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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 第53頁

作者︰蘇珊•伊麗莎白•菲力普斯

嬰兒在七月出世,是個漂亮的女娃兒,繼承了她父親的金褐發和母親的紫眸。凱琳將她命名為薇莎。

凱琳的生產過程拖了許久,莎妮一直守在她身邊,杜小姐則緊張得絞斷了三條手帕。最先來訪的是羅牧師夫婦,他們似乎很高興她和肯恩的婚姻終于有了孩子誕生──即使是在婚禮的十二個月後。

一整個夏天,凱琳都在休養,並深深愛上她的女兒。薇莎是個甜美、人見人愛的小天使。夜里當她醒來需要喂女乃時,凱琳會將她抱到床上,相擁入眠。薇莎滿足地偎著母親的,凱琳的心里則滿盈著對女兒的愛意。

薇莎是上帝賜給她最珍貴的禮物,而且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

薇麗經常寫信給她,偶爾也由查理斯敦來訪。兩人間的情誼日益深厚。薇麗依舊放話要引誘肯恩,但凱琳現在知道她只是藉此想刺激凱琳的嫉妒,和她對肯恩的感情──然而她對肯恩的愛意根本毋須提醒,它只會隨著時間更加深厚。

秘密揭露後,凱琳和莎妮的感情更好了。她們仍會出于習慣地拌嘴,但莎妮已不再對她有諸多保留。但有時候,看著莎妮的眼里自然流露著對曼克的深情愛戀,凱琳的心會一陣揪痛。曼克的溫柔和愛意已徹底趕走莎妮過去的鬼魂。

曼克了解凱琳需要談論肯恩。在產後居家休養的夏日午後,他告訴她有關肯恩過去的一切︰他的童年、離家後的流浪歲月,以及在軍中的英勇戰跡。凱琳認真听進了一切。

九月初,她已恢復體力,也對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薇麗曾說她應該決定生命中的哪些事是短暫的,哪些是永恆的。當她騎馬穿過「日升之光」的棉花田時,她終于明白薇麗話里的涵義。現在該是找回她丈夫的時候了。

不幸地,理論比實際容易。代理肯恩財務的律師知道他曾去過納契,但之後就音訊全無。凱琳知道他賣掉紡棉廠的錢一直原封不動地擺在查理斯敦的銀行里。為了某些理由,他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地離開。

她請人在密西西比一帶到處打听。人們記得他,但似乎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十月中旬,薇麗由查理斯敦來訪時,凱琳已幾近絕望。「我到處詢問過了,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他在德州的聖卡洛斯,凱琳。」

「你一直都知道他在哪里,卻沒有告訴我?你怎麼能這麼做?」

薇麗無視凱琳的怒火,啜了口茶。「你又沒有問過我,親愛的。」

「我不認為我必須!」

「你生氣是因為他寫信給我,而不是給你。」

凱琳很想摑她一巴掌,但一如以往,薇麗說對了。「我猜你一直在透過信件引誘他。」

薇麗笑了。「很遺憾不,他只是想藉此得知你的消息。他知道如果你有事,我一定會告訴他。」

凱琳心里很難過。「那麼他已經知道薇莎的存在,他卻仍不願回來。」

薇麗嘆了口氣。「不,凱琳,他不知道,而我不確定我對他隱瞞究竟對不對,但我認為這個消息應該由你來告訴他。我無法忍受看著你們繼續互相傷害。」

凱琳的怒氣逸去了。「拜托,告訴我你所知道關于他的一切。」

「前幾個月,他跟著河船到處走,以賭博為生。之後他搬到德州,擔任驛車的保鑣──非常艱辛、危險的工作。他也牧牛過一陣子,現在則在聖卡洛斯經營賭場。」

凱琳愈听心愈痛,肯恩又回到了舊日的生活方式。

他在流浪。

凱琳在十一月中旬抵達了德州。這是段漫長的旅程,更辛苦的是,她並不是獨自一個人旅行。

德州粗獷的景象對她是一大意外。它和她的家鄉南卡羅萊納截然不同──一望無際的平野,扭曲的矮樹生長在崎嶇的岩石間。人們告訴她雨季時洪水會淹沒整個峽谷,但夏日的驕陽又會將土地曬得龜裂。然而,這塊土地卻也吸引了她──或許是因為它代表著一種挑戰吧!

