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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虜愛人 第2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吉伯特誤會她的表情,想要安慰她。「不要傷心,若薇娜,利諾壓榨他的商人,這二十年來頗有財富。不到一個月,你就會得回特爾斯堡了。」

她一言不發,心想只要史帝芬一下台,她要在貶眼工夫向新主效忠,那麼或許地可以擺月兌安博芮的箝制,和她母親回到特爾斯過平靜的生活。

沉聲要求被釋放,吉伯特對他的人點點頭,她能自由活動,就奔向她的母親。吉伯特一把拉住她,把她朝門口拉去。

她掙扎著,不過他毫無松手的意思。「讓我過去看她。」

「不必了,自然會有人照顧她的。」他一直往外走去。

「我有三年沒有和她見面了。」她提醒他,雖然明知道未必有用。

「等你懷了利諾的孩子,確定可以擁有他的土地,再和她見面不遲。」

若薇娜終于對他爆發了。「你簡直不是東西,比你爸還要惡劣。至少他是個真小人,不像你滿口好听的話,卻是個偽君子。」

他抓緊她的手臂,仍然是不疾不徐的口氣。「我是為你打算——」

「騙子!我照你的計劃做,可是如果你再說是為我打算,我會尖叫。」

吉伯特沒有和她爭辯。他想做的是,把她拉進懷里,熱情地吻她。她發脾氣給他的刺激,更甚于她的美麗。只不過他不敢冒這個險,萬一他停不下來呢?如果她不是處女,利諾一定會退婚,那麼一大筆財產就沒了。

因此他只說,「那就走吧,我們今天出發去柯白恩堡,明天就為你舉行婚禮。」等她達成這一次任務,馬上可以上他的床。

★★★

太陽下山之前,他們趕到柯白恩堡。從高高的城牆下走過,紅光籠罩了整座城池,使若薇娜想到地獄永不熄滅之火。

吉伯特一路上聰明地保持沉默,因為她已經忍無可忍,到達口沒遮攔的程度。

法律上來說,他是她的繼兄兼監護人,他也沒有真正虐待她。可是要不是他以母親當人質,若薇娜會想盡方法反抗他,拒絕這次婚姻,掙月兌他的控制——她甚至覺得她可以做到親手取他的性命,經過這件事之後,她已經對他恨之人骨。

為了她母親的安全,她只好忍受。她要是逃走,遭殃的一定是安妮,而安妮在過去這幾年,已經受夠了安博芮的氣。

她到今天才明白,為什麼一離開特爾斯堡,她們母女就被分開安置。

若她們母女可以一起逃走,她們可以向其它領主求救——那些像貝爾一樣,不服史帝芬領導的人。或許若薇娜必須嫁給其中之一,以便名正言順月兌離安博芮,但那至少是她自己的選擇。

現在想通這些都沒有用了。她身不由己,就要嫁給一個不男不女的老怪物了。假如當初……天可憐見,她總忍不住要回想以前。

當初要不是她父親太寵她,舍不得她早早出嫁,她可能和其它淑女一樣,在十四歲就結婚了。她的未婚夫是個溫和正直的人,他會耐心等待她長大,直到她可以生產才和她入洞房。但她父親不願意把如此美麗的女兒,嫁到那樣平凡的人家去,也不肯她那麼早離家。

又如果貝爾爵爺警戎心足夠,不要親自出城迎戰安博芮,他或許還活著。就其特爾斯堡失守,他們仍能投奔亨利,或其它城堡。

假若亨利不垮,假若國有國法……假若吉伯特暴斃。現在連他暴斃也來不及了。她身在利諾的城堡里,難免受他控制,不管有沒有吉伯特在一旁搧風點火,他也會堅持婚禮照常舉行。

他們步上朝向大廳的樓梯,若薇娜的一顆心猛往下沉。吉伯特沒有夸大其詞,利諾的確富有,他聘請有大批武士,晚宴的桌上是金盤銀匙和佳肴美酒,牆上則是裝飾的金銀武器,瓖著珍貴的寶石。

