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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第17頁

作者︰琳達•霍華

我得吃飯,我餓昏了。所以我一離開淋浴間,就完全不理他,自顧自吹頭發準備出門,其實我打扮根本不花時間,因為我只上最基本的妝,也就是睫毛膏和口紅。反正夏天這麼熱,其他化妝品一流汗也會糊掉。

令我更生氣的是,他竟然一擺把我從洗手台擠開,讓他刮胡子。我目瞪口呆地瞪著他,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從鏡子里看著我,對我擠了一下眼楮。我氣嘟嘟地沖進臥房去隨便抓了衣服套上,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因為我根本沒帶多少衣服,而且顏色都是配好的。現在我不再被所蒙蔽,終于看到在床角地上有一個打開的黑色旅行袋;他的刮胡刀跟刮胡霜一定就是從里面拿出來的。

仔細想想,衣櫥好像變得比較擠……

我連忙轉身又打開衣櫥。沒錯,邊上掛了一條牛仔褲跟一件馬球衫。我把那兩件衣服從衣架上扯下來,準備塞回旅行袋里去,那才是它們該在的地方。他剛好從浴室走出來看到,「謝謝你幫我把衣服拿出來。」他從我手上把衣服拿走穿上。

這時候我終于了解這個人完全失控了,我最好跑遠一點。

趁他在穿牛仔褲的時候,我跑進客廳里抓起皮包跟鑰匙準備上路。我的卡車旁邊停著一輛租來的白色釷星轎車,這又是我剛才在昏亂中沒有留意到的小細節。我打開卡車門鑽進駕駛座——而且一路鑽到乘客座,他龐大的身體硬把我推過去,搶走我的駕駛座。

我尖叫著想把他推出去;可是他文風不動,于是我抬起雙腿一起推。以女性而言我算壯的,可是他像塊大石頭一樣坐在那里。那個混蛋還在笑!

「要出門嗎?」他一邊問一邊順暢地撿起掉在車底板上的鑰匙。

「沒錯。」我打開客座門正要下車的時候,他抓住我兩只手臂,把我扯回去。

「兩條路讓你選,」他冷靜地說。「你可以乖乖坐好,或是我把你銬起來。你選哪樣?」

「這算什麼選擇,」我氣憤地說。「你早就自己決定好了。我兩樣都不要!」

「我只能給你這兩個選擇。換個角度看看︰你害我得千里迢迢追著你跑,能有這兩個選擇算你運氣好。」

「哈!你大可不用費事。你告訴我不準出城,因為你是個自以為是的豬頭,別裝出一副被人耍了的樣子。你也玩得很愉快不是嗎?你把我丟在床上的時候可沒嫌我麻煩。」

他伸手替我把安全帶拉過來扣好。「這車上很愉快的人可不只我一個。玩都玩過了,事情也都發生了。這是兩個人的事。」

「那件事根本不該發生,隨便上床是很蠢的。」

「我同意。可是我們一點都不隨便。」

「我一直都在告訴你,根本沒有『我們』這回事。」

「當然有,你只是嘴硬。」

他啟動卡車,打好排檔。「順便說一句,這輛卡車很不錯。我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是奢華型的女人。」

我大聲清了清喉嚨,他揚起眉毛看著我。我盯著他的安全帶,他小聲咕噥著把車停下來。「我立刻扣好,女士。」他邊說邊扣上安全帶。

他重新上路之後我繼續之前的爭執。「看到沒?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喜歡開卡車。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我,可見我們之間只有表面的吸引力,所以我們的性是隨便的。」

「我反對,隨便的性跟抓癢一樣。」

「說對了!我的癢已經抓完,你可以滾了。」

「你的感覺受到傷害的時候都會這樣嗎?」

我繃緊下顎直視擋風玻璃。希望他沒發現傷害的背後是敵意與抗拒。你若不在乎某人根本不會被他傷到,因為不管他說或做了什麼都不會引起任何反應。我不想在乎他;我不想在乎他做了什麼或跟什麼人交往,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或有沒有睡飽。我不想再傷心了,要是我讓他太親近,這個男人可能會讓我受重傷。杰森已經傷我夠深,但懷德會讓我心碎。

