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終於返抵牧場時,屋子內也一片黑暗。他原本想直接回房,結束這昏昏噩噩的一天;不過當他經過安琪的房門時,他卻不由自主地打開了她的房門。他輕輕走到安琪床前,見到安琪正人事不知地熟睡著,金色的頭發也披散在臉旁。她穿著一襲淺藍色的睡衣,領口和袖口都有著縐褶的花邊;此外,則在下半身覆蓋著一床棉被。看到她如此無邪而誘人的睡姿,瑞德但覺一陣渴望︰她實在太美、太美了!
突然間,他感到惱怒不已!安琪為什麼還能熟睡?而且還這麼美麗、這麼純潔?他必須傷害地!揭去她虛偽的外表!他的愛、他的信任已經摧毀在安琪手中了,他必須報復,讓她同樣感受著自己的痛苦!
他猛然抓開安琪的被子,並坐在床緣,開始解開她的睡衣。安琪在他的踫觸之下睜開了眼楮,不過令他驚異的是,她竟然有著一剎那的歡欣……
安琪突然間想到瑞德臨去時傷人的話。「你果然沒有回來!你是不是舍不得離開……離開……」
「城里的妓女?」瑞德替她講完,並諷刺地一笑,「其實我發現我根本不需要她們,因為我自己家里就有一個!」
安琪倒抽一口氣。瑞德已經第二次把她叫做妓女了,為什麼?「瑞德,我不知道你來我房里干什麼。不過,如果你是來侮辱我的,那麼請你離開!」
「我沒有侮辱你,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瑞德粗嘎地說,「你放心!我事情辦完就會走的!」
安琪想要坐起來,但是卻被瑞德推了回去。「瑞德,不要!」她驚慌地叫著,兩眼中也突然布滿恐懼。
瑞德飛快用手蒙住她的嘴,並且不顧她的掙扎,一把撕開她的睡衣。安琪情急之餘,狠狠在瑞德的手上咬了一口,瑞德立即申吟地抽回了他的手。
不知是否疼痛的關系,瑞德驟然間意識到他的獸性行為。他望著安琪晶瑩淚水,覺得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你哭什麼?」瑞德嘎聲問道,「難道你後侮欺騙我、然後拋棄我嗎?」
「你胡說什麼?」安琪一驚,「我又沒有欺騙你?更別說拋棄你了!」
「那你怎麼解釋你的行為?」瑞德大怒,「你知道你走後那天家里出了什麼事嗎?我那個寶貝的弟媳婦想騙我說你是我的妹妹!幸好爸爸同意我們結婚,才揭穿了水晶的謊言!不過等我興奮的去通知你時,才知道你比水晶更會騙人,因為你居然跟葛南跑了!」
安琪听得張口結舌,不知以對。突然間,她覺得興奮莫名,因為如果杰可同意他們的婚姻,那麼瑞德一定是表示要娶她,而不是他的未婚妻子!「瑞德,我……」
「不要說了!」瑞德拒斥道。
「我從來沒有騙你,瑞德。」安琪兩眼又噙滿淚水。
「你把我想成有多傻?」瑞德怒吼道。
「瑞德,我愛你!」安琪月兌口而出,「我從來沒有停止愛你……」
瑞德覺得內心一陣抽痛。因為他雖然很想相信安琪,但是他始終忘不了安琪和葛南親熱的那一幕景象。他狠狠扣著安琪的肩膀,幾乎想把她捏碎,「我曾經相信過你!不過,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安琪很想繼續乞求他,但是她的自尊心卻不容許她再如此低聲下氣,「那泰康荻又是怎麼一回事,瑞德?」她柔弱地反擊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有未婚妻了?」
瑞德默默地看了她半天,然後殘忍地一笑,「你是指我太太嗎?在你失蹤後不久,我們就結婚了!」
安琪大驚失色,幾乎停止了呼吸。
瑞德不屑地放開她,忿然往房門走去,「如果你不希望再發生這種事,那我勸你趁早離開此地!」
瑞德離去了,而隨他一起去的,是安琪所有的希望!
