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芙蓉說。
「閉嘴。」杰明說。「你現在是我的囚犯,必須照我的話做。」
「別那樣對芙蓉說話。」米迦說。「你會惹火她,到時你就倒霉了。」
「是嗎?」杰明瞥向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你怕她?」
「我什麼都不怕。」男孩挺起胸膛夸口道。「你要用你的小船載我們出海?」
「這是一艘大船。」女孩告訴她弟弟。
「芙蓉,公爵叫你閉嘴。」米迦說。「我認為他生起氣來一定比你更嚇人。」
「我要帶你和芙蓉到英國去。」杰明告訴男孩。
「快樂的老英國?」
杰明點頭。「正是。」
「你認不認識羅賓漢?」
「誰?」
「羅賓漢和他的好漢們。」米迦說明。「芙蓉跟我說過他們的故事。羅賓漢和他的好漠們住在舍伍德森林,諾丁漢郡長老是想抓到他們。瑪麗安為他們充當間諜。」听到間諜兩個字,杰明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這對姊弟出人意料地天真有趣,害他差點忘了替哥哥報仇的事。
「我沒有見過那個人。」杰明粗聲道。
「噢。」男孩听來大失所望。他真以需英國有羅賓漢這號人物嗎?
「我想要私下和芙蓉談談。」杰明對男孩說。「跟登肯去,他會給你束西喝,讓你睡在他的艙房。」
「你不能分開我們。」芙蓉喊道。「你應該看得出來他需要我。」
「登肯會好好照顧他。」杰明打開艙房房門。「看好男孩。」他吩咐部下。「保護他的安全。」
「遵命,閣下。」
「他的名字叫閣下?」米迦大聲問,跟著蘇格蘭壯漢走出艙房。「他要我叫他公爵。」
杰明努力忍住大笑的沖動。他緩緩關上門,準備面對害死哥哥的凶手。這時他感覺到冰冷的金屬抵著他的頸背。
那個小賤人有匕首.他以為他的部下已經沒收了她的武器,看來他得斥責登肯的粗心大意。不過他得先繳女孩的械。
「別動,否則我會刺穿你的喉嚨。」芙蓉恐嚇道。
「沒有客人會用匕首對付她的主人。」杰明和藹可親地說。只要能使她繼續說話,他就有機會繳她的械,而不使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受傷。
「你不是我的主人。」她厲聲道。
「我接受指正。」他以含笑的語氣回答。「你會叫我什麼?」
「撒旦之子。」她輕蔑地回答。「拜托,別逼我進一步侮辱你。」
「現在我任憑你擺布了,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她老實回答,再度令他意外。「我需要想一想。」
「我們不能一直站在這里。」
「安靜。」她有點氣急敗壞地命令。
杰明等待著。他不想嚇到她而使她意外刺傷他,他已經看出她沒有蓄意殺人的能耐。
她離他很近,他可以聞到她淡淡的幽香。那股似有若無的香味悄悄包圍住他,使他想要親吻她的每寸肌膚,從她的吻起。
天啊!害死哥哥的凶手用匕首抵著他的脖子,他的褲擋里卻起了反應。他一定是瘋了。
「如果我拿東西給你,你會用右手拿著嗎?」她突然問。
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這個丫頭比薇菱還要蠢。
「怎麼樣?」
「沒問題。」
「等一下我叫你轉的時候,慢慢地向右轉過來面對我。」她說。
他這才領悟這個丫頭比他想像中聰明多了。她想要防止他用右手攻擊她。
「現在慢慢地轉過來。」她命令。
他慢慢地向右轉,等面對著她時,揮出左手擊中她的右頰。
她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匕首從她的手里滑出去,落在幾尺外的地板上。
「你應該趁有機會時刺穿我的喉嚨。「他撿起她的匕首。「拖延只會誤事。」