僕人們忙進忙出,神情慌張。在他們身上,利諾卻沒有多花一分錢,他們穿得破爛,身上又骯髒,每個人都神色不定。

利諾高高在上,像個皇帝似地坐在那里。若薇娜從外面走進來,已經看到三名僕人無緣

無故被打,一名被打倒在地,又被踢了兩腳,以確定他不要繼續裝死。

她看不過去,停下腳步,使吉伯特不得不來拉她。這時踢人的武士抬起頭來,發現她在看他,竟然對她露齒而笑。沒有一絲後悔,也沒有一點慚愧,對他的作為還頗為得意。

大家都知道,沒有淑女在場,一些男人的行為可能近乎野蠻。但有淑女在時——像現在有的武士身邊有妻子——氣氛不至于弄得人獸不分。

那些女人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這種事已司空見慣。有人說要看領主的個性,只要看他手下人的表現就知道了,因為善與惡,那些人大多就像他們的主人。

柯白恩堡的主人品行如何,由這件事可見一斑。

她一直不肯直視主人的餐桌,拖著面對惡運的時間。不過吉伯特站住腳,她即刻知道躲不過了。

雖然多少有點心理準備,第一眼看見高武•利諾,還是嚇得她差點當場尖叫。她不由自主後退半步,被吉伯特拉住。

簡直無法想象,那人不止是老,他看起來已經死了,變成干尸。他的皮膚沒有一點血色,慘白得像雪。他皺紋之多,幾乎沒有一吋光滑的肌膚。頭上是白得發黃的頭發,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彎腰駝背使他和若薇娜高矮相當,而她不過才五呎多幾吋。他穿著顏色鮮亮的袍子,領口和袖口都瓖著毛邊,看起來十分可笑。

眼白部分是暗黃色的,原本的灰眼眸蒙上白圈,她猜他差不多瞎了,所以他幾乎貼到她臉上才看得見她。他的口臭燻得她頭昏眼花,差點嘔吐。用雞爪一樣干枯的手,他捏捏她的臉頰。張開嘴笑,露出碩果僅存,少數幾顆頑強的牙齒。

吉伯特用宣布火燒房子的大嗓門替他們介紹,她想利諾大概也快要聾了。幸好如此!因為她再也顧不得禮貌,開口拜托她繼兄。

「求求你,不要這樣害我。你若一定要我嫁人,選別人吧,我不要嫁給這僵——」

「閉嘴,」他低斥道,「都已經說好了,你不要找麻煩。」

到底誰在找誰麻煩?「說好了也可以改的。」她告訴他。

「不行,沒有別人能答應我所有的條件了,你明白嗎?」

明白,她太明白了。他的條件!他的利益!她何必自貶身價,向他低聲下氣?他幾時替她想過?以後也不會的。

她轉頭看他,又很快往後退一點,沒想到他貼得那麼近。「你注意一點,哥哥,」她沉聲警告他,「別忘記隨時回頭張望,只要一有機會,我會親手殺了你,我不是開玩笑的。」

「不要胡說,」他回答,可是他不安地打量她。或許因為她憤恨的表情,使他相信她不是在威脅他。他變了臉色,「若薇娜!」

轉身背對他,她召來女僕帶她下去休息。如果吉伯特或利諾敢阻止她離開大廳,她或許會當場發瘋給他們看。

但沒有人說話,她在通往客房的樓梯口停了一下,因為她一涌而出的淚水,使她暫時盲目。

★★★

若薇娜醒來時,不記得身在何處,可惜她一下就想起來了。

她不記得自己幾時睡著,恐怕是午夜以後。現在她覺得渾身發冷,一股寒意直深入她骨子里。

斑窗子外有灰暗的光線,不比桌上的蠟燭光和壁爐里的灰燼亮。過了一會兒,她開始懷疑是誰點亮了蠟燭,翻動了炭火。是誰拉開了她床邊的簾子?如果吉伯特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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