***
第二天早上,安琪穿著緊身長褲,與同樣合身的白襯衫到廚房里弄早餐。而令她慶幸的是,直到她吃完、走出廚房時,才瞥見瑞德走出房門。
她抬頭挺胸地往馬廄走去,而正好在工寮門口踫見了葛南。他們有說有笑地一起去牽馬,安琪並在葛南的扶助下,坐上了一匹粟色母馬。不過正當她等待葛南備馬時,瑞德卻闖了進來。
「你穿這樣是什麼意思?你想干什麼?」瑞德牽住安琪的馬轡,抬頭緊盯著她。
「我要騎馬!」安琪氣忿地回答。
「不行!你這副德行不準出去!」
安琪緊緊握著馬鞭,真恨不得往他身上抽去。「你沒有權利管我!我有自主權,不需要徵求你的同意,」她憤怒地嚷著,眼眸中紫藍色的火焰也顯然易見,「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听見了嗎?」
「你少廢話,給我下馬!」瑞德咆哮道。
安琪忍無可忍,「你去死,梅瑞德!」她尖叫著,並用馬鞭往馬月復上一抽。
她的馬先是朝上直立,幾乎踢到瑞德,方才疾步沖出馬廄。安琪拚命抱著馬頭,雖然帽子被風吹掉了,她也無暇顧及。直到馬速終於放緩,她才回頭望去,發現葛南已距她有半哩之遙。
她繼續前進,一直到小溪畔,才翻身下馬,將馬系好。她不知道葛南會不會跟來問候?
不過此時此刻她餘怒未熄,實在沒有和人講話的心情。
當安琪正沿著小溪散步時,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她抬頭望去,發覺翻下馬身、朝她逼進的,竟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瑞德。
「我真想拿馬鞭抽你!」瑞德扣住她的肩,便是一陣猛搖。
安琪用力推開他,蹣跚地連退幾步。在此荒郊野外,瑞德的怒氣使她有著驚懼交加、無從逃避之苦。
「你怎麼敢穿這種衣服?看看你!」瑞德兩眼逡巡著她身體上下,「你這樣子簡直跟赤身差不多!你不怕踫到壞人嗎?」
「很不幸,我踫上了你!」安琪反擊道。
「你是不是跟葛南約好,要到這里幽會?」瑞德眯起了眼楮,「所以你才穿這身衣服?」
「你閉嘴!」安琪尖叫,「葛南有他的事,根本與我騎馬無關!我穿這身衣服是因為這是我唯一可以穿著騎著馬的。你難道要我穿著裙子騎馬,把裙子拉到大腿上嗎?」
瑞德生氣地又朝她逼進一步,但是安琪卻拒絕退縮,反而大膽地直視若他。當安琪所恐懼的掌摑終於沒有成真時,她發覺自己已然淚流滿面。
「你曾經告訴我你愛我的!」安琪哽咽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我?」
瑞德轉過身,不願見到她嬌弱的模樣。「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過去的事!是你摧毀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安琪困惑地睜大眼楮,「我到底做錯什麼?」
「你是妓女!」瑞德大吼,並面對著她,「你真的以為我永遠不會發現你和葛南的奸情嗎?你究竟還跟多少男人發生過關系?羅伯是不是其中之一?」
安琪全然愕住了。「你真的把我看成那種女人嗎?」她終於反問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恨我嗎?我告訴你,不管你認為如何,你是我唯一的男人!而跟我上過床的男人也只有你!你……你……你該死,瑞德!」
瑞德不準自己相信她,「你不要裝出副無辜的樣子!安琪!你和葛南的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
安琪反過身,逕自往自己的馬走去。她不願再听下去了,因為瑞德已經判定了她的罪,听不進她任何解釋了。她跨上馬,往瑞德望去,「我發覺要恨一個人實在很容易,太容易了!」她調轉馬身,朝莊園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