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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燦爛的承諾 第10頁

作者︰蘇珊•伊麗莎白•菲力普斯

「隨你怎麼想。」他打了個呵欠。

她納悶他究竟暍了多少酒。「我無法忍受槍枝。」

「那就走呀!」他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伸直長腿。

在她弄明白一切之前,她哪里也下會去。她握緊拳頭,故意在他對面坐下。她終于明白到什麼叫做恨意。

他審視著她好一晌,才將槍指向幃幔上的騎馬男人。「那是我的祖先,範倫恩•麥迪西。」

「真了不起。」

「他贊助過米開朗基羅和波提切利。麥迪西是文藝復興時代男人之中的佼佼者,只不過……」他以拇指撫弄著槍管,眯起銀藍色的眸子,威脅性地望著她。「在一四七二年,他也下令他的將軍屠殺渥特拉全城,麥迪西家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她拒絕被一名自我中心的電影明星威嚇。「省下你的威脅給買票看戲的觀眾吧!」

威脅感下見了,代之的是無聊。「好吧,菲菲,如果你不是媒體人,你究竟想要什麼?」

她驀地明白她根本無法談論前晚--尚未,永遠也無法。屋子。她來是為了屋子。

「我來是為了解決有關我租下的屋子的爭議,」她試著在語氣里注入權威。「我付了兩個月的租金,而我不打算離開。」

「是嗎?這與我何干?」

「我租的是你的房子。」

「你租了這棟屋子?我不認為。」

「不,不是這里,是你的農舍。但你的雇員試著要趕我走。」

「什麼農舍?」

「山下的那一棟。」

他的唇角微揚。「我應該要相信我昨夜在佛羅倫斯偶遇的女人,正好也租下我擁有的房子?或許你該編出一個更好的故事?」

連她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只不過佛羅倫斯的觀光區就那麼小,她就曾在同一天多次遇到同一對情侶。「幾乎每個觀光客都會去西格諾里廣場,我們只是湊巧在同時間抵達。」

「我們可真是有緣!你似乎很眼熟,我前晚就這麼覺得了。」

「是嗎?」她不想進一步討論這個話題。「我的租約完全合法,但在我抵達後,我卻被要求離開。」

「你是指橄欖樹叢邊,以前老柏洛住的屋子?」

「我不認識什麼老柏洛,現在住在那里的是瑪妲。雖然我不喜歡,但我願意容忍。」

「瑪妲……柏洛的妹妹,」他似乎終于想起來了。「我想他們都同樣附屬于產業。」

「我不在乎她是誰。我付了租金,而我不會離開。」

「你為什麼被趕走?」

「她們提到排水溝的問題。」

「我很驚訝你想要留下來--考慮到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或者你只是假裝生氣?」

他的話將她震回現實。她當然不能留下。和他的一夜已污染了她的本質,而她絕無法忍受和他再見面。

一股強烈的失望襲來。在農舍的花園里,她感受到數個月來難得的平靜,現在卻被奪走了。但她的驕傲仍在,就算必須離開,也不能讓他認為自己贏了。「你是演員,範先生,不是我。」

「我想那得等著瞧了。如果你要留下,你最好遠離莊園。」他摩弄著大腿上的槍管。「還有,別讓我發現你在說謊;你不會喜歡後果的。」

「听起來像是出自你那些可怕的電影里的台詞。」

「很高興知道我有個影迷。」

「我會看它們只因為我的前未婚夫愛看。不幸的是,我將他對電影的壞品味和貪腥的本性連結起來時,已經太遲了。」噢,她為什麼要那麼說?

