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錯了,溫妮莎。如果,他存心報復我,何需這麼麻煩?再說,如果他要報復也只是針對我,不是別人。」
「你從他眼中看出這點了嗎?」溫妮莎溫柔的坐在若瑟琳身旁。
若瑟琳消沉的點點頭,溫妮莎不忍的模模地的臉。「那麼,你是不是了解,他與你所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他很頑強、很危險、很——」
「我還是要他。」若瑟琳溫柔的耳語。「即使他以眼神對我叫罵,我仍然覺得好玩。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
溫妮莎嘆了一口氣。「親愛的,他是不會溫柔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在他氣頭上觸怒他,他也許會傷害你——故意的傷害你。」
「你不曉得的,」若瑟琳心虛的說。「他不是一個殘暴的人。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我是會感覺得到的,不是嗎?」
「也許。」溫妮莎說。「不過,我仍然認為他是個不懂溫柔的男人。他的文化與生活背景是我們所無法認同的。你至少再考慮、考慮吧?」
若瑟琳點點頭,又嘆道,「我不曉得你在擔心什麼。看來,他是不會原諒我的『富有』的。」
溫妮莎大笑。「由此可見,他是特殊的。換成別人,早追逐你的財富了。而且,我們還是順著他的路走的。對了,那個什麼懷俄明的鬼地方到底在哪里?」
※※※
「那是什麼鬼玩意兒?」
比利哈哈大笑的說︰「那是夫人們住的帳篷,是他們在非洲的一處沙漠地區買來的。考特,你真的難以想象,他們走過了多少個國家。他們的探險故事可以一路說到懷俄明還說不完。」
考特瞟了他一眼才下馬來。「小表,你昏了頭啦?我是要他們搭帳篷,而不是要他們制造一個小村落。你曉得要掩護這麼大的一個營區得用多少衛兵嗎?」
在那巨大的帳篷之外,尚有許多不小的帳篷、車輛散布在附近。唯一正確的事就是,牲口都集中在下風處。
「考特,你為什麼不休息一下,吃一些我特地為你保留的晚餐呢?他們有個法國廚子,我可以這麼說,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麼……這麼……」
考特又惡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小表,你很享受、很開心是不是?」
比利緊張的咽下一口氣,他寧可被考特好好的凶一頓,也不願听他以這種看似平靜的腔調說話。他是個心里藏著一座活火山的人,說爆就爆,還不如先讓他冒冒煙比較安全。
「考特,他們是有經驗的旅人,這種露營的小事難不倒他們的。你知道嗎?他們在二十分鐘內就整理好、搭好帳篷了。而且,你別忘了,他們的人夠多,他們甚至已安排好哨兵了。」
考特轉過身去,不想再听了。于是,比利這才想通,考特只是有火無處發作,隨便挑個理由罵罵、發泄發泄而已。
比利實在很難相信,如今考特終于為公爵夫人做事了。那短短的四個字「不要拉倒」,竟成了考特自己設下的陷阱。五萬美元,真虧了那美麗的公爵夫人,輕輕松松就把考特推到他自己搭的陷阱里。
如今,哎!他也只好認了。令比利氣餒的是,考特太不懂得幽默了。
考特的母親曾給了考特一袋金子,不過,他似乎沒動到那筆財富。金錢對考特這種人而言,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他是一個以天為帳、以地為床的人。而且,他從不為人所用,在以前,他也不是佳絲的工人。他是個不屬于任何人所有的流浪人。
目前,考特的工作就是為各地的牧場提供各式牲口,牛、馬等等。他提供的馬匹還是這附近的搶手貨呢!
不過,金錢對考特而言仍是無意義的。比利不曉得那富有的公爵夫人到底想以金錢做什麼?再富有的人也不能隨便就扔掉五萬元的。
其實,她需要的只是一名向導,不是嗎?向導又不只考特一人能勝任。因此,她要考特——幾乎是不擇手段的要他——那一定是有什麼特殊因素的。只可惜,比利想不出來。
考特也無法理解,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公爵夫人的用心何在。一開始,她說要他去揪出她的敵人,然後,又說要他當向導。反正,她似乎要定他了,要他為她「服務」。
所以,他何必擔心她的營區太廣,難以防衛呢?該死的女人!不管他願不願意,反正,他是不能不為她擔心的。擔心歸擔心,他是不會為了她去找那個敵人的,如果她有那種用意的話,那她是——作夢!
考特坐在營火之前,空洞的望著她的帳篷;火花家星星般送在他身上,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此刻,他的思緒正穿透那厚厚的帳篷而集中于那位夫人身上。她是不是把頭發放下來了,就像他初次見到她那個時候一樣?她是否月兌上那些華貴的衣裳了?她是否穿了睡衣睡覺?像她這樣子的貴婦都穿些什麼東西睡覺呢?
考特咬緊牙關,回頭去看他的馬。他真不曉得比利干嘛把營火弄在她帳篷的正前方。
今天晚上,他是睡不好覺了!
「小表,我馬上回來。把那些外國料理扔了,我自己弄吃的。」
比利抗議的瞪著他,不過,他還是不敢惹火考特。現在,反正跟公爵夫人沾上邊的東西他都反感就對了。
比利喟嘆的看著考特騎著他那匹阿帕羅沙馬走了,事實上看著他走的人不只有比利。從他回營區之後,大伙兒就盯著他看,他們不明白公爵夫人用這名冷淡怪異的向導干嘛。他們統統討厭這個叫考特的人,因為,他曾公然侮辱他們的女主人。
「別跟上來。」考特回頭朝比利大叫。
沒有人願意跟上他,而偏偏那個最不該跟上他的公爵夫人卻悄悄的跟在他後頭了。
※※※
他知道她就在那里。他听到她悄悄跟著他的聲音了,他不用回頭看就曉得是她。
現在,她的氣味愈來愈強了,在他還沒嗅出她的氣味之前,他就有感覺了。
她就站在他後面,等著他回頭來發現她。
他硬是不回頭,他還是別理她的好。不過,就怕她不死心,這女人太頑固了。
雖然,這種沉默的氣氛令她提心吊膽的,不過,她還是接近他了。
「你很聰明帶著你的衛士。」
這突來的一句使若瑟琳差點沒跳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才會意的回過頭一看。原來,她背後遠遠的跟著四名衛士。
「他們還不了解你。等他們信任你了,就不會刻意的保護我了。」
「你也不了解我的。」
他的口氣令她一顫,似乎是種威脅。她夠聰明的話,似乎該掉頭就跑才是。她夠緊張了,只是,奇怪得很,她不害怕。她也不希望,考特一直對她不悅。
「我們可以改變這種情況的,」她猶豫的說。他為什麼還不回頭看她?「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很有魅力。」
而且很刺激,很迷人,很性感。去你的考特!回過頭來看我吧!
他還是沒回頭,他繼續慢條斯理的刷著他的馬,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似的。
她可不習慣被人冷落!她的女人味已經不夠濃了,可禁不起他的冷淡,否則,她真是一點自信也沒了。
她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他那溫柔的手多麼引人遐思,只可惜,他只會對馬來這一套……
若瑟琳搖搖頭,甩去滿腦子胡思亂想。她悄悄的站到那匹馬的前面,欣賞著阿帕羅沙馬的雄壯美麗。當然,考特仍然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