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迪是踫到傷處了。他是對的。沙蒙•巴羅幾乎不曾改變過心意。他對可琳的生活很少限制,但當他有所限制時,什麼也無法讓他重作決定的。不過,這會是不一樣了,可琳告訴自己。他這次必定會屈服。
「當他明白我對這婚姻有多堅定時,他會讓步。」她強作自信地說。
「那麼我也許會被邀請參加婚禮羅?」
「如果你還留在這里。」可琳愉快地說。
「哦,對了,今天,或該說昨天了,你把錢包忘在車上了。如果我早知道會再這麼快見到你,我就會帶在身邊了。」他虛情假意地說。
「我還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了吶。」可琳松了口氣,「明天我會派個人去你旅館拿,你是否方便?」
「那一點也沒必要。今晚我去接你吃晚餐時,我會送回去。」
「我並沒說要與你吃晚餐啊,布克先生。」可琳傲慢地說。
杰迪狡詐地笑,「我舍棄一晚好手氣送你回家,而你就不能賞光一次嗎?」
可琳笑了,的確很喜歡這種戲謔玩笑,「你把自己說得好像是個犧牲者似地。我又沒要求你的服務,你知道的。其實,這還是你自己堅持的呢。」
「我想我內心就是充滿騎士精神,不忍見淑女身陷困境。」
「我是那樣的嗎?」
「你不是嗎?」他駁回。
「好吧,我今晚和你去吃晚餐如果你告訴我你怎麼會正好去那家賭坊,他們並沒對外公開。」
「我的律師告訴我的,」杰迪從容地答道,「其實,如果他沒跟著去,我很可能會進不去。」
「你是說他跟你去,而你卻丟下他?」
馬車就在此時停住了,「我會回去找他。」
可琳笑了,「你為了送我回家倒是費了一番手腳,是嗎?」
他扶著她手肘走到她家門前。曙光才剛沖破地平線,但可琳卻覺得清醒得很。
「我要吻你,可琳•巴羅。」杰迪突然說。
在她能反應之前,他已經把她拉進懷里了。這是個溫柔卻有勁的吻,可琳有一瞬間根本不想抗拒。他沒像魯耶那樣緊抱著她,但他卻牢牢地擁著她,使她逃月兌不得。
他放開她,「在你賞我耳光怪我任性胡為之前,你必須知道剛才是沒什麼能夠阻止我。你不能,我的意志力也不行。我想吻你想得再也抑制不了了。」
可琳笑道,「你令我失望——杰迪。我沒想到你會道歉。」
她就這樣留下他,驚喜于她的反應。
第三章
可琳走進休息室,「原來你在這里,爸。你坐在黑暗中干什麼呢?」
沙蒙窩在一張舒適的大沙發中,手端著一杯白蘭地,「爐火夠亮,而且這樣較寧靜。」他答道,審察地看了看他女兒,「你打扮了嗎?你今晚有計畫?」
可琳站到壁爐邊,稍提起裙子以暖暖腳。九月的夜晚是有點太冷,她半夜要出門時得穿暖和點才行。
「杰迪要帶我去听一場獨奏會,他應該很快就來了。」可琳承認道。
「是杰迪?」沙蒙揚起一道眉毛,「我不知道你和布克先生的關系已經這麼親密了。」
「別荒唐了,」可琳訓告道,「只不過是我覺得在這個月來他已經當了我不下十次的男伴,如果我還叫他布克先生那未免太無聊了。」那並沒包括他帶她去賭的次數吶,「我們共享過晚餐、午茶、還有看戲。他甚至帶我去坎頓賽舞廳,那時你忙得無法分身去參加,而且我們還跑到隔壁州去賭賽馬吶。」
「唷,唷,」沙蒙佯呼道,假裝他不知道她女兒的每次行動,她和布克的約會他全都知道,「垂頓先生怎麼了?他已經三振出局了嗎?」
可琳僵直起腰身,「魯耶在夏季中期必須到紐約去。」
「生意——或是娛樂?」
「都不是,」可琳怒道,「他母親的娘家在那里。他外公生病而醫生說可能無法復原。魯耶說他真的很老,反正,他就是應該去看看。」