「下次我會記住。」她捂著紅腫的臉頰說。「你騙我。你是左撇子。」
「兩手都善用。」他扯掉她的靴子,看到她綁在左小腿上的刀鞘。」沒有良家婦女會把匕首綁在腿上。」
「沒有正人君子會綁架良家婦女。」她反唇相稽。
「你該不會誤以為我是正人君子吧?」他問。「身上還有別的武器嗎?老實回答我。如果被迫再次繳你的械,我只好把你按在腿上打你的了。」
「放,放肆。」她氣得結吧道。
「快說,還有沒有武器?」
「沒有。」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他瞪著她問。
「騙人的是你,不是我。」她傲慢地說。
他隨即跪下來用單手抓住她的兩只手腕固定在她的頭頂上,然後開始搜她的身,從他想要親吻的開始。
「不要!」她在他的觸模下拚命扭動掙扎。
「別亂動,否則你還有苦頭吃。」他恐嚇。
當她不再扭動時,他繼續搜查。他的手掌滑過她的,來到她的腋下,然後伸到她的兩腿之間。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他的撫觸下顫抖,但她擔心他會做出更可怕的事而保持靜止不動。凝視著那對勾魂藍眸,他在其中看到恐懼和迷惑。
沒有模到武器!他站起來。「難得女人說了實話。」
「英國豬!」她坐起來,急忙往後退開。「你怎麼可以那樣對我。」
要不是她出言不遜,他會為她女王似的態度鼓掌。「當心。」他警告。「我可以剝光你的衣服仔仔細細地再搜查一遍。」
這時她做了他最料想不到的事。她突然哭了起來。
杰明討厭女人做作的眼淚。但坐在地上的這個女孩哭得一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實在可惜,他心想。他剛剛開始尊敬她魯莽的勇敢。她這一哭可把他的敬意全哭跑了。
「真要命。」他咕噥。
他氣沖沖地走出艙房,砰地一聲關門上鎖。他沿著狹窄的甬道走著,準備到甲板上去透透氣。他的背後傳來砰砰的打門聲。
「放我出去,混蛋!」他的囚犯踢著房門大喊。「听到沒有,蠢貨?」
包多砰砰聲,然後是「哎喲……」
杰明仰頭大笑。他的俘虜自食惡果了。
來到上層甲板後,他的心情起了變化。夜空中明亮的繁星,海洋上清新的空氣,船身隨著波浪的擺動,現在都使他的情緒得到安撫。
即使是為了替哥哥報仇,殺害女人仍然是他做不來的事。他該怎麼處置她?使她在戰爭期間起不了作用似乎是唯一的作法。但那算哪門子的懲罰?
美國政府為什麼信任她?女人都是靠不住的。但那個有著烏黑秀發和湛藍明眸的女孩和他認識的任何女性都不一樣。他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想想看,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竟敢用匕首威脅他。返回英國的旅程一定會很有意思。
他突然離開上層甲板,回到下層甲板。男孩會告訴他關于他姊姊的一切,到時他就會知道如何處置她。
杰明沒有敲門就走進他隔壁的艙房。葛登肯不僅是他的侍從,也是他的親信。每次坐船旅行,杰明都會堅持登肯得到高級船員般的特殊待遇。
進入艙房後,杰明看到八歲男童躺在登肯替他架設的吊床晃來晃去。蘇格蘭壯漢正開始講述他租先的英勇事跡。
「替男孩拿點吃的來。」杰明下令。
登肯點頭離開艙房。
「今晚過得很刺激,對不對?」杰明說,望著男孩眼角微斜的藍眸。
「我從來沒有被擄過。」米迦說。「你們會不會逼芙蓉和我走跳板嗎?」
「我們把跳板留在英國忘了帶來。」杰明回答。男孩失望的表情使他忍不住微笑起來。
「說說你們在波士頓生活。」
「你想要知道什麼?」
「你們住在哪里?靠什麼生活?」
「我們的父親在何氏碼頭開了一家‘四風酒館’。我們住在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