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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人馬 第27頁

作者︰琳達•霍華

「雖然當時我小有家產,但那些錢不夠維持女兒的生命。別用那種心碎的眼神看我,親愛的。我不是英雄豪俠也不是悲劇英雄,我冷酷無情、講究實際。我唯一真正的弱點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克星。妳也看到了,她對我有時會相當無情,那一點無疑得自我的遺傳。」

「心碎是為她,不是為你。」莉玫尖刻地說。「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

「我說過我還是會做相同的選擇,妳可能也會。」他注視著她,唇邊掛著諷刺的笑容。「除非事情發生在妳的孩子身上,否則妳永遠不會知道妳會怎麼做。」

憑良心說,她無法反駁他。雖然不贊同他的方法,但換作是她,她也會竭盡所能地挽救她孩子的生命。

他放下酒杯,活動一下肩膀。「我有上百個客人在等我,」他說。「我也許該開始盡主人的責任了。但我想讓妳認識蘿菱,了解我的那一部分。謝謝妳花時間指導她如何化妝。我對那方面一竅不通。」

「你怎麼可能懂?」想到蘿菱希望自己死的時候漂漂亮亮,莉玫的心又碎了。

「我不準妳哭。」

她挺起胸膛。「我沒有哭。如果我要哭,你也阻止不了。」

他舉起雙手。「我認輸。我們走吧!」

一出他的私人廂房,就有個高瘦的金發女子朝他們走來。「我很不願意打擾你,」她一口純正美語地對龍陸義說。「但出了些小狀況需要你處理。」

他點點頭。「莉玫,這是我的秘書史嘉娜。嘉娜,這是詹莉玫。」他轉向莉玫。「容我失陪了。」

「好的。」莉玫看著他走下樓梯,嘉娜緊跟在他後面。她留意了一下他往哪個方向走。他的辦公室一定在一樓,而且是在西廂。

她同情他和蘿菱,但那不會妨礙她去執行任務。

她若無其事地往相同的方向走,但等她穿越中央的大玄關時,他已不見蹤影。他們進了西廂的某個房間,但她不能打開每扇房門察看。

至少她現在知道他辦公室的大概位置。她要設法叫他帶她參觀一樓,到時他一定會指出哪一間是他的辦公室。

強恩明天就會到達。如果她已經知道位置,他們也許可以在明天晚上就安裝竊听器和復制龍陸義的檔案。

期待使她情緒高亢。強恩明天就到了。

第七章

強恩在晚上十點左右開車抵達龍陸義的莊園。燈火通明的別墅在幾英里外就看得到。他在圍牆外的大門前停下車,一個制服警衛出來用手電筒照亮強恩的臉,詢間他的名字,要求他出示證件。強恩一言不發地從禮服口袋里掏出證件,但沒有開口報出名字。警衛銳利地看他一眼,然後退開一步用無線電對講機通話。

片刻後他打個手勢,大門緩緩開敢。打手勢表示警衛無法從外面開啟大門,強恩推測,也就是說制伏外面的警衛也無法強行進入莊園。

警衛歸還證件時再度以銳利的目光瞪視強恩。強恩面無表情地迎視他的目光,然後開車通過大門。

他把車停在主屋的正門前。他一下車,兩個穿紅外套的僕役立刻靠過來。一個拿出車里的行李;另一個交給他一張停車票,然後坐進他的車里把車開走。強恩推測他的車子和行李馬上就會遭到徹底的搜查。

沒關系,愛搜就讓他們搜吧。但他們不會找到任何情報,甚至是他的指紋。他已經小心翼翼地在指尖噴了一種特制膠水,膠水凝固後形成表面光滑的透明薄膜。膠膜薄到幾乎模不出來,只有用熱水才洗得掉。

他步上石階時,一個穿禮服的男僕迎上前來。「譚先生,龍先生現在要見你。」他以俐落的英國腔說。「請跟我來。」

強恩一言不發地跟著男僕進入玄關邊的一個小房間。房間里有一張長沙發和兩張高背扶手椅、一個小書櫃和一個小酒櫃。從房間長寬不到三公尺和門上有牢固的鎖看來,強恩猜測這個房間的主要是作為偷情的便捷場所。好的主人總是為客人設想周到。

「譚先生。」陸義站起來,朝男僕點個頭,男僕悄悄地退出房間並帶上房門。「在下龍陸義。」他伸出手,完全像個殷勤的主人。

強恩拖了一秒鐘才跟陸義握手,他的臉上毫無表情。「為什麼要我到這里來?」他終于開口,語氣低沉自制。「這場……會面毫無必要。」

「我覺得有必要。」陸義說得很輕松,目光卻在仔細觀察強恩的臉。「我不喜歡處理未知因素。還有,你知道一種非常新而且不該有人知道的混合炸藥。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強恩默默地注視著他,眼楮半眯著。「我不喜歡有人在人群中用我的名字叫我,而我對人群的定義是兩人以上。」讓陸義等待他的答案,他沒有心情合作。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里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我也可以向你保證,在這種宴會上至少有一個人在列名單等著事後出售。」

「我對泄密的懲罰極為嚴厲。」陸義輕聲說。顯然認定譚子是個軟硬都不吃的人,他朝沙發點點頭。「請坐。要不要喝杯酒?」

強恩選擇了其中一張高背扶手椅。「我不喝酒。」

陸義的手停在烈酒瓶上,眉毛聳了起來,然後他的手移到另一個酒瓶,替自己倒了一小杯紅酒。

「如果你認為到這里來危害了你的掩護,那麼我向你道歉。但我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經手買賣這種炸藥並非沒有風險。我不想接到假訂單,更不想中圈套。由于這種炸藥還在保密階段,所以我才會對你『是怎麼知道的』感興趣。」

強恩把指尖搭成塔狀,眼楮眨也不眨地凝視著陸義良久。他看到陸義的目光瞄向他左手的蛇狀戒指。「達美客機。」他終于說。

「墜機空難?是的,非常不幸。我猜那是試驗。事前我並不知情。」

「我不管那是不是試驗,有效最重要。」

「但你怎麼會知道用的是哪種炸藥?」

「我……取得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局初步化學分析的副本。我有辦法進出瑞士一所很好的實驗室。化學特征類似RDX。國家運輸安全局沒有找到雷管的證據。答案不言而喻。」強恩用索然無味的語氣說。

「你當真以為我會相信你是推斷得知的?」陸義微笑一下。「不,有人告訴你的。還有另一個人也找上我要買大量那種炸藥,那個人無從取得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局的資料。除非是泄密給你的人也泄密給了他,否則他怎麼會知道?」

「莫厄尼。」強恩說。「我告訴他的。」

陸義凝視他片刻,然後喝光他的紅酒。「真沒想到。」他喃喃地道。

「莫厄尼是障眼法的幌子,發生的任何事都會歸咎于他。」

「原來他是誘餌。」陸義微笑搖頭。「譚先生,我向你致敬,你這一招真是高明。」

強恩放松戒備,只有一點點但看得出來。他的臉色緩和了些,眼皮也開始眨動。「運氣好,那個混蛋會把自己炸死。運氣不好,他還是會引來太多注意而被捕。無論如何,他不會再得罪我。」

「這麼說來你以前見過莫厄尼?」

「沒有,但他是個笨蛋,壞過我的好事。」

陸義放聲而笑。「譚先生,我很樂意跟你做生意。詳情我們明天再談,但我離開我的客人太久了,我必須回去招待他們。來吧,我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

「介紹時說我是史先生。」

「史先生。」陸義重復,臉上仍然帶著笑意。「我的秘書也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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