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丟顆石頭,擊中它的爪子。「走開!」
長鼻浣熊不為所動,被它眼中的亮光搞糊涂了。柏恩嘆口氣,撿起一顆更大的石頭。「我不想傷害你,‘小家伙,但你似乎正自討苦吃。」
第三顆石子擊中它的後腿,痛苦及驚嚇令它發出尖鳴。它迅速地爬向岩棚邊,終于不見蹤影。他們听到灌木叢的沙沙聲,告訴他們那里的懸岩下並非垂直的陡壁。
他們松了口氣,繼續前進。她思忖倘若他們遇上美洲豹該怎麼辦?到時是誰讓路?
岩棚仿佛永無盡頭。這一天盡發生她拒絕去想的事,眼前又是一樁。她不讓自己去期待終點或猜想他們已置身其間多久。她所須做的只有繼續走下去,等那一刻到來,岩棚將被拋在他們身後,而這一天也將結束。後方的柏恩堅實得有如一堵磚牆。她知道他們第一次進入岩棚時花了他們好幾小時,但當時有一場風暴、馬丁的死、瑞克的意外及她的傷耽擱了他們的行程。她的肩傷在過去這個星期里已幾乎痊愈,鮮少再作痛。她已強壯許多,他們可以前進得快些。不會再太久的。她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甚至岩棚結束而叢林再次環繞他們時也沒注意到。
柏恩制止她無意識的步伐,大手滑入她的發中並輕柔地按摩她的頸背。「我們辦到了,」他輕聲說道。「接下來會很順利。我來找一個讓我們今晚睡覺的地方。」
「你從哪里拿來這個補給包?」婕安不解地問道,指指那柏恩正迅速、有效率地架起的帳篷。
「帳篷和背包是馬丁的東西。」柏恩道。「在我們抵達那兒不久後,我就從營地里偷運出這些東西。當時它似乎是個未雨綢繆的好方法——天殺的對極了。要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就用不上它。我把它藏在坑道口的石堆中,因為如果真有突發事情,我絕不想在坑道里背著它而拖累我的速度。」
那個小帳篷對她而言有如天堂——一個能讓她在今天內第一次好好松馳一下的安全地方。她一直很害怕露宿;當她發現柏恩也弄了個帳篷時,她簡直要感激涕零。
「你餓不餓?」他問道。「我不想冒險生火,但這里有些不需煮過的東西。」
「不,我現在一點也不餓。」那個飯團——還有焦慮——已照料了她的胃口。她本來很餓,但他們停下時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喝水。
在他架帳篷時,她負責拿著手電筒。他找到一個不深的突岩來提供一點掩蔽,還割了些羊齒葉和藤蔓來鋪覆帳篷,以進一步遮掩他們的所在。
「你先。」他說道,指指帳篷。她感激地爬入,他尾隨其後並拉上拉鏈,將叢林封閉在外。
「就寢吧,甜心。我們不能讓手電筒亮太久。」
她疲倦地月兌下靴子及襪子,躺到薄薄的塑膠布上並盡量挪出空間給柏恩。他把背包推到角落,手槍擺在方便拿取之處,然後除去他自己的靴襪,關閉了手電筒。黑暗吞沒他倆,漆黑是宛如一個實體。柏恩躺到她身邊,龐大的身軀溫熱而撫慰人。
既然她已放松下來,所有她在白天里拒絕去想的事如潮水般沖破堤防。瑞克死了。
「他叫我快逃。」她低語。「我並不是沒知覺瑞克的缺點。我們從來不曾親近過,絕大多數的時候我相信他真的恨我。但是當他看到杜雷蒙拿著槍並明白發生什麼事時,他最後一句話是叫我快跑。」