但越接近聖卡洛斯,她也越不確定。她拋棄在家鄉的一切,前來尋求一個從不曾說過愛她的男人,這樣的決定是對的嗎?

她踏上通往「黃玫瑰沙龍」的階梯,胃中絞成一團。這幾天她一直食下不咽。在出門前,她接連換了好幾套衣服和發型,最後決定穿上她回「日升之光」的第一天,穿的粉色玫瑰邊的鴿灰色旅行裝。她甚至戴上同樣的帽子和面紗──只不過旅行裝的胸部緊了些,提醒她許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戴手套的手微微顫抖,遲疑一下之後,用力推開旋轉門,走了進去。

她早听說「黃玫瑰」是聖卡洛斯最好、也最昂貴的一家沙龍。它鋪有紅金雙色壁紙和水晶吊燈,桃花心木制的長吧台,吧台後是一幅金發女子的像,媚眼生波,貝齒紅唇間叼著一枝黃玫瑰。

還不到中午,沙龍里只坐幾個男人。凱琳一進來,他們全停止了談話,轉頭看向她。他們雖無法看清楚她的面容,但她的穿著和儀態明顯表示她不是沙龍女子──即使是像「黃玫瑰」這樣高格調的地方。

吧台服務生緊張地清了清喉嚨。「我能為你效勞嗎,夫人?」

「我想見白肯恩。」

他不安地望向通往後面的階梯,再來是手上正在擦拭的玻璃杯。「這里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凱琳越過他,朝樓梯走去。

他趕快繞過吧台。「嘿,你不能上去!」

「等著瞧!」凱琳絲毫沒有慢下腳步。「如果你不希望我闖錯房間,或許你可以告訴我能在哪里找到白先生。」

吧台服務生是大個子,虎背熊腰。他習慣對付酗酒鬧事的牛仔或槍手,卻不知道該怎樣對付一名淑女。「左邊最後一個房間。」他含糊地道。「這下我麻煩大了。」

「謝謝你。」凱琳挺直肩膀,像女王般走上階梯,由衷希望房間里沒有人能夠猜出她心里有多麼害怕。

她的本名是艾珍妮,但對「黃玫瑰沙龍」的男人來說,她就只是「露露」。就像多數來到西部的人一樣,露露已埋葬她的過去,從不曾再回顧。

濃妝艷抹的臉使她看起來比實際的二十八歲蒼老。幸好,她仍有一頭濃密的褐發,以及豐滿似蜜瓜的雙峰。她的日子過得不容易,直到她的前任愛人去世,將「黃玫瑰沙龍」留給了她。一夕之間,她成為聖卡洛斯最炙手可熱的女人──除了眼前她想要的這名男子。

她噘起紅唇。「你答應要駕那輛新馬車,帶我出去兜風的。為什麼今天不行?」

「我有事情要做。」他簡潔地道。

她微一俯身,露出最傲人的一對,但他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別人會以為你才是沙龍的老板,不是我。有什麼事重要得不能等?」

他沒有回答,她也決定不再逼他。過去她曾這麼做,並決定不再犯同樣的錯。她繞過床走向他,心里很想打破西部不成文的規則,詢問他的過去。

她猜想他是被重金懸賞的通緝犯,只有這樣能夠解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以及始終緊抿的下顎。他的槍法極佳,冷硬、空寂的眼神更令人不寒而栗。但他會讀寫,而這點並不符合逃犯的形象。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對女人沒有興趣。事實上,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只要他願意,聖卡洛斯的女人都會很樂意為他掀開裙襬。自從露露雇用他協助經營「黃玫瑰」以來,她一直就想勾引他上床,但截至現在還沒有成功。他是她所見過最英俊的男人,她絕無意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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