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
「你不用為了我而掩飾自己,」拉克倫打斷了她的話頭,溫柔地說。
「不,我真的一點也不難過。我和他從來沒有父女間的那種親情。」金白利偎在拉克倫懷里,接著說︰「和他斷絕父女關系,對我來說無所謂,對他更是無關痛癢。但他這次沒有剝奪我的繼承權。他本來想那麼做來著。可後來改變了主意。」
「他怕旁人議論,是嗎?啊,我真希望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也許吧,」金白利做了個鬼臉,「大概是他覺得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事情再也無法挽回了。他這人有個特點,當他長時間處于惱怒狀態,他就沒心思去仔細考慮事情的前因後果,這樣他對事情最後到底怎麼解決反倒不太關心了。」
拉克倫放開了她,不解地問,「那你就能在這種狀態下說服他?」
「確切地說,應該是跟他談判。」
「那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你呀。」
拉克倫疑惑地眨了眨眼楮。金白利被他那詫異的神情給逗樂了。她想乘機逗逗他,先不告訴他內容。她拽著他的手臂繼續往前走,但還沒走三步,拉克倫的腳就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也不肯動了,無論她怎麼用力也無濟于事。
「金白,要是你不說,我就站這兒不走了。」
「其實也沒什麼……嗯,不過既然你提到了……」
拉克倫迫不及待地等著下文,但金白利卻又突然停住了。她瞪大雙眼望著拉克倫,像是在他臉上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拉克倫又一次感到莫名其妙了。金白利終于忍不住笑了。拉克倫這才明白過來,慢慢地搖著頭,也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種報復的神態。他朝她走過去。金白利一看不妙,尖叫了一聲,提著裙子撒腿就跑。
當然,她是不可能跑得過他的。只見拉克倫邁開長腿,不用幾分鐘兩人就滾在地上,抱成一團。金白利整個人趴在了拉克倫身上,樣子極不雅觀,只听到他的朗笑聲在胸口回蕩著。
「你瘋了!」金白利尖叫著,想爬起來,但拉克倫死活不松手,「快放開我,我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親愛的,等我有一天老得動不了了,我就會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數數頭上還剩下幾根頭發。但即使到了那一天,我恐怕也不會放討你,我也要跟你玩個夠。」
金白利盡量板著臉望著他,可不多會兒就堅持不住了。拉克倫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做著鬼臉,讓她忍俊不禁。他剛才的話明擺著是在挑逗她,她知道有關性的一切意識隨時都在他腦中蠢蠢欲動。她心中躁動起來了。她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滿臉緋紅。拉克倫把她的唇吸進了自己嘴里,緊接著手也順理成章地伸進了她的裙子。他冰冷的手在她臂部挑逗似地來回撫模著,與他的熱吻形成了鮮明的冷熱對比。寒冷、刺激、亢奮、愉悅幾種感覺交織在一起,讓金白利激動得在他懷中顫抖起來。
可拉克倫卻又一本正經地望著她了。「我真恨不得現在就來跟你,可是寒冬臘月,又在室外,我們似乎還不便于做這個游戲吧?」
金白利慢慢從狂熱中冷靜下來,她不太情願地說︰「是啊,這里還隨時可能有人經過。」
「這我倒是不在乎……」
「可我在意……」金白利完全清醒過來了。
「親愛的,別著急,我答應一回房就讓你體會那種神仙般的感覺,啊?」
金白利免不了又是滿臉通紅了。她真希望他別再那麼含沙射影地撥弄她那脆弱的之弦,那樣她也不至于每次和他呆上幾分鐘,就被臊得面紅耳赤,像曬過太陽浴一般。
「好了,在你起來之前,」他突然嚴肅地說︰「你得告訴我你爸爸是怎麼說的?還是你根本就忘了為什麼你會躺在這兒的啦?」
哦,她真的是給忘了。拉克倫總是有辦法讓她像患了失憶癥一樣,忘掉所有的事。每當他把她摟在懷里……
「好嗎?」拉克倫又追問了一句。
「對了,我把溫尼弗雷德惹的小麻煩告訴他了,」金白利終于想起來了,連忙說道。
「你說是小麻煩?」
「好好好,是大麻煩,行了嗎?我給他提了個建議,如果他還想娶那個寡婦,就得幫她欠你的債還上。那樣,你也許,注意啦,是‘也許’會不再追究此事。」
拉克倫翻身坐起來,把她也放開了,兩個並排坐著。「他是不是覺得你的建議很荒唐?」他嘲笑似地說。
「正好相反。他決定還你一半的錢。然後其余的一半由我給補上。」
「噢,他還得了嗎?這些年來溫尼弗雷德給我造成的傷害和打擊,豈能——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把其余的補上?你哪來的錢?」
「自然是我自己的啦!」
他看了她一會,突然開心她笑了起來︰「是真的?」
拉克倫一下子喜出望外。看著他那樣兒,金白利也忍不住笑了,「這還有假。」
「天哪,你原來怎麼不告訴我?你打算保密到什麼時候?」
「自然是結婚以後嘍。你別打岔,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塞梭說他還你一半的錢,因為他仍然想娶溫尼。另外如果你不再追究這事,那他同意不與我斷絕關系——至少是官方的,允許我嫁給你。但他也在嫁妝上絲毫不願讓步。他不願把它交給一個蘇格蘭人。」金白利說著笑了。
「什麼?」
「你不要不開竅嘛。其實是一回事兒。他打算還你的那筆錢和原來為我準備的嫁妝相差無幾。不過等他哪天反應過來,已經為時過晚了。你覺得這主意怎麼樣?你願意接受嗎?」
拉克倫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親愛的,我一時也說不清。
我再考慮考慮。」
金白利眯起了雙眼,「我看沒什麼好考慮的……你不過是想故意讓他嘗嘗等待的滋味,是嗎?」
拉克倫故作無辜地瞪大了雙眼,「我會嗎?就因為他嫉恨我,不讓我娶他唯一的女兒?還是因為他脾氣暴躁,心胸狹窄,我就報復他?我會那麼小氣嗎?」
金白利想起了梅根最愛用的一個口頭禪,不由得也月兌口而出︰「絕對會的。」
拉克倫咧嘴笑了。「金白,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楮。不過這次……嗯,當然這次你想得也不錯。」
☆☆☆
金白利認為讓塞梭焦急等待雖不是個好主意,不過讓溫尼弗雷德嘗嘗受煎熬的滋味完全在情理之中。雖說拉克倫最終會接受他們還來的錢和珠寶首飾,但如果現在就告訴溫尼弗雷德,讓她知道自己將不會受到指控,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對,應該讓她嘗嘗受煎熬的滋味!這是對她造下罪孽的唯一懲罰!雖說比起她給麥格列高家族帶來的煩惱和窘迫,這種懲罰簡直是微不足道,但不管怎麼說,有懲罰總比沒懲罰好。
但是,塞梭卻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等不及了。他的情緒糟到了極點,他周圍的人都感到很不自在。不過幸好他除了跟那寡婦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一個人鎖在屋里,才不至于過多影響其他人的情緒。
金白利沒去追問拉克倫,她心里很清楚問也沒用。他一旦決定的事是很難再改變的,他可能要等結婚後才宣布他的決定。他想吊吊塞梭的胃口,讓塞梭整日如坐針氈。金白利知道塞梭肯定想在婚禮前就盡早離開謝靈•克羅斯,他可不願看到自己的女兒當眾違抗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