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听我說,杰斯?」
「什麼?」杰斯回過神。
「我說你要堅持想娶她的話,老道格可能會同意。」
「我很懷疑。」
「誰能獲得她的青睞,他就是最幸福的男人。」亞力說道。
「那是一定的。」剎那間,杰斯覺得快樂多了,「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亞力!很高興看到你來,留下來多住幾天啊!我可能過幾天才回來。」
「這種鬼天氣你要上那兒去?」亞力驚訝地問道。
杰斯大笑著,再也掩不住他雀悅的心情,「去亞伯頓,去贏回那個絕世佳人。」
「席娜?」
「是啊!」
「但她是你的敵人,杰斯,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完全不錯,是我的敵人──我會改變這個不利的因素。」
杰斯笑著走出去,但他沒有愚弄自己,他知道事情是很不容易做到──可是他不是輕易放棄的男人。
***
席娜被關在一間又小又暗的房間里,門外加了鎖。她每天只有少得可憐、又奇怪無比的食物果月復,還要面對強生那張愈來愈令人生厭的臉。
原來她以為的救星,卻是個想利用她為報復杰斯工具的惡棍,他說要用她來償還杰斯欠他妹妹的。于是有一晚他醉得歪歪倒倒跑來小房間,他想欺侮席娜,結果不知道是他喝得太醉了,還是席娜奮力掙扎的奏效,他終于跌跌撞撞的失敗而回。
自那天以後,大概基于對自己笨拙的行為的難為情吧!他就不曾在小屋里出現了。
「噢!什麼也比這里強,就連杰斯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都可愛多了。」她告訴自己。
什麼時候開始想他的!她不能確定,她就是這麼日日夜夜的回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的眼神、他的撫模──他的神奇魔咒。
真是瘋狂!她以為逃開了他,他卻是根植在她腦海里了。
「我不能忍受了,四壁漸漸逼來,黑色的牆,沒人可說話,沒有亮光,糟透的食物,和一個靜得跟僵尸一樣的僕人,再過幾天我就會瘋了。」
威廉•強生終于等到他的客人,外頭的崗哨傳話來,已經看見杰斯的馬遠遠的往這里來。
什麼事耽擱了他?強生早就在等他。那女孩來了一個多星期,他已經開始以為席娜說的是假話,杰斯對她根本沒興趣。不過,反正他還是來了。此刻,強生正努力讓自己得意的情緒莫過于明顯。
遠遠傳來踩在地上的足聲,許多雙靴子踩在樓梯上。
杰斯出現在小會議廳的門口,他身後有六個隨從。他摒退左右,一人走進來,他穿著花格子的呢披肩,看起來更英挺、健壯。腳上一雙長到膝蓋的靴子,臉上滿是寒霜。
威廉覺得由指尖傳來一股不安的情緒。杰斯的眼楮炯炯有神,卻燃著風雨欲來的危機。他的唇一絲不苟的緊閉著,威廉有點打顫。
杰斯說話了,「我有兩天沒睡,強生,我很累了,而我已經白跑了亞伯頓兩趟。你自己告訴我,你把她留下來的居心。」
威廉艱澀的笑了,由他喉嚨里發出干澀的聲音,「她自願如此。」
「我不認為那是真的。」
「我很歡迎你把她帶回去,杰斯。」威廉又發出剛才那種笑聲,「事實上,我覺得已對她厭倦了。」
「厭倦?」杰斯拿手刷過頭發。天啊!他累死了,「你最好解釋一下。」
「還有什麼好說的,朋友?通常人的品味應該愈來愈高,可是這個女人除了美貌以外一無所有。我很驚訝,我以為像你這種閱歷無數的男人應該喜歡……更具誘惑力的女人。」
杰斯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他們的臉幾乎踫在一起,「你是說你已經踫過她?」
