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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第17頁

作者︰琳達•霍華

「坐下。」他命令她。「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你會看見一大堆的海豚,不值得你靠到船外去。河里滿是會攻擊人的魚。」。

她坐下來,因為這是一個普通常識。他伸出一條腿,用穿靴子的腳抵住V型船首的另一邊。

「不要想用食人魚來嚇我。」她溫和地說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可以下去游泳,而且很安全。」

他笑了,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許多剛到亞馬遜盆地的人非常恐懼食人魚,以為如果他們將腳趾放進水里,就會被咬掉。但婕安知道吸引食人魚的是血,如果你沒有流血,你可以在水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要把你撈起來很麻煩。」他說道。

「這還差不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仰起頭吐氣。他臉上有一種純然滿足的表情。「我愛死這條河了。」他說著將雙臂大大地張開,然後讓它們擱在船的兩側。她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很「湊巧」地將她帶進他的懷里。「亞馬遜河一直是項挑戰。你必須讀得懂它的水流。河上的一場暴風雨可能和開闊海面上的暴風雨一樣猛烈。但這條幾近完美,棒透了的水,幾乎和蒸餾過的一樣純淨。」

他的狂熱並不是裝出來的。她放松自己,欣賞海豚在船邊戲水。

「河里仍然是高水位,」柏恩說道。「否則你會看到更多。水位低的時候,它們顯然比較集中。」

「什麼時候是低水位?」

‘‘雨季結束了,所以水位已?經開始降低,但最低的時間在十月左右開始,一直到年底。土著最喜歡這個季節,因為漁獲量好得多。從現在開始直到下次雨季,水位會降低大約二十英嘆。這地區將只有白沙。’’

一只有著鮮艷黃藍羽毛、長尾巴的金剛鸚鵡,在高高的棕櫚樹間飛翔。一只雪白的白鷺鶯靜靜地站著,等著早餐游過。光線如此清晰,空氣如此新鮮,幾乎令人心痛。

「這里可能是天堂。」她說道。

「對動植物而言是的,對人類而言卻是艱難的環境。但我來過這條河這麼多次,沒有一次是相同的。亞馬遜河也是。我猜那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後我還在這里的原因。」

她好奇地看著他。「你在巴西多久了?」

「十五年。從我二十歲開始,我跳上一艘貨輪,在瑪瑙斯下船。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便是幫助一個向導。這種生活適合我,從那以後我一直在做這種工作。」

她想著他說的話,一個二十歲的人跳上貨輪做什麼?「你在貨輪上做什麼?用省錢的方法看世界?」

「有點類似。」他的聲音平穩,但她沒有被瞞過。他開始用手指輕拂她的肩膀,她對他皺起眉頭,身體向前避開。他聳聳肩,好像這個小插曲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說道。「高中一畢業我就溜了。家沒什麼不好,但變化不夠。」「你家在哪里?南方某處?」

「阿拉巴馬。現在仍然是家,永遠都會是。」

「顯然是。」風將一綹頭發吹到她臉上,她伸手拂開,對他微笑。「在巴西十五年,但你仍然有南方的口音。」

「就像派比說的,我就是我。你呢?你稱為家的是什麼地方?」

「洛杉磯。我是罕有的品種,土生土長的加州人。」

「你怎麼會當考古學家?那有點像我這行,不是常見的行業。」,

「我父親是考古學教授,所以它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也許是遺傳,但是我從沒想過要做其他的事。這很有趣。」

他看起來很懷疑。

船只平穩地劃過水面。他們經過了一群其他的船只,大部分是各種大小的獨木舟,但也有些是機動船。水位高時,所有的行程都是搭船的。他告訴她水位低時,土著如何捕捉紅色的熱帶魚——為這世界提供彩色的熱帶魚類。但土著並沒有獲得很多的利潤,大部分的錢是另一方拿走了。商人會一村一村用必需品換魚,但換的價碼極低,村民常是負債累累。