「你在岩棚上救了他一命,這令他開始思索。」柏恩答道,低沉的聲音很平靜。「在那之後,他就沒那麼混球了。」「是的,」她說道,想起他們那場短暫的談話;「的確。」沉默了約莫一分鐘,她又開口道。「在我還小時,他有一次偷走我的一個洋女圭女圭。他毀了它,把它砍得粉碎。有一天我在他房里亂搜,找到了它。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從未提起這件事。」
「你怕他嗎?」
「不,他只是似乎?….?不完全是家族中的一份子。我與父親是那麼親近,現在我知道瑞克也渴望如此,但我與父親在性情及志趣上如此相像,以至于可憐的瑞克沒有半點機會。他只得到父親一丁點的注意力……難怪他恨我。」
「就算沒有你的存在,事情也不會有任何不同。」柏恩道。「是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他也不會有原來高出多少的長進。」
「這一點我們永遠無從得知了,不是嗎?」她悲傷地說道。又沉默片刻。「文森死了。他是第一個遭杜雷蒙射殺的人。」
柏恩低咒,然後嘆口氣。文森一直是個好幫手,一個笑容總掛在嘴邊的樂天派。即使柏恩曾給過他的強烈警告也未能救他。
婕安開始發抖。柏恩感覺到那陣顫動,遂轉向她,將她擁入他懷中,抱著她克服震撼所帶來的反應。他充滿生命力的體熱十分撫慰人,令她偎得更近。
他並未停下動作。
那一天對婕安而言是個無止盡的惡夢,那一夜也無止無盡——但卻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方式。他就是知道如何激出她一個接一個的反應,即使在她認為不可能繼續,在她想好好睡一覺時。他對她說些枕邊細語,既甜蜜又性感,專注于她的及兩腿間。
當他們終于入睡,他仍待在她身上,依然穿透著她。夜里有好幾次,他在她體內變得堅挺而再度和她。或者他從未停下?黑暗為一切染上一種不真實的氣氛,宛如一出由觸感獨挑大梁的戲劇。
她熟悉了他的身體。她發現一個在上的堅定觸模,可以令他因快感而顫抖,他也喜歡背部的。她握住那柔軟、沉重的睪丸,他便發出滿足的嗚嗚聲。他是個完全的者,沒有半個羞澀或謙虛的基因。他也熟悉了她的身軀,以她從前听說過卻未曾體驗的方式踫觸她,溫柔地令她進入快感世界,然後在她的高升以沉重的旋律敲擊時變得一樣粗暴。
親呢的黑暗包裹著他們,讓她感受到一股倘若他們看得見東西時,絕不可能有的百無禁忌感。但這一夜是超越時間的,延伸在永恆之上,他們的翻雲覆雨全憑踫觸主導。他沒有一分鐘放開過她,總是擁著她,以他的身體驅走她的哀愁。她覺得無比的安全及熱情,兩人倚偎之緊令她可以感覺到他堅定的心跳,及由他的臂彎加上鋼鐵般大腿為這一夜所設下的屏障。他的重量將她壓入帳篷底墊,美妙得讓她喜極而泣,結果她渾然不覺黎明之將至。
她睡著了。事實上,兩人都沉入夢鄉。但當她清醒時,雖未睜開眼,卻知覺到光線——非常微弱——溜入厚帳篷布內,鑽過那一層他用來略作掩蔽的羊齒植物,永遠結束了這特別的一夜。她一動也不動地躺著,還不想面對這一天。柏恩仍俯臥在她上面,身軀略偏向一側好讓她呼吸,但沉重依舊。他的臉背著她,睡眠中的他,胸部以平穩的韻律起伏著。她的腿仍張著,他的臀部安歇其間。睡夢中,他的一只腿高抬,逼得她其中一只腿高掛在他臀上。現在的他處于疲軟狀態,但仍棲置她體內。那一夜里,他唯一一次離開她的時候,她想道,是在他們變換姿勢時。
猴子們在樹上吱喳。柏恩醒來,雖未移動,但她可從他迅速在她體內,及他肌肉里的細微緊繃察覺到。她的手輕巧地移上他的背,跟著一手環住他的頸項;同樣輕巧地,他開始律動。她緊閉著雙眼,將這破曉時分延長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