他伸長手臂把手放在我的頸背上,輕輕按摩著。「對不起。」他輕聲說。

我就知道只要一扯到脖子,我跟他的麻煩就來了。他簡直像個吸血鬼,只要他想動搖我的意志就直攻那里。就連這道歉也不公平。我要他爬回來,而光靠這個道歉,他已動搖我的決心。這個狡詐的男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直接說明他的處境與問題。我撥掉他的手,因為那會讓我無法清楚思考。

「好吧,這樣說好了,」我沉穩地說,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車外。「我怎麼能相信你不會再讓我傷心?你根本不告訴我問題,只切斷並跑掉,完全不試著解決,也不給我機會解決。我的婚姻失敗,就是因為前夫不說也不跟我一起努力解決問題,只開始拈花惹草。所以我很難再跟不努力維持關系、也不想補救問題的人交往。你會這樣照顧車子,對不對?所以我的標準是,男人對我至少要像照顧車子那樣關心。你做不到。」

他靜听並吸收。我以為他會爭辯,解釋從他的觀點來看事情是怎樣,可是他沒有。「所以這是信任的問題,」他終于開口。「很好,我可以努力看看。」他用力地瞥了我一眼。「也就是說,你會常常看到我,不然我要怎樣贏回你的信任。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是一起的,懂了嗎?」

我傻眼。我竟然沒有先看出來他會認為這是缺乏信任的問題,而且還變得我非得跟他在一起,好讓他贏回我的信任。我說過了,這男人是魔鬼。

「你的腦子一定酸掉了,」我盡量溫和地說。「不信任的意思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他嗤之以鼻。「是唷,因為這樣我們才會每次進入接觸範圍就忍不住扯光對方衣服。」

「那只是因為化學成分不平衡,多吃點綜合維他命就會好了。」

「我們邊吃晚餐邊說吧。你想去哪里吃?」

厲害,想用食物讓我分心。要不是我那麼餓,他的詭計絕對不會得逞。「找個冷氣強得不得了、而且好心的侍者會給我瑪格麗特的地方。」

「听起來也挺符合我的胃口。」他說。

賴維爾海灘其實在一座小島上,所以我們開過威明頓橋,沒多久他就帶著我走進一家生意很好的墨西哥餐廳,里面的冷氣開到最強,菜單上有各式各樣的瑪格麗特。我想不通他怎會知道這家餐廳,除非他以前來過威明頓,我想很有可能。大家像旅鼠一樣跑到海邊來——不過我不知道旅鼠到底是什麼。北卡羅來納州有很多海灘,不過他從前在大學踢球的時候應該從頭到尾走透透了吧。我從前是啦啦隊員,我當年可是跑遍了東南岸所有的沙灘,從北卡州一路下到佛羅里達州,再回到墨西哥灣海岸。

一個年輕的拉丁裔侍者送菜單過來,站在旁邊等我們點飲料。懷德要了啤酒,給我的是打成冰沙的「金烏鴉」瑪格麗特。我不知道「金烏鴉」是什麼,反正我也不在乎。我想那大概是一種特別的龍舌蘭酒,不過也可能只是普通的龍舌蘭酒,我哪知道。

端上來的酒杯根本不是酒杯,而是花瓶。那真的有夠大杯。那並不是真的花瓶,但絕對也不是杯子,隨便啦。我覺得那比較像個透明的玻璃大碗插在一根細細的杯腳上。

「我的天。」懷德說。

我懶得理他,用兩只手捧起我的瑪格麗特。巨大的玻璃碗是冰凍的,邊緣灑著一圈鹽。兩片萊姆插在杯緣,一根鮮紅色的吸管插在飲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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