「原來,你的一夜是為了報復他?」

她開口要否認,但他說的太接近事實了。

「讓我想想……」他將槍放在桌上。「前晚究竟誰是被利用的一方?是志在報復的女性呢,或是無辜被當做棋子利用的男性?」

他真的很樂在其中。她站起來,想要佔住癌望他的優勢,卻發現雙腿仍舊虛軟。「你喝醉了嗎,範先生?」

「我早就醉了。」

「現在才下午一點。」

「的確,但我尚未上床就寢,因此那只能算是睡前酒。」

「隨你怎麼說。」她必須坐下,或是離開。她選擇了離開。

「等等,菲菲。」

她轉過頭,馬上就後悔了。

「重點是……」他拿起擱在一旁的大理石圓球摩弄著。「除非你希望你的小農舍里擠滿了我的影迷,我建議你對我在這里一事守口如瓶。」

「信不信由你,我有比嚼舌根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好是如此。」他掐緊掌心的圓球,清楚地傳達出威脅的訊息。

「你太愛作戲了,範先生。」

池身上的威脅之意盡去,反倒笑了。「很高興認識你,菲菲。」

她定出了日光室,卻忍下住回頭望了一眼。

他將圓球在雙手間拋來拋去,十足是欣賞羅馬焚城的暴君尼祿。

還沒回到農舍,腰際的刺痛已迫使她必須停下來。她的涼鞋不適合走碎石子路,但如果它報銷了,她已沒有錢再買一雙。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在他的面前崩潰,但事實是,她必須離開。如果她現在打包,她可以在四點前回到佛羅倫斯。

之後呢?

農舍出現在眼前。它沭浴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堅實、舒適,就像有魔法般允諾著新生的開始。

她轉身循著枝葉茂盛的小徑,來到葡萄園里。肥女敕多汁的深紫色葡萄懸掛在藤蔓上。她摘了一顆,放入門中。甜美的葡萄汁液在她舌尖漫開,出乎意外地一點也不酸,而且種籽小得甚至下用吐掉。

她摘下一串,走進葡萄園里。她需要換一雙球鞋,涼鞋根本不適合走在這種泥土地上,但她不要去想她所需要的--而是她所擁有的--頭頂是塔斯坎尼的陽光,手上是肥美的葡萄,範倫恩住在山頂的莊園里……

她廉價地給出自己,她要如何洗刷這項污點?

絕對不是藉由逃走。

她固執的個性冒出頭。她已經厭倦了沉溺在哀傷和沮喪里。她從來就不是懦夫,為什麼她要讓一名墮落的電影明星趕走,舍棄這寶貴的一切?他們的一夜對他毫無意義。他明顯地不喜歡她,不大可能主動來找她。她只需要留在農舍。直覺告訴她必須留在這里,這是她唯一能夠找到靈感和獨處,想起重新出發的地方。

她已下定了決心。她不怕範倫恩,而且她不會讓任何人強迫她離開。

倫恩將菲菲闖進來之前,正在把玩的十七世紀燧石槍放了回去。他仍可以听到她離開房間時清脆的鞋跟聲。扮演惡魔的人應該是他,但留下硝煙味的似乎是菲菲小姐。

他格格地輕笑,合上槍盒。這把骨董手槍的做工極為精致,是莊園里眾多的藏寶之一。

兩年前菲娜姨媽去世後,他繼承了「天使園」,但這是他首度來訪。他原本計劃賣掉莊園,然而他小時候來訪時曾有過美好的回憶,而他打算先看過它之後再做決定。

他拿起酒瓶,打算繼續被菲菲小姐打斷的小飲。稍早那番唇槍舌劍還滿有趣的。她一絲不苟的態度令他格外想逗她,而且他必須承認她的來訪反而令他放松下來。

他走出回廊,沿著樹籬來到屋後的游泳池,坐在涼椅上,享受這份難得的安靜。通常他的周遭總是圍滿了人︰助理、經紀人和保鑣。但他們都是拿他的錢過活,絕不會像菲菲小姐那樣對他說話……

他笑了,將威上忌酒瓶湊到唇邊,突然對這次的假期充滿了期望……

伊莎坐在木蘭樹下的大理石桌旁,桌上擺著她在鎮上買的起司、隻果相當地著名的香堤葡萄酒。她切了塊吐司,啜了口紅酒,深深攝入周遭的花香,眺望著遠處的山巒,和被午後的陽光染成薰衣紫色的田野,早上和範倫恩的不愉快沖突已被拋到九霄雲外。她留下來的決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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