她沒有傻得放松對柏恩的防備,但她喜歡這樣談話,所以在天氣開始熱得令人不舒服時,她還在那里坐了很久。終于她再也無法忍受了,于是走到艙頂下,用箱子做了個舒適的座位,將自己安頓下來。柏恩從派比手里接過駕駛盤。婕安懶洋洋地想,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她所有的麻煩都在第二艘船上。她並沒有轉頭看,但想到它就在後面,不禁打了個冷顫。在船上的時間會是最安全的,因為一旦到了陸上,她就不會有任何離開瑞克、柯提文和杜雷蒙的時間。他們正利用這機會計劃,或是他們已經各懷鬼胎?另外的人可能會加入柯提文的行動,或是會找方法告訴柏恩他們听到的一切?

當風刮起,一陣快速移動的暴風雨出現在眼前時,他們正吃完午餐,幾乎談不上上路。柏恩立刻開始找地方停船,因為強烈暴風雨中的波浪足夠將船掀翻。

他看見一艘船已停在岸邊,便將船往那邊駛去。那里仍有足夠的空間,但他掉轉頭,駛回河里。

「你為什麼這麼做?」婕安出現在他身後,問他。們不該也把船栓住n

「不停在那里。」

「為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

「走私客。」他說道。將注意力移回正急速變壞的天氣上。

「你怎麼知道?」她轉身在那艘船還沒從視野中消失前,再看它一眼。她看不出和他們離開港口後所看到的五十艘其他的船有什麼不同。「憑經驗。」「他們會真的對我們開槍嗎?」「有可能。」他慢慢地說道。「船上有很多的走私客嗎?」「夠多了,甜心。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不要和其他船在

很多的走私客,那表示如果柯提文拿到了紅寶石或其他藝術品,他將發現把這些違禁品運出這個國家,是件相當容易的事。她相信他也注意到這點了。

閃電出現,一陣雨掃向他們。柏恩將手放在她肩上,將她轉身向篷子。「到防水布後面抓緊。在我找到地方系船之前,會有點難捱。」

既然她看不出在沒有必要時把自己淋濕有何意義可言,便照他的話做了,找到掩護後,她緊抱住一根桅桿。喬吉緊抱住另一根,對她大叫了些什麼,但在雨聲雷聲夾雜的情況下,她听不到他在說些什麼。船向前拋,然後令人擔心地升高。就像泛舟一樣,只不過她沒有頭盔,也沒有救生衣,船上顯然也沒有這些設備。

她並不害怕,暴風雨似乎不很強,浪也不很高,不足以構成真正的危險,不舒服,但也如此而已。當然,事情是相對的。如果她是在飛機上,而飛機就像船現在這樣向前拋,她已經在祈禱了。

幾分鐘後,她感覺船開始轉向,慢慢駛向一個較有屏障的水域。船穩了下來,雖然雨聲仍然讓人無法正常地交談。寒意讓她手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抱住自己,縮攏膝蓋,盡量保持身體的熱氣。

派比和柏恩將船牢牢系住,鑽進篷里,等待暴風雨過去。他們兩個都濕得像是從河里跳出來的一樣,柏恩將他滴水的黑頭發從眼楮上撥開,走向婕安坐著的地方。他走近時,她看見他眼里放肆、興奮的光芒。

「開得好。」他提高聲音說道,好讓她能听得見。他月兌下襯衫,丟在一邊。喬吉丟了一條毛巾給他,他熟練地接住,先擦頭發和臉,然後是肩膀和胸膛。這期間他一直就站在她面前,視線未曾離開過她。

他的上半身讓她起了些邪念。他也知道。去他的,他正快樂地用嘲弄的表情看著她,等著抓她的失誤。她故意看著他半藏在黑色胸毛間的,而且舌忝舌忝嘴唇。她看見他小骯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便帶著嘲弄的笑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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