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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 第6頁

作者︰珍•安•克蘭茲

喬爾有點驚訝地眯緊眼楮。「你總是在半夜里變得這麼機智嗎?」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很少還未入睡。」她凝視著他,沒有移動。「為什麼你卻不是?」

他聳聳肩。「我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每個人都需要充分的睡眠。我讀過一篇報導說持續的失眠可能表示健康亮起了紅燈。」

喬爾緩慢地露出笑容。「相信我,我很健康。」

她皺眉。「都一樣,可能是心理問題。你可能覺得自己身心都非常健康,可是實際上卻仍可能有一些精神方面的問題讓你無法成眠。」

「我有比浪費時間搞得神經兮兮更好的事可做。」

在隨後的沉默中,喬爾專注地審視著她。他苦澀地發覺自己正變得堅硬。躺在月光下的她看起來柔弱,易受傷害。她的白棉睡衣被撩到膝蓋上,露出美麗、縴巧的玉足。

這簡直是瘋狂,他告訴自己。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生理的。他的常識到哪兒去了?他必須專心于他的大目標。未來幾個月里,他會引爆一顆又一顆的炸彈。他不能容許自己分心。

然而好奇心正在折磨著他,他知道。躺在他面前的是一團謎,而他一向喜歡解謎。這麼多年以來如果說他曾學會任何一件事,那就是凡事都要有所準備。他愈了解桑蘭蒂,他的墳墓就愈安全,他告訴自己。

「今晚你曾提及除了辭去工作外,你還跟一個名叫菲力的人解除婚約。」

「狄菲力博士,維拉特大學企業管理系副教授。曾在一些知名的刊物發表過幾篇文章,同時也是維大教聯會主席。」現在她並沒有看著喬爾。她雙手枕在腦後,星眸半閉地凝視窗外。

原來那家伙不是教英國文學。「我很遺憾听到你們解除婚約。」

「謝謝。」

喬爾可以看到蘭蒂那件白棉睡衣所勾勒出柔和的胸部曲線。「也許你會改變心意,再給事情一次機會。」

「不可能。」

「誰提出解除婚約?」

「我。」

喬爾在心中慢慢消化她的答案。現在他已不只是好奇,他必須知道是什麼促使蘭蒂要求和一個與她如此匹配的男人解除婚約。「一個誤會?」

「你可以這麼說。」

這實在不容易,喬爾決定道。他繼續追問。「你發現你愛另外一個人?」

「不是。」

「他,呃,與別人有染?」

蘭蒂轉頭看著他,睡眼惺忪地凝視他的臉。「你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

喬爾終于嘗到最後的勝利。他用平板,不帶感情的語氣說︰「如果你想說,我願意听。」

「我沒告訴過任何人。這實在很尷尬。」蘭蒂的視線轉回明月映照的陽台。「我們訂婚了約六個星期。十天前我去菲力的辦公室看他。他不知道我會去。我敲了一下門然後推門而入。他有別的訪客,一個名叫莉亞的美麗研究所學生。」

「而他們狀甚親密,我猜?」

「菲力坐在他的椅子上,她就跪在他面前。情形實在——」蘭蒂停了一會兒。「令人震驚,真的。」

喬爾深吸一口氣。「是的,我可以了解。」

蘭蒂的肩膀開始震顫。她一手捂住嘴,發出一聲細微,近乎嗚咽的聲音。喬爾凝視著她,頓時感到心慌。見鬼,她已經泫然欲泣。他對女人的眼淚總是束手無策。他不知道該怎麼做。「蘭蒂,不要,我的天!我很抱歉挑起這個話題。听著……」

「不,你不了解。」她瞥了他一眼,但在喬爾捕捉到她臉上的表情前很快地撇開視線。隨著另一聲尖銳、令人窒息的哽咽聲過後,客廳內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