「所以你在他缺席的期間就轉向布克先生羅?」沙蒙一針見血地問道。
「有時候你真的能氣死人,爸,」可琳氣憤地說,「魯耶隨時都會回來了,而到頭來他會是我的丈夫。我只是覺得他離開這段期間我沒理由要關在家里不出門而已。」
沙蒙皺起眉頭了,「你不會只因需要一名男伴而讓杰迪•布克會錯意吧?他可不是一個可以調戲的人喔。」
「以前就有人說過了,」她笑道,「但不會的,爸,杰迪知道我對魯耶的感情,知道我打算嫁給他。我們樂于分享彼此的陪伴,如此而已,他真是相當惹人喜歡。」
「你第一次見他時,並非這麼想。」沙蒙提醒她。
「第一印象通常是不正確的。我錯看他了,我承認。」她辯解著。
「有沒有可能你並非全錯了呢,琳兒?」他孤注一擲地問道。
「你是什麼意思?」
「你確定布克認為你們的關系就如你說的那麼無邪嗎?」沙蒙以一種認真的口氣問道。
可琳對他的擔憂嗤之以鼻,「他當然是。哦,我也許是與杰迪打情罵悄地調情,但那樣會讓我們的相處增加情趣呀。生命沒有一點嬉笑調情真會悶死人,他知道我那樣是不代表什麼。」
「他那麼了解你嗎?你也那麼了解他嗎?在這一切無邪的敘會中,你得知了他任何事沒?他到底是來自何方呢?他家人是誰?你並不知道他是否家世清白,是不?」
「我問過他,但他總是回避我的問題,」可琳答道,然後笑了笑,「我想他真是喜歡當個神秘人的角色哩。」
「不過,你難道不好奇嗎?」
「並不特別,但你看來的確很好奇,」可琳說,「你為什麼從不問他來自何方呢?」
「我問過了。」
「結果呢?」
「他也一樣顧左右而言他。他說那不重要,且與我們的洽商無關緊要,而他是對的。」
「呃嗯,如果他跟你投資,而當他離開波士頓時,你就會知道答案了,他若要取得他的紅利,就得給你一個聯絡處。」
「呵,那麼我應該這幾天就會知道了。」
「為什麼?」
「他上星期就在我們公司投資了,」沙蒙答道,有趣于他女兒的驚訝,「他沒提過嗎?」
「沒,沒提過。他一點也沒跟我提到這檔事。」可琳說,突然覺得好氣惱,「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最近我很少見到你呀。不是我在工作,就是到處找不到你。」
「那麼他現在是個合夥人羅?」可琳說,自言自語的成份較多,她不懂杰迪為什麼一點也沒向她提起過。
「是的,他是個合夥人,沒錯。」沙蒙好笑地應道。「他比我們預期的投資還多,幾乎五十萬美元。」
可琳吹出一聲口哨,「你擴充計畫並不需要那麼多,不是嗎?」
「是啊,但布克先生卻堅持,這是他同意的唯一條件。」
「而那給了他多于你所欲分出的股份了,不是嗎?」
「是的。現在他擁有與我和文力特同數的股份了,如果他有意,他可以否決我們的表決,這就使得你的表決權具有決定性了。」
「但你控制著我的表決權。」
「是的,我是。」沙蒙笑道。
可琳因她父親眼中的狡詐神情而倒抽口氣,「你沒告訴他這一點,是不?」
沙蒙慢慢地搖著頭,品味著他的生意手腕,「第一次股東會議時他就會發現了——如果他來參加的話。」
「那麼,你是騙了他羅!」
「不能這麼說,我只是聰明地瞞住一些真相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他一直向你獻殷勤嗎?如果他不是那麼注意你的話,我就不會覺得需要隱瞞事實。由于如此,我必須考慮所有可能性,而其一就是他可能想接管公司。若非如此,他何必投資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