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無稽之談,」可琳質疑地問道,「他對造船廠懂個什麼呢?」
「我得提醒你,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呢,琳兒?如果他不是那麼保密,那也許我也不會。
但不管如何,如果他打算藉操縱你來控制公司的話,那他應該大大驚奇,那只會是他應得的後果。而如果他沒那種計畫,那就更沒什麼關系了。」
「杰迪不像你暗示的那麼可怕。」她氣憤地說。
「是的,他也許不。但小心點總是無害,而且時間會證明一切。」
「是的,時間會證明你的想像力太過分了。」她答辯著。
「你非常護衛他,」沙蒙有感而言,「你不會有可能昏了頭地與他有所牽扯了吧,琳兒?他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是那種女人會輕易愛上的男人喔。」
「你會喜歡那樣,不是嗎?」可琳指控他,眼眸突然轉為墨綠色,「他就是你會贊同的那種典型!」
「呃,我懷疑他會像我那樣任你撒野吶!」沙蒙笑道。
「你呀,大可不必轉作媒的念頭啦!」可琳激烈地斥道,「我要嫁給魯耶!」
「除非我同意!」沙蒙也提高聲音壓她。
可琳怒瞪著他,他絕不會讓步的,她現在就看得出來了,她只得另找他人了。但不是杰迪•布克,絕對不是他。哦,他是夠迷人,夠英俊且多金,每當他吻她時,她都會覺得全身興奮不已。他毫不費力就能吸走她的意志力,光為那點理由他就不適合當個丈夫。
「好吧,爸,」可琳冷漠地說,「等魯耶回來,我會告訴他我不會與他再見面了。」
「好。那麼你打算考慮布克了嗎?」他問道,難以掩飾他眼中希望的神色。
「在你確確實實地指控他想接管你的造船廠之後,你怎麼還能問得出那句話?」
「我可沒那麼說,我是說它只是個可能,而且不是非常可能的可能。」
她怒瞪著他,「那麼,你是會讓他娶我,是嗎?」
「是的,我認為他會是個好丈夫。」沙蒙理所當然地說。
「哼,我不認為,反正他很快就會走了。」她說,抹煞了她父親的希望。
「他在哪里呢?你不是說他很快就會來了嗎?」
可琳看看壁爐上的鐘,皺起了眉頭,「他遲到了。」
沙蒙低聲笑了,「呵,那倒是一大改變,總算有人讓你等了。」
「呵,這會是最後一次了!」她僵硬地駁道,而開始踱方步,「過了今晚,我不會再見他了。」
「就因為他遲到了?」
「不,因為若讓杰迪•布克壟斷我的時間,我就不能好好地去找我未來的丈夫。」
「你非常冷酷,女兒,」沙蒙不贊同地說,「我可憐那個最終娶了你的人。」
***
杰迪遲到半個鐘頭,這使得與父親談話後的可琳情緒更不好了。她冷漠地向他打招呼,整晚沒跟他說多少話,只確定他半夜會再來接她的承諾而已,杰迪並沒質問她的沉默,推測她因為他的遲到而生悶氣。可琳任他這麼想,晚點等他從賭坊送她到家之前她會解釋清楚。
可琳並非真的惱怒杰迪,而是氣她父親那不可理喻的頑固,在魯耶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而令還得花時間去找另一個合乎她需要的男人。但再多等兩年才取得她的錢,那更是不必列于考慮。
那問題還不夠,因為杰迪又制造了另一個。想到要告訴他說不再見他而且解釋為什麼,她真是一點也不期待吶。她討厭必須打斷一項關系,忍受對方的哀求和傷心的樣子,就如當時她對威廉和查爾所做的。她並非心腸硬得不受那種情景的影響,但她意志卻強硬得不為所動。
