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個一般的頭目,對嗎。」當他坐在她身邊時,她大膽地問。
他為之一愣,須臾便放聲大笑起來,隨後跪在她面前說︰
「一般的頭目?決不可能,親愛的。我家是世襲強盜。所以,縱然我再差,也不會接受這小頭目的位置!」
對這種回答,他的伙伴報以不滿與冷嘲,他們因此招來拉克倫的怒視,拉克倫隨後又掉頭看著梅根,再次咧嘴笑了。
「現在,你就沒發現搶東西有什麼不對嗎?」梅根好奇地冒險間。
「哦,我現在還不能說。不過你可能知道,幾個世紀之前,蘇格蘭人與英格蘭人就高興干些相互搶掠的事,我只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
「你是說你僅僅是搶英格蘭人?」她問這話時,為自己同胞的境遇而感到氣憤。
他冷漠地聳聳肩,指出說︰「不到明天下午,我們不回去。
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了解事實,我會努力證明我只搶英格蘭人的腰包。」
「你是多麼的愛國啊。」她嘲笑說,「在你們住地附近,沒有英格蘭人嗎?」
「有一些。在這種事情上,你見不到我優柔寡斷的一面!我要攔下每一輛馬車間︰‘你們是英格蘭人,還是蘇格蘭人?’由于蘇格蘭人不喜歡這樣被扣,所以干這種營生,很容易想到邊境附近。我保證在那兒要搞得許多英格蘭人叫苦不迭。」
「算我倒霉。」
「不,不能這樣說,親愛的。你的忐忑不安相當自然,但是讓我迷惑不解,感到奇怪的是,你竟掀起了我的感情波瀾。別以為我習慣搶女人,你是第一個。」
「我真幸運。」
他沖著她笑了,繼續椰榆他說︰「不,我才幸運,你肯定沒想到吧,長期以來,我一直想找個像你這樣的姑娘。」
他似乎並沒有實際那麼老,不過二十四、五歲左右,不可能長期這麼混下去,梅根這時說︰「我早就表過態,你仍舊沒有運氣,麥克達爾先生。」
他並沒有因此感到絲毫氣餒︰「你不可能真想嫁那個長相酸嘰嘰的英格蘭人吧。」他勸告說,信念堅定。
「我極可能嫁給他。」
「可是你不愛他,」他自信他說。「那可是個平凡得像……」
「我當然愛他。我非常愛他,我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
他微笑了,幽默他說︰「為了美好的前途,不惜懷上那人的孩子?」
「你看錯我了,」她對他說,「這並不是為前途而刻意追求的。
這只不過是生米煮成熟飯罷了。」
她說這話時,沒有絲毫尷尬。他那份驚訝的表情則讓她感到不舒服,這種感受無異與她匆忙穿越荒涼的蘇格蘭時一樣,他突然捧月復大笑起來,她很快意識到他不相信她。她心中哺咕起來。
現在出什麼事了?
如果我知道,就見鬼了。我還認為用這種方式,你能巧舌如簧,說服對方。
為什麼他不相信我?
或許因為他不想去相信吧!
他就是個草包,對嗎?那麼,我撒謊他也不會相信的。
撒什麼謊呢?
