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用力甩上門,若薇娜嚇了一跳,問道,「我不是該在這?工作嗎?」
「嗯,不過有足夠的事情讓你打發時間,你不必和那些懶東西一起挨罰。」
已經受夠了罪,若薇娜非常同意瑪莉的做法,感激之余,她自告奮勇道,「我知道如何紡出好紗,織出高級的布料,足以供淑女做衣裳。」
餅去三年來,她的權力只及身邊幾名僕人,沒有機會指揮城堡中的人做事。不過在她父親貝爾爵爺遇害,家庭遭到重大變故之前,她已經十五歲了,從她母親那?學得掌理城堡的所有本事。從每一個細節著手,她能指示僕人做的事,她自己也都會做。有些事,她更是個中高手,紡紗制衣就是其中之一。
得到瑪莉所有的注意力,她又說,「不過我最拿手的還是做衣服。」
「我們爵爺想必知道,所以他也要你管理他的衣櫃替他縫制新衣。不過你可以教她們做好一點的布料,可以嗎?」
什麼?她還要管他的穿著?她一肚子氣,于是對于瑪莉的問話,只是僵硬地點點頭。但瑪莉沒有注意到。
「你在柯白恩堡不是管縫衣間的吧?」
「不,我在那?待的時間不長。」
「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教她們,你還有好多事要做哩。」她轉身往下走,說道,「等你事情做完了,回來這?和其它人睡在一起。」
那個房間不小,可是堆滿了東西,空著的地方十分有限。「所有的人會睡在一起?」
「不,只有三個人。其它五個人和希拉一樣是騷貨,晚上都有地方溜。」瑪莉停下來瞇著眼楮看她。「你外面沒有男人吧?」
三天之前,有人看見她走進男主人的房間,其它的則可能看見她今天離開那里。如果她想和瑪莉好好相處,就得贏得她的信任,那麼最好一開始就以誠相待。而且瑪莉看起來滿和善,不像刻薄的人。如果能博得她的同情,或許有一天若薇娜還能得到她的幫忙。
「布魯特太太,如果你能阻止堡?的男人接近我,我會很感激——有件事我想你該知道,如果你的爵爺沒告訴你的話。過去三天,他把我留在他房間——煉在他床上。」
「不,他才不會做這種事!」瑪莉怒道,「你為什麼要說謊?」
若薇娜完全沒想到,有人會替那殘酷的男人辯白。莫非瑪莉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恩蒂知道真相,而且你們爵爺也不會否認,他有理由那樣懲罰我。我這麼告訴你,你就不會太意外他是如何對待我的,他在報復。」
瑪莉仍然皺眉頭,不過她點點頭。「嗯,想想他要你做那麼多事,如果不是你自己爭取的,是有點像在罰你。你要伺候他用餐,要打掃主臥房,要服侍他沐浴——希拉會氣死,這以前是她的專利。」
她要吐了。她以為最糟的已經過去,沒想到還有這些。
「還有一件事,我懷孕了,是你們爵爺的,而他知道。」
「那他還派給你比別人都多的工作?不,我也不相信。」
「我有什麼理由要騙你?況且不久之後,就會看得出來了。」
「除非他不知道。」瑪莉堅持。
「只有他踫過我,布魯特太太。孩子是他的,他還不準我擁有他,說生完就要抱走。」
瑪莉倒抽一口冷氣。「你這女孩子真會胡說!如果你有身孕,爵爺會替你找個丈夫,別再和我胡扯了。你跟我來,準備去打掃主臥房,已經三天沒——」
突然想起她剛才的話,瑪莉閉上嘴,徑自往前走。
若薇娜沒有立刻跟上去,被她最後一句話嚇呆了。華瑞克的確可以隨便把她嫁掉,嫁給另一個奴隸,或村子里最惡名昭彰的男人。
老天,千萬別讓這個主意進入他腦子?。
★★★