喬爾驚訝地了解到她是在笑。

「喔,起初我是很震驚,」蘭蒂承認,大口地喘氣。「說是‘驚愕’可能還比較恰當。但是隨後我發現我這一生從未見過這麼滑稽的事。他看起來真的很可笑,他的那個,呃,你知道是什麼……」蘭蒂詞窮。

「男性氣概?」喬爾干澀地建議。

蘭蒂抑不住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對,正是。他的男性氣概陷于她的……我是說嵌在她的……她的……」

「他的男性氣概嵌在她紅艷的唇間?」

「沒錯。那簡直是你所能想象最滑稽的事。」

「我可以想象。」

「事實上,真令人惡心。」

「也許就你的觀點來看是很惡心。」喬爾順應地說。

蘭蒂終于止住笑聲,她投給喬爾一個尷尬困窘的微笑。「我想你必須在場親眼目睹。」

「我很高興我錯過了。」

「呃,你必須認識菲力才能了解他看起來有多可笑。他一向道貌岸然,穿著斜紋軟呢的外套,扣子扣到領口的深色襯衫,再系上一條繡工精致的伯斯力毛呢領帶,看起來就像——」她突然住口。

「就像什麼?」喬爾問。

她的手輕輕一揮。「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菲力的穿著打扮及行為舉止在某些方面很像我父親。我在想那是不是為什麼我……算了……」

喬爾知道她不願再說下去。「嗯,听起來你似乎並不很愛菲力。」

「對。」蘭蒂嘆息。「剛開始我當然覺得非常屈辱,但一切結束後,我知道這樣最好。我以為菲力跟我有很多共同點,現在我才知道那些都是浮面的,而且,他對事情的看法實在太過武斷、自以為是地令人生氣。」

「自以為是?」

蘭蒂的笑容扭曲。「如果我們去看電影,散場後他必定會對那電影大肆評論一番。如果我們去觀賞話劇演出,他會為每個演員的表現評分。跟他上餐廳尤其尷尬,因為他總是會把其中一、兩道菜退回廚房去。而且凡事都是他在做主。他認為因為他的學歷比我高,他就永遠是對的。我想如果我們結婚,不出六個月我一定會不堪忍受。」

「我猜最多六個星期。」

「也許你是對的。」她瞥了他一眼。「菲力跟我之間的關系缺少某種東西。我想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我試著假裝那並不重要。也許我希望他不會注意到。」

「你認為缺少了什麼?」喬爾問,再度感到好奇。

她蹙額。「我不知道,一些火花,一種激情,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只知道就算在我最狂野的夢里也不可能出現我跪在菲力面前而他褲子沒拉上拉鏈的畫面。」

「喔。」

「我覺得如果我們之間存在有真正的熱情,我似乎至少應該想象做那件事,我並不是說我真的會去做,我是說那實在很……」她不知該怎麼說。

「放蕩?」他代她說完。

「對,放蕩。」她感激地松了口氣。「正如我說過的,如果我跟菲力之間有一絲真正的熱情。至少我應該能想象那個畫面,你不認為嗎?」

喬爾試著打壓腦海中所聯想的景象,但卻徒勞無功。「對,當然。」該死,結果他還是得需要另一次長跑才能入睡。

「喬爾,最近我才了解,」她以一種熱烈,急切的語氣繼續說道。「我的生命里缺少的便是熱情。我的事業,我的過去,我的未來,我的一切都缺少這種熱情,我的生命陷入一個一成不變的格式,我要跳月兌出來。」

「我懂了。」

「最近我開始覺得自己的生活好象漸漸月兌序。我一向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標,但我覺得自己好象迷失了方向。我需要重新振作自己。厘清冬小麥。查理叔公給了我一個最好的機會,我要抓賓它。桑氏企業將會改變我的生命。」

喬爾掙扎于想將自己的男性象征嵌于她紅艷雙唇間的煎熬與另一股想要掐緊她脖子同樣強烈的渴望,桑氏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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