注意不要讓自己笑出聲來。
梅根沖自己皺皺眉。拉克倫注意到了,認為她的不快可能是沖著他的,其實,這是那自欺欺人的心聲搞得她心神恍熄。
「對不起,親愛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在出嫁前便有了孩子,那份苦惱你最清楚!尤其是你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的父親。」
忽然,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臉色陰沉下來,面帶猜疑︰「除非他……」
梅根抓住他的話題,趁他還沒有考慮成熟便打斷話頭說︰
「他不是那種人,當然,你這樣想我並不怪你。」
「啊,現在沒必要發火,」他帶著幾分尷尬說。
「發火?今天早上,我就發火了,你這笨男人。你沒有權力將我從未婚夫手上搶走。我今天就要與他結婚了!」
拉克倫此時略顯不安,以為她要哭了,他可受不了女人的眼淚。「你仍舊可以嫁人,我保證在這附近能找到蘇格蘭教士。」
「我不會嫁給你!事實上,我要求你立即將我送回去。」
「獻殷情也沒用啦,拉克倫。」吉勒奧蘭一針見血他說,顯然,他竭力地控制著自己,不笑出聲來。
「我早告訴過你,搶新婚的戀人是會有一連串‘麻煩’,拉納德附合說。
梅根也加入到嘲笑拉克倫的行列中,直至他的兩位朋友轉過身,面對著青火,他竭力想保持著對她的微笑,但是她對此渾然不覺。
「獻媚邀寵也得分場合,這兒並不是地方。」她簡短他說,「現在我敢肯定,你是強盜中的好人。如果你放棄搶掠的營生,你或許能娶到某位姑娘。但是,我不是那位姑娘。」
「為什麼我們不能同床共枕呢?」說這話時,他幾乎沒有認真考慮她那番簡短的話。
「為什麼你不迭我回去。」
「有點良心吧,姑娘,即使我有心立即送你回去,那些馬匹也跑不動了。」
「立即?你要多長時間才能明白我說這番活的意思。」
他這次強顏一笑︰「在你承認我能夠成為好丈夫之後,不管我是不是強盜。」
「無可救藥,」她夸張他說,「看來用錢贖人是絕對不行了。
我認為德夫林是個豬腦袋,」她自言自語地咕哦說。
「什麼意思。」
「我沒與你講話,所以別與我講話。」
「那麼,讓我喂你吃點,並……」
「我不吃你的東西。」
「哦,現在,我可不願意讓你餓死,親愛的。」他有相當的把握。
梅根的眼楮瞇起來,明確地警告說,無論是出于何種好意,都別強迫她吃東西︰「試圖強迫我嗎?」
「忠貞不二,你是個冥頑不化的姑娘。」他的話中帶著某種夸張的語氣,他隨後嘆息說︰「非常好。當你感到饑餓的時候,請告訴我。」
她哼了一聲,背沖著他躺了下去,拍了拍好似軟床墊的氈子。她遺憾自己怎麼沒大發脾氣,這時她的手感到陣陣抽痛。該死,該死,該死。那應該是德夫林的錯。如果她放棄抵抗,她肯定也能夠找到理由,抱怨他將自己拉進了這樁令人抱憾的婚約。
最少,抱怨他沒有前來救她。雖說他被捆住了手腳,他肯定應該足智多謀,能夠擺月兌困境,並且能尋跡追蹤而至。這時,心里的聲音提醒她說。
為什麼你不考慮靠自己擺月兌困境呢?
怎麼做?
你的手腳又沒有被捆。一旦他們睡著了,你便可以逃跑。
你是否產生了錯覺,我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可能會迷路,「真的」被餓死。
在這兒附近,甚至沒人救你。
請別存希望。
我肯定要有希望,如果我盼著德夫林前來救我,我只有老死在蘇格蘭。但是,如果我因迷路或者因饑餓而死,那就是你的既然我的肚子咕嗜直叫,我就不能簡單地拒絕進食。
那可是個原則問題。
什麼原則不原則的,現在的原則就是逃跑!
「麥克達爾,我餓了。」
「你要睡覺嗎,姑娘。」
「重要嗎。」梅根咕噥說,仍舊背對著拉克倫。拉克倫的聲音並不緊張,直接從她身後傳來。
他應該睡著了,她一直耐心地等著時機,以便能听出他睡著的聲音。他的兩個同伙早已鼾聲大作,但是拉克倫靜靜地躺著,仍舊放心不下。在她尋求逃走的過程中,梅根不得不小心對待任何事物。她決定靜待時機,直至自己確信他睡著了才行。所以,在發現他仍沒有睡著時,她並不感到惱火。
「我一直在想……」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麥克達爾。」她冷冷地打斷話頭,「你應該改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