幫忙她整理華瑞克房間的,只有恩蒂。她再也不要接近那張床,寧可跪在地上抹地板,由恩蒂負責換床單,撢灰塵。她本來想把地毯拿出去拍打,不過恩蒂搖頭。今天她要洗衣服——床單和主人的衣服。
那是件苦差事,她做得滿身大汗,而且等她回到大廳,晚餐的桌子已經準備好了。華瑞克還沒有出現,但主桌上其它人都坐好在等他——他的女兒,女兒的中年教師,幾位武士,他的管事。
羅勃爵士是其中之一,于是若薇娜匆匆趕回廚房,看要上什麼菜。她想乘機和他說幾句話,感謝他派約翰陪她。能爭取到他的友誼最理想,她需要有人幫忙才能月兌離這個地方。
可是當她端第一道菜上桌時,華瑞克已經在座,他的眼光一直盯著她。她沒看見,只是感覺到了,因為一瞄見他的身影,她就拒絕再看他。
她端第二盤菜上來時,很驚訝地發現華瑞克站在樓梯口等她。他的表情足以令她反胃。
「我沒有告訴你嗎?我在場時眼楮要看著我。」他質問道。
「我忘了。」她撒謊。
他不太相信的樣子。「你還會再忘記嗎?」
「不會。」
「不會,什麼?」
「爵爺。」她咬牙切齒道。
這樣一來可惹惱了他。「我看你需要一點提醒,才不會忘了你現在屬于誰。」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伸手抓向她。
她本能地往後跳開,正好跳回樓梯口,往廚房滾回去。他伸手拉她,但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了,他抓了個空。她沒有尖叫,反倒松了一口氣,心想這樣解月兌也好。偏偏跌下去不到兩個階梯,撞到跟在她身後上菜的男僕。
兩盤菜都在地上跌個粉碎,那人勉強維持平衡,沒有被她撞得滾下階梯。幸好他沒有同時伸手抓她,否則她恐怕會被扯成兩半,因為華瑞克的手幾乎是立刻落在她身上,他把她拉向自己,還用力搖了兩下。
「不準你躲避我的觸模,娼婦,否則比滾下樓梯更嚴重的事都會發生!快點把這?清干淨,我要等你弄好了伺候我吃飯,我餓了!」
知道肚子餓的人火氣特別大,害她抹地板時緊張得兩手發抖。更令她不滿的是,當他匆匆趕回他身邊時,發現他已經在用餐了,而且和他身邊的人談得正入神!謗本忘了她的存在。但他仍然堅待她挾菜,用手亂指,要她替他弄。雖然身後有端酒壺的小廝,他卻要她替他添酒。她的眼光還不準離開他。
若薇娜被他煩死了。她尤其不喜歡看著他,知道他什麼時候注意她——其它的人顯然也知道,因為當他叫她準備洗澡水時,他女兒吃吃笑起來,使得她們的家庭教師低聲斥責。
領主對任何女僕表示興趣,她結果必定上了他的床,只是他們不知道,她已經有過那種不愉快的經驗,而他處處盯著她是為了懲罰,而非對她特別有好感。
她在廚房找到瑪莉,那高大的女人正和她的主廚丈夫一起用餐。若薇娜想起她還沒吃飯,但有那麼多工作等著她,她幾時才有空吃飯?一定不是今天了——今天有堆積了三天的清潔工作,加上她開始得晚——而且,他總不會天天要洗澡吧?
瑪莉告訴她如何為華瑞克準備洗澡水,食物的香味使她的肚子咕嚕嚕直抗議。她被告知爵爺專用的水桶放在主臥房外的前廳,她不必動手,自然會有人把它搬進去,端水之類的事都由別人來,她只要到主臥房去等著張羅別的事情。瑪莉告欣她去哪里拿主子專用的浴巾、肥皂,並且警告她,他喜歡洗澡水溫熱但不能太燙,這是她的責任,做不好要挨耳光的。她早該有心理準備,因為大多數的武士對一點不如意都會大作文章,當時最靠近的人往往會遭到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