廳中央,手拿鉛筆在素描簿上畫著大略的平面圖。這個龐大的空間少去那些夸張的家具和裝飾,會是個什麼模樣,實在很難想像。一個粉紅色可以有這麼多的變聲和轉化,其實也很讓人嘆為觀止。

她運用想像力,除去那些家具和裝飾,認得出這房子的骨架倒是很好的。每個房間的位置和角度都很討人喜歡,自然地接收了宇宙的能量,流動也很順暢,這是它佔便宜的地方。

也許,她甚至可以想出辦法,清除掉戲院里的暴戾之氣。過去這六個月的實地經驗,使她深深體認到中國的風水和印度的建築理論的確有一套。她可以利用更改設計,修正那看不見的氣。

這個傍晚,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艾森陪邦妮去參加杰夫和席奧學校的活動。她覺得「夜風樓」很有潛力,這可能是因為她第一次單獨在此,也是第一次不曾受到屋主所發出的強大力量的干擾。

今晚進來這里的感覺很怪。法律上來說,這里也是她的家,因為她是艾森的妻子,至少目前還是。

她畫完客廳的圖,抬頭看向壁爐上方的畫像。傅凱蜜微笑地看著下方,有些挑釁、有些捉弄,可是好像也有些悲劇感。她為了金錢而結婚,可能有一段時間感覺還不錯,但金錢終究無法為她帶來幸福。

喬依轉身離開,朝正式的餐廳走去。從總長度不知多少碼的粉紅色窗簾看出,各式各樣的陰影正在沙漠上形成。月光很明亮,好像在峽谷里鋪了一層銀色的紗。其他人家的燈火像任意灑出去的寶石,在遠遠近近的地方閃閃發亮。

她沈醉地看著這幅美景許久。

門鈴的聲音打破這段靜謐。她太過迷失在思索中,完全沒有听到任何車輛駛進車道。

她迅速朝門走去,心想,或許學校的活動提早結束了。

可是,當她從小小的窺視孔望出去,看到的居然是柯琴麗的臉。

討厭哪,她不想應付這個。她很想不要開門,可是她自己的車就停在車道上,琴麗知道一定有人在家。

喬依不情不願地開了門。「你來這里做什麼?」

「莎拉。」琴麗笑得很開心。她穿著黑色的長褲和黑色的絲質襯衫,淺金色的頭發綁成馬尾,肩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名貴的黑色真皮皮包。「我能進來嗎?我有些話必須跟你說。」

「我的名字是喬依,如果你是要來再次收買艾森,請你改天再來,他現在不在家。」

琴麗搖頭,她的眼中有種可能是痛苦的強烈情緒。「我要找的是你。」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先去了你住的公寓,當你不在那邊的時候,我想你可能在這里。」

「佛瑞在哪里?」

「在家。他不知道我來輕語泉,我留下字條說我要去看我母親幾天。」

「如果你是來求我不要投票贊成購並,就省下你的力氣吧!」

「是的,我是來求你的。」琴麗的聲音已經在破碎的邊緣,眼中淚光閃現。「如果你要我跪下,我都願意。我可能失去的實在太多了。」

培登剛死的時候,琴麗也像柯家其他的人一樣,不願意跟她說話,喬依回想著。當喬依被送進燭湖莊的時候,她也跟其他人一樣支持柯佛瑞。我沒有欠她任何東西,一樣也不欠。

但就在她要把門當著琴麗的臉砰然關上時,艾森的話在她耳邊響起︰當你有疑問的時候,就攪動那個大鍋,看看什麼東西會浮上表面。

琴麗也許會使得佛瑞的不在場證明無法成立。何況,跟她談話能有什麼損失?喬依心想。如果琴麗真的已經走投無路,只要壓力足夠,也許她會忘我地說出原本不該說的話。也許她會留下一些小線索,重開讓她找到佛瑞之犯罪證據的大門。

「好吧,」她退後一步。「進來。」

「謝謝你。」琴麗如釋重負地踏進很大的門廳。她停下腳步,驚訝又有些鄙棄地看看四周。「哇……好特殊。」

「原來的屋主為他的妻子特別設計的,她非常喜歡粉紅色。」

「看得出來。」

「請到這邊的客廳來。」喬依帶領她走到客廳,揮手請她坐在沙發上。「請坐。」

喬依自己也在粉紅色大理石的咖啡桌前落坐。她已經決定既不請客人喝茶也不提供咖啡,除非琴麗說的話含有很多資料。

琴麗好像是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把皮包放在身邊的沙發上,微微地皺起眉頭打量喬依。

「你的氣色……非常好。」她以這話打破短暫的沈默。

「你的意思是,對一個發了瘋的女人來說?」喬依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是啊,我的狀況好得很呢!每天工作,飲食正確。不過,你知道嗎,琴麗?我差一點就死在燭湖莊里面。這個責任要怪在柯家所有的人,尤其是佛瑞的身上。」

琴麗的臉退縮而緊張。「我發誓他只是做了他認為對你最有幫助的事情,你當時真的病得很嚴重。」

「請你不要用這些謊言,再去侮辱我所受的傷害。我們都很清楚我為什麼會被送到那里去,佛瑞給了賀亞昂很多的錢,以免我再阻擋他的路。」

琴麗雙手緊緊交握。「我很了解你的憤怒和憎恨,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你在培登死後的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就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尤其你再度去小屋之後,情況更是變本加厲,不斷地指控佛瑞。你回山上去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使你變成那樣?」

「我還以為你是來談柯氏實業公司的股份。」

「對不起。」琴麗扭著手。「只是我一直在猜,你那次去山上回來為何會有那麼大的轉變。你說你听到牆上發出聲音,那很嚇人的,你知道。」

「事實上,我從來沒有說我听到牆上發出聲音。」

「你說你听到一種爭吵。」

「沒有,我沒有說,我只說我感覺到盛怒。不必牆壁告訴我,我也知道殺害培登的人是多麼的憤怒。那太明顯了,滿地的花和踩爛的相機。這些全都是那個人病態到極點的證據。」

「警方說殺掉培登的人,是因為皮夾里的錢太少而生氣,雖然可怕但也很合邏輯。」琴麗的手更加握緊。「但這並不表示凶手是瘋狂的。」

「這個凶手肯定是個瘋子。」

「你怎麼確定?」

「也許你必須是瘋子才能知道對方是不是。」喬依說。

琴麗震驚地瞪視著她。「你承認你有問題?」

「我們回頭去談你今晚來此的目的,好不好?我對于你沒有告訴佛瑞,你要來這里,特別有興趣。」

「他不會讓我來,」琴麗小聲說。「他如果發現我做了什麼會很生氣。」

「你到底做了什麼?」

琴麗站起來,雙手仍然握著。她低下頭。「我再也受不了罪惡感的折磨,請你原諒我,喬依。」

喬依無法動彈,然後她很小心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時無法呼吸。

「什麼罪惡感?」她悄聲說道。「你在說什麼?」

「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不要去想,可是我再也沒辦法假裝下去了。」琴麗抬起頭來,臉上的淚水泛濫到快要將她淹死了。「你是對的,我覺得佛瑞……可能就是殺死培登的人。」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