「傻瓜才會承認!看你一副想揍我的樣子。」
「你選擇告訴我,還是讓我殺了你。」杰斯咆哮道。
威廉試圖掙月兌他,卻給抓得更緊,他覺得愈來愈害怕。
「你真不可理喻,杰斯,如果你不讓人分享她,你早該說的,我從來不奪人所好。再說,是她求我帶她來,也是她求我讓她留下。」
「那我想也是她求你帶她上床?」
沒有回答,事情夠明了了。一聲低吼,近似痛苦的低吼由杰斯喉中發出。他把威廉推得老遠;他想把他痛揍得死去活來,甚至不惜殺了他。該死的是那個人說對,他沒有權利獨佔席娜,她有權選擇自己所要的。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帶她來這里,強生,快一點,在我沒忘記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之前。」
杰斯一個人待在廳里,站立在火爐前,它的熱度尚不及他心中燃燒的嫉火那樣強烈,他想告訴自己沒有佔有席娜的權利,但卻減輕不了傷痛的感覺,他寧可讓千百倍的疼痛喚醒他倍受苛責的良心。
「杰斯老爺?」
他突然轉身。一個微弱而羞怯的笑容展現在她臉上;重新武裝自己,他知道他不會為已發生的事怪她。他並沒有擁有她,可是為什麼她選的是威廉•強生?那個微不足道的小人?他合上他一眼的傷痛,親愛的上帝!他永遠也不能理解這件事!但他不會怪她。無論如何他會試著不去怪她。
當他睜開眼楮時,凝視的眼光中已減去些許的激憤。席娜站在原地不動,她曾想許多次他來搭救她的情形,而現在她開始懷疑這是福是禍。他看來是那麼的生氣!
杰斯看著她望向他的眼光,感覺到那里有太多的猶豫不決。她看起來並不太好。眼眶下的陰影,縐得不得了的綠色長裙,散亂的長發,她很虛弱。或許她跟強生在一起並不快樂,或許……
「妳跟我走,不準再說話。」他不容反駁的說,「強生在那里?」
席娜回頭看看,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帶我來以後就不見了,我猜他可能害怕見到你在──」
「不管那些了。」杰斯不讓她說完,「我一踫到那個人就想殺了他。」他大聲重復著,「你听到了,強生,別再讓我踫到你。」
席娜眼里盡是詫異,當他抬著她的手臂拉她出廳門時,她走在右邊。他知道她是被關在這里嗎?也許他不是生她的氣,他氣的是強生。他狂暴的態度並非她期盼的。
杰斯的隨從牽馬過來,席娜很快地發覺沒有多出來給她騎的馬,她讓杰斯幫她騎上他那匹高大的雄馬,再讓出位置給他。
在杰斯臂膀的環繞里,她一點也吹不著冷風;她側著頭好跟他說話,「杰斯老爺,你是不是要帶我回亞伯頓?」
「不是。」
她不理睬他堅定的答復,「可是我想回亞伯頓去。」
「真的?」他陰沉的說。
席娜皺著眉,「你說過要帶我回去,我現在就請你實現諾言。」
「妳該在有機會的時候讓強生帶妳回亞伯頓。」杰斯說道,「我的諾言已經實踐過了,席娜,不必狡辯,不準再做第二次要求。」
「但是……為什麼!」她叫著。
「重要的是我忘了聲明我的權利而鑄成大錯,我會記取教訓,所以一回去我們就宣布婚事。」
「我反對!」她厲聲喊著。
杰斯冷冷回答,「沒有妳的同意也能算數,為了妳的答復我已經錯過太多事了,我要盡快把它辦好。」
「這是野蠻又不公平的做法!你不能勉強我,杰斯。祇有我父親能決定讓我嫁給誰。」
「如果他同意?」
「他不會把我嫁給像你這樣的野蠻人!」她已經氣得忘了一切,「我不會同意,我要告訴你所有的親人,我是被強迫的,如果你真的宣布,等于是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