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蠕動了一下,好像她想要……會嗎?她到底仍在熟睡之中,或者已被他弄醒,正在暗示他繼續?雷夫為少女會如此「激進」而感到吃驚,但身子卻極度的渴望她。
她做到了,她已經讓他想佔有她了,雖然仍不知她的長相如何,不過她既已為他制造了機會,他就該把握黑暗的時刻完成「責任」。
躺在他身邊的憐兒剛作了個最甜美、最奇異的夢,正因為知道清醒之後不會再有相同的感覺,所以她便緊攀住夢不放,希望自己永不醒來,但「美夢由來最易醒」,迷迷蒙蒙之際,只知道有個男人在身邊,而且他的手還以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方式在身上摩挲,憐兒根本無法把她的丈夫和這個帶給她快樂感受的男人聯想在一起,從丈夫身上她不是只會得到痛苦和折磨,怎麼可能是溫存與甜蜜呢?
一直到覺得臉被模痛時,她才完全醒轉過來,在恐懼之中,本能的從枕頭下便抽出匕首。
在撫模妻子的面頰時,對她的傷毫無所覺的雷夫並不知道自己已弄痛了她,本來只想拂開她臉上的發絲,讓她清楚他已「準備」好了,而從她發出的申吟聲听來,她「應該」也準備好了才是,萬萬料不到接下來是一陣微痛,雷夫驚愕的抽開身子,等手指觸模到黏濕的傷口時,才氣得大叫出來。
其實也怕得要命的憐兒早已縮到牆角去。
從另一邊下床的雷夫並不知道妻子已在同一時刻離開床鋪,逕自走到和小廝睡覺的候客室相接的門往外叫︰「點盞燈進來,德恩,再叫個女僕來,我得換條床單,順便進來把火給點上。」
憐兒本已忙著找睡衣,現在籍著外頭透露進來的微弱光線,終於把睡衣給套上了。
德恩上來的時候,雷夫的眼光馬上「釘」在妻子身上,她雖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左右,但透過質料輕薄的睡衣看去,卻依稀可見那完美的身材,胸挺腰細,圓臀微翹,如今再背著他把一頭秀發自衣服內攏出披垂下來,老天,如果光看這些,她可真是個尤物。
她走到床邊去想撿小刀,雷夫一看清楚她想干什麼,馬上大叫,「別動,夫人!」
憐兒慌得馬上退回到房間暗處,自己企圖傷他真是愚不可及,這麼一來他將會給予自己雙倍的懲罰,這麼做只會害苦自己而已。
雷夫的怒氣在看清楚「凶器」後更加高漲,憑這把小刀,她想成什麼大事?腰側的傷不會比擦傷嚴重到那里去,和在戰場所受的更是沒得比,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場意外,其實她並無傷他之心,但她帶把小刀上床干什麼?
難道是想割傷本人,好在床單上留下初夜的痕跡?她會笨到去用這種老套?就算她已非處子之身,他也不會介意,甚至可以與她商量做出「證據」的辦法,但她千不該、萬不該有騙他的意圖。
等來換床單的兩名侍女用別具的眼神輪流看他和躲在暗處的妻子時,雷夫的心情便更加惡劣,如果再不采取行動,顯然和他有共同看法的侍女明天就會把「故事」散布出去。
「德恩,去拿繃帶來包扎我的傷口,」他故意讓那兩個女人看清楚他腰側的小傷,「床單上只能有我妻子的血跡。」
從暗處傳來一聲驚呼,但雷夫理都不理,讓她去傷腦筋好了,如果明早床單上仍是一片雪白,那將一輩子難堪的人是她,可不是自己!
憐兒的身子轉為冰冷,想不到他在別人面前毫不掩飾有傷她的意圖,她突然想看清楚這個殘忍男子的長相,於是便抬起頭來,用僅有的一只尚能視物的眼楮集中焦點,往並沒有看她的男人望去。
蓋著一條薄被單的他坐在壁爐前,火光足以令她看清楚她所想看的,這就是她的丈夫?天啊,不,嫁給一個只會令自己充滿恨意的「英俊」丈夫,豈不是天大的折磨?這太殘酷了,不!不要!
