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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 第5頁

作者︰珍•安•克蘭茲

「我會睡不著的。」她三腳兩步地走到他面前停下。「我不能讓你出去,喬爾。」

他好奇地審視著她。「好吧,我投降。為什麼你不能讓我出去?」

鏡片後的眼楮圓睜。「因為很危險,當然。你是怎麼了?你瘋了嗎?你不能三更半夜自己一個人在這種荒郊野外亂逛。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嘿,前幾天我才讀過一篇有關山區露營地發生一連串謀殺案的報導。」

喬爾雙手橫抱胸前,盡避心情惡劣,仍不禁被她逗樂。「那篇報導有沒有指出是哪個露營地以及它所在地點?」

「加州某處吧,我想。」她囁嚅地說。「不過在哪里發生的並不重要。重點是,自己一個人在晚上出去跑步是很危險的。這世界上有太多的瘋子。」

「我跑得比他們快。」

「那麼熊呢?」她無畏地反擊。「你也能跑得比熊快嗎?」

「我不知道。我沒比較過。」

「外頭凍死人了。」蘭蒂說。

「沒那麼冷。我一開始動,身體就會溫暖起來。」

「我讀過一篇有關生活于太平洋岸山區里可怕怪獸的報導。」現在她看起來有一點沮喪。

喬爾幾乎失笑。「你不可能相信有大腳怪物吧。你相信嗎?」

「不,當然不。我認為這是一個極不好的揣測。」

喬爾感覺另一波冷空氣由敞開的門涌了進來。「我了解你對這項傳說所持的保留態度了,桑小姐。現在,如果你容我造退,我要出去跑步了。」

她踫了踫他的手臂,她的手輕柔溫和地握著他。「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去。我會擔心和不安。」

他搖頭,逐漸失去耐性。他一腳跨出門檻,她立刻跟到門邊。「該死,我不想再听下去。回床上去。」

她的下巴昂然揚成一個頑固的角度。「不,我不要。」

他不由嘆氣。「你打算做什麼?」

「如果你堅持冥頑不靈,我就在這里看著你。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路。再說還有一輪滿月。我可以看緊你。」

喬爾無法置信地瞪著她。「你要為我等門?」

「我沒有什麼選擇,不是嗎?知道你像射擊場里的活動槍靶似地在外頭亂竄,我是不可能睡得著的。」

喬爾放棄了。「隨你的便。我要去跑步了。」

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邁下階梯。清涼的夜呼喚著他,吹走了幾絲一整天威脅著要吞沒他的憤怒與挫折。

他悠閑輕松地跨出一大步,回頭瞥視一眼。他可以看見門後她的身影。她的鼻子急切焦慮地抵著玻璃門。不知何以,在那一刻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一本正經的中西部圖書館員。相反地,那一身白衣及一張糾結狂野的長發使她看起來倒像夜里的精靈。喬爾發現她的甜美,以及近乎天真的性感愈來愈困擾他。

懊死,這真不是想著性的時候。

他強拉回注意力,集中心神跑步。他是怎麼了?他苦澀地想。此刻,桑蘭蒂就像他背上的一根芒刺。他不需要再讓性使一個已經復雜不堪的情況更加混亂。

也許桑小姐根本不贊同性。無疑地她一定讀過有關性行為可能導致的危險的詳細報導。

見鬼了,連他都讀過幾篇這類的報導。

喬爾輕松地跑上那條沿著一彎河流而築的柏油路。他的視線滑下陡峭的河堤,模糊地辨識出泛著銀光流動的河水。桑查理常來這條河邊釣魚。

喬爾的腳步不曾稍歇。他一徑的跑,將滿腔的挫折化為精力。這是個老方法,總是在他內心深處的那股浮躁不安沸騰到頂點時被派上用場。寂靜的夜晚尤其糟糕。

然而在另一方面,他提醒自己,夜晚也是他心思最清明、最能看清事情的時候。那些在他心里困惑他達數星期之久的一團團迷思常在靜幽的夜里突然變得如水晶般的清晰澄澈。白天里糾結的問題也常在夜里豁然開朗。