對于杰迪,她不會有太大的罪惡感,因為促成他們關系的人並不是她,不像前三次的關系都是她主動的。他才是堅持她一次又一次與他見面的人。她理所當然地利用他作男伴護,但他也利用她作為他在波士頓停留期間的游伴了,所以當她稍晚告訴他時,他沒有權利生氣沮喪。
在他們到達賭坊之後,可琳對杰迪的怨憤已愈積愈多了。每次他帶她來這里,他都堅持她與他同桌玩牌,以便他能兼顧到她,而每次她跟他玩,她就輸他,這真氣死人。
今晚也沒什麼兩樣,他們已在賭坊待了三個小時,里頭並不擁擠,因為不是周末假日,很多早來的賭客都已經回去了。只剩三張賭桌上有人。可琳正準備不賭了,杰迪又再次贏去她所有的錢。
「這是我的最後一手。」可琳宣布道。
「我想我也是。」可琳左邊的賭客說。
「那麼,我們最好一起收手好了。」另外那個在杰迪旁邊的賭客說。
杰迪同意地點點頭,可琳發牌。她有足夠的籌碼賭完這一手,只要他們不加注。她最後一次祈禱,這一手讓她狠狠贏一場,這將是她最後一次與杰迪來這里了,也是她必須贏倒他的最後機會——只要一次,她只要求一次。
她慢慢地攤開牌,而屏著氣看著皇後、杰克,九和十的梅花一起出現在她眼前逗惹著。
她慢慢椎開最後一張牌,但看到鑽石三時心都沉了。然而,她還有機會,不過她得換張牌以期來個同花小順。
杰迪叫開,而可琳跟另一人跟了。那人要了三張牌,杰迪要兩張,讓她以為他打算作成兩張國王。她拿到她的一張,而幾乎害怕去看它,杰迪又加注了,賭注的極限五十美元,而可琳輕拿起那張牌放到手上。她看到那張梅花十時,眼楮眨也沒眨一下。一次同花小順,可能是最棒的一手了!她不能相信,這是她有過最好的一手,然而她卻沒錢加注了!她甚至不夠跟牌,因為杰迪已加到極限,她憤怒地懷疑他是故意的,明知她沒辦法跟。
「看你了,可琳。」杰迪說。
她冰刀般地瞪著他,然後朝另外的賭客展出最迷人的微笑,「你們介意我在攤這手牌之前離開一下嗎?我知道這通常是不準,但我想玩完這最後一手。」
「盡避去。」收手的那人說。
「我也沒關系。」另一人說,而丟出他的牌,「反正我不打算跟了。」
可琳瞪向杰迪,看他敢不敢反對,「你介意嗎?」
「我不認為有必要去向莊家借錢,可琳,這已經是最後一手了,你何不也丟牌而我們就收局了?」
「我想玩完,」她僵狠地說,「或是你怕我可能贏了你呢?」
他聳聳肩而往椅背靠,「好吧,我等你,但別太久了。」?她離開賭桌,沒多久就更失望懊惱地回來了,莊家拒絕給她寫借條。
「怎麼樣?」看到她氣鼓鼓的表情,杰迪問道。
她孤注一擲地看著他,「你會接受我的借條嗎?你知道我的信用很好。」
杰迪等了一會兒才回答,「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提高賭注限制?如你所說的,你信用不錯,而且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另外兩個賭客已經走了。他們獨處,而令她感覺到自從與杰迪玩牌後就不曾感受到賭博刺激感了。她將要打垮他,而且名利雙收。
「五千元?」她建議道。
她注意到他驚訝的表情而笑了,若沒向她老爸求援,她是負擔不了這麼多錢的,但她不那樣,因為她將贏這一手,大大地嬴一筆。
杰迪點點頭,而從口袋里掏出筆和紙,「你還沒跟我的賭注吶,可琳。」
她拿筆紙寫了張借條,包括他的賭注和她的加注,「五千美元。」她自信地說,沒比贏這一手更確定的了。
杰迫再伸手人口袋,掏出一疊紙鈔且數出一些,「這是你的五千。」他停一下再數出更多紙鈔,「再加五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