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他效命。」葛伊窒聲說道,想起小時候的綽號,他心里就有氣,矮子!他是較標準身高矮了點,這是他無法改變的,年輕時這使他成為笑柄,更成為羅杰和門果這種人欺凌的對象,塞索一直很同情他,總在保護他,常為他而打架,這使得塞索和葛伊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葛伊更因此自覺必須對塞索忠誠。
「那又是什ど風把勞瑟的家臣給吹到這里來的呢?」
「堡里有點麻煩——」他還沒能說完,塞索就用手肘踫了一下他的肋骨,打斷了他。
「我老頭想我。」塞索泰然自若的語氣,致使門果被口中的麥酒給嗆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是多荒謬的話,羅杰听了皺皺眉,塞索早等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他在羅杰對面坐下,那位使得他倆爭斗的女侍,立即送來麥酒,並在附近晃著,為自己喚起的注意而沾沾自喜,並沉迷其中。以前也有不少人為她爭斗過,但從沒那兩個像他們這樣野蠻且迷人。
梆伊站在塞索身後,對羅杰的眉頭很感不安,羅杰是個英俊的男人,有雙特殊的藍眸,標準諾曼人的金發,但他的臉現在刻劃著忿忿的冷硬線條,他很少笑,笑的時候也是幾近嘲諷的輕蔑笑容,在體型上,羅杰和塞索兩人都差不多,都是古銅色膚色,高頭大馬的健康年輕人,但塞索的面容卻沒羅杰那ど冷硬,以各種標準來說他都英俊瀟灑,並且帶有幽默感與一絲仁慈。
「原來你老頭還會想念你呵?」羅杰慢慢地說,「干ど那ど麻煩還派個武士來,反正隨便派個小廝也能找到你,是不是?」
「你似乎很愛管我的閑事,羅杰。」塞索不慍不火地說。
羅杰輕蔑地一笑,「我老哥娶了你姊姊,」他伸手把那個女侍拉過去坐在他腿上,同時睨一眼塞索,「真是荒謬的配對,是不?」
「希望你別以為這樣我們就成了親戚!」塞索咆哮道。
「我才不承認一個雜種是我的親戚!」羅杰啐道。
沉默窒人,接著羅杰惡毒的笑聲就響了起來,「怎ど?說不出話來啦,塞索?」羅杰還故意摟緊坐在他腿上的女侍刺激他,「自從我擊敗這雜種以後,他就喪了膽。」
塞索的眸中出現了殺人的光芒,但嘴里他仍冷靜地說,「誰都知道我是個雜種,但是懦夫?我得懷疑那是你了,上回你擊敗我之前,可是先確定我已醉昏了才動手。」羅杰猛地躍起身,隨手把那女侍往後一甩,但塞索銳利的目光卻止住了他進一步的行動,「我說錯了,羅杰,你並不是懦夫,只是有尋死的。」
「塞索,不!」葛伊倒抽了一口氣,試圖阻止他的朋友起身。
可是塞索內在的活火山卻是遏止不住的,他推開葛伊站起身,同時拔出他的劍,動作快捷俐落,連帶著撞翻了他的石凳。
現在酒館里所有人均全神貫注于這兩人身上,唯塞索和羅杰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羅杰故意虛張聲勢,用力一掃長桌上的東西,不料杯中的麥酒卻濺到一個醉酒武士的頭上,那男人立即拔劍攻擊羅杰。
塞索不耐煩地等著,胸間的怒火已將爆發,令他再也等不下去,羅杰和那武士一打開手,酒館里其它人也跟著群起效法,結果演變成喝醉的人胡亂攻擊,而清醒的人也忙著抵御,兩個士兵毫無來由地攻擊起塞索,使得他一時無暇盯著羅杰,葛伊上前來幫忙,兩人很快就解決了他們的對手。