他已經學到有些事情,例如復仇,最好在拂曉前的黑夜中計劃。

他打算利用她的公司整垮他的宿敵,這事實不會嚇壞甜美、天真的桑蘭蒂小姐嗎?他對自己露齒一笑,跑得更快了。

在他開始折返跑回那幢房子前,他滿意地察覺肩膀以及胸膛已經沁出一層薄汗。他的呼吸深沉、有力且平穩。夜風就像一塊海綿,吸走殘留在他心里的夢魅。他的頭腦又再度運作。

好吧,他的計劃是遭遇到一個小障礙,桑蘭蒂是要來西雅圖接管公司。但這又會持續多久呢?不出一個月,桑蘭蒂就會了解她做了一個差勁的決定。

蘭蒂對做生意根本沒有半點概念,他可以安排,讓她無法插手公司重要決定,遠離公司核心,最後她會感到無聊乏味。如果他嚴密監督每件事,桑蘭蒂便構不成大礙。要不了多久她就能了解回到她那座安全的象牙塔——維拉特是她最佳的選擇。

無庸置疑,不出一個月她就會了解她生女敕的經驗無法應付商場的詭譎多變。不出一個月她就會了解如果她夠聰明,她會讓喬爾繼續主持公司一年,然後將公司賣給他。她會得到一大筆錢,而他會得到桑氏。

事情應該循此發展!

沒有理由他不該進行摧毀寇維多的計劃。一點也沒有。蘭蒂不會知道,而如果她真的問起,他可以告訴她這沒什麼不尋常,只是一種商業手段。每天都有像桑氏這樣的公司接收如寇氏船運這樣的公司,然後再將之轉手出售。

沒什麼大驚小敝的,桑小姐。這就是所謂商業手段。歡迎你一起面對真實世界。如果你不喜歡,盡可以回你的象牙塔,也許如果你好好請求,你的未婚夫會來帶你回去。

最後那個念頭令喬爾不禁蹙額。他猜想蘭蒂會歡迎什麼樣的男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她稍早提及的那個未婚夫毫無疑問的必定是個乏味,呆板的英國文學教授。喬爾試著想象那家伙在被單下翻滾,心里卻在溫習隔天要授課的十九世紀小說筆記。

也許蘭蒂在達到高潮時喜歡討論珍•奧斯汀或威廉•薩克雷呢。

這倒衍生了一個有趣的問題——桑小姐究竟曾否經歷過性高潮——一個真正的高潮,不是某種無力、無法全然滿足的釋放,而是那種會令她大聲尖叫的至樂,那種會令她緊抓住她的愛人,指甲甚至嵌進他皮膚里的狂喜。她身上散發的那股天真令他懷疑。

喬爾申吟,然後用盡全身每一分精力重重地踩過腳下的路。

當他終于停止疾奔時,早已汗如雨下。他慢下腳步,慢慢走回去以冷卻發熱的身子。他瞥了一眼前方的房子,發現窗前已不見蘭蒂的身影。也許她已決定任他在荒野中自生自滅。

當他的呼吸回復正常、心跳平緩後,他走上門前的階梯,拾起他留在那里的毛巾。他覺得自己又恢復自制。如果幸運之神眷顧,他應該能一覺到天明。

他用毛巾擦拭汗濕的身子,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蘭蒂正蜷伏在一張白沙發上,當喬爾踮腳輕聲走過她時,她動了動。

「喔,你回來了。」蘭蒂睜開雙眼,打著呵欠。

「對,毫發無損,而且完全不是拜你所賜。你還真是一流的守護天使。」喬爾發現自己在微笑。「我可能在外頭被痛毆,甚至被殺,結果你卻在這里睡得不省人事。」

蘭蒂想了一下,然後很快地搖頭。「不,如果你被謀殺,也許我是會不知情地繼續呼呼大睡。可是如果你被毆打,我是不可能會錯過你的求救聲。我有種感覺你會制造一堆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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