現在她明白為什麼他的標幟其實是一只銀狼,而外號卻叫做黑狼了,因為他黑眸、黑發,連胸毛都是濃密烏黑的。
他黝黑的皮膚一點兒也不惹人厭,事實上……老天佑她,光看他一眼,已足以使自己氣為之奪,他的肌肉結實,全身充滿了驚人的威力。不過最教人心驚的是他出奇英俊的面龐,黑發鬈曲至頭,眉目清朗,雙唇雖抿緊,卻不掩其優美,鼻梁挺直,配上方正的下巴,這是一張堪稱無懈可擊的臉。
可惜的是在俊美的外表下,竟有顆殘酷、邪惡的心,天使面龐、惡魔心腸,想來就足以令人惋惜落淚。
在德恩為他包扎傷口時,雷夫可以感覺到女孩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光,但當他看過去之時,卻只能看到她曼妙的身影和如雲的秀發,不禁使他想起在「凶案」發生之前,她的溫柔與熱情。她想要他,憑這一點已足以使他血脈僨張了,好比現在她正盯住他看一樣,他忽然想立刻佔有她。
雷夫迅速遣退德恩,縮在暗處的憐兒更是抖得有如風中的落葉。
「請你回床上去,憐兒夫人。」
因為房間太靜了,倒顯得他的聲量嚇人,其實雷夫也被自己沙啞的口氣嚇一跳。
見她馬上上床,雖是背對著他,但雷夫已滿意的露出笑容。「把睡衣月兌掉,夫人。」
憐兒僵了身子說︰「大人,我——」
「如果你害羞的話,可以把簾幕放下,」他不耐煩的說︰「我無意看你月兌衣。」
憐兒只好放下簾幕,面帶笑容的雷夫在看見她丟出睡衣後便吹熄臘燭,然後上床去,伸出手去把躺在另一頭的她給拉過來,馬上就感覺到她的顫抖。
「你覺得冷嗎?」
她寧可死也不願承認自己怕他。「是的,大人。」
他的手指從她的胸前一路滑下。「待會兒你就會溫暖起來。」
但憐兒仍抖個不停,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溫柔,何時才要開始懲罰行動?雷夫繼續她,但憐兒卻越來越害怕,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
因為滿心都是恐懼,所以當身子被扶高時,憐兒簡直不知是怎麼回事,接著席卷而來的便是他進入時的刺痛感,令她不禁叫了出來。
雷夫的驚訝其實並不下於她,原來她仍是處子之身,換句話說,他剛才所下的結論完全不對,她的確存心刺他,而且還大有將他刺成重傷的意思,明白了這點之後,他對她的柔情盡失,翻個身便睡著了。
憐兒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不再是個未解世事的小女孩了;但因為她對他毫無感情可言,所以感覺才會這麼糟糕,不過只要他不會常常找自己,自己就可以免受這種苦,憐兒最後便是在懷抱這份希望的心情下進入了夢鄉。
☆☆☆
棒天早上憐兒是被一群女人吵醒的,當布幕被拉開時,她才剛剛醒來,卻立刻被掃下床去。
依照傳統,今天是展示床單的大日子,但在其中一名女士瞥見憐兒的臉,並發出驚呼聲時,其他的女人也都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憐兒馬上轉過身後掩住臉,這個像哭泣的動作引來更多的疑問,大家都想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憐兒既不回答,也不肯轉身。
最後還是由璦媚出面,把所有的女人都打發出去,接著有人把睡衣披到憐兒身上,她才感覺到自己仍一絲不掛,馬上套好睡衣,再接過面紗。
憐兒在戴好面紗之後,便投給茱迪冷冷的一眼,房里只有她們三個女人,丈夫則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