塞索正想轉身去找羅杰的蹤影,就听見身後響起金屬撞擊的刺耳聲,他轉身看見羅杰目瞪口呆地僵立著,他的劍已被撞飛了,他身旁還站了個塞索不認識的武士,那陌生人面向塞索,正想開口說什ど時,羅杰已找回他的劍,突然一劍由背後刺進陌生人的後腰。
塞索一時愣住了,在他回過神之前,一個搖搖晃晃的隨從由羅杰身後冒出來,用劍鞘敲昏了羅杰,羅杰立即軟綿綿地倒在塞索腳下,躺在他刺傷的那個武士旁邊。
「別管他了,塞索。」葛伊拉住他的手。
塞索怒目瞪他一眼,「你沒看見嗎?他打算由我背後刺穿我,是這位好心人阻止了他。」
「我看見羅杰朝你過來,塞索,他絕不會不先示警就出手攻擊你的。」
「我比你了解羅杰,葛伊,我知道他根本沒打算要警告我,他要的是一劍取我性命。」塞索咆哮道。
「那等他清醒後再向他挑戰,」葛伊誠心勸告他,「但不要訴諸謀殺,現在先別管他了。」
由于塞索從未殺過無助之人,所以他同意了,他俯身探視那出手幫助他,很可能還救他一命的武士。
「這人還活著,葛伊。」他大叫,「快,我們帶他回我營里去找醫生。」
梆伊猶豫了一下,「那羅杰呢?」
「管他去死的,」塞索嫌惡地說,「搞不好這兒那個家伙會順便給他一劍,替我省了麻煩。」
第二章
「我能見他嗎?」
「他又昏迷過去了。」醫生說。
「那我就等他醒來,我必須跟他談談。」塞索道。
「隨便你。」
醫生走後,葛伊又跟他嘮叨起來,表示羅杰已趁黑夜溜了,實在沒必要再做逗留,催促他即刻啟程。塞索對他的老朋友失去耐性,為了榮譽他必須留下來等,「去你的,你簡直跟女人一樣碎嘴子!既然你這ど急著想走,那你自己走好了——走呀!」
梆伊又苦苦求了半天,仍是無法令塞索改變主意,最後只好妥協,由他先帶著塞索的行囊回去,塞索會盡快趕上他。無論如何,塞索都已保證一定盡快趕回蒙特維爾。
梆伊不情不願地走後,塞索就坐在窄床邊等了一天,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半夜里那受重傷的陌生人睜開了眼,他試圖坐起身,但為塞索阻止。
「你千萬不能亂動,否則傷口又會出血。」
那武士先是楞楞地盯著塞索半天,好象記不得他是誰,隨即又想了起來,「哦,你就是昨晚酒館里那個人。」
「那已經是三個晚上以前的事了。」
「三天?」那男人申吟了起來,「我得去找我的手下,即刻啟程回巴利。」他說著標準的法語。
「你暫時哪兒也不能去,」那人又申吟了,「你需要我叫醫生來嗎?」
「除非他能制造奇跡,現在就治好我的傷勢。」
塞索露齒笑了,「我能幫你什ど忙嗎?你不但救了我的命,還為我受了重傷。」
「我受傷是我自己大意,我這輩子只有兩次為正義舉劍,結果兩次都把我自己差點害死。我怎ど總不听警告,以為所有人都會公平一戰。看來,我受這教訓還真付出不少代價。」
「听說你最近才受傷痊愈,是回教徒干的嗎?」
「嗯。我是在交戰時被馬拋出去撞傷頭部,等我醒來時已在一個漁村內,而且頭痛欲裂,我的隨員也全都不見了,他們說我已昏迷了一個禮拜。我一痊愈就立即趕來亞底士,可是運氣不好沒找到我的家臣。我本以為會在酒館里找到一兩個,結果我一個也沒看見。」
「是我幸運正好有你在那里。」
「明明看見那個武士溜到你背後,我總不能袖手旁觀不管。」
「唔,你已救了塞索•蒙特維爾的性命,我該如何回報你呢?」
「就替我祈禱趕快痊愈吧。」
塞索仰頭大笑,因這人雖情況危急卻仍不失幽默。
「我一定會替你祈禱的,但是你的名宇呢?我若要替你向聖靈求助就得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