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趕到時,那匹栗色良種馬摔倒了,她突然想起亨特用襯衫吸引公牛的事。在「尋夢者」還來不及殺死對手時,莉亞把雨衣照直扔在「尋夢者」的頭上。它發瘋似的拼命搖晃,想把罩在頭上的東西弄掉。
亨特拼命趕到她的身旁,「莉亞,躲開!」他攔腰一抱把她扔到安全地方,自己站在狂怒的「尋夢者」前面。他手里除了一根繩子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保護自己。
「尋夢者」瘋狂地跳來跳去,最後總算把頭上的雨衣甩掉了。它待了一下,好像無法決定是攻擊人呢還是攻擊倒下的馬。這一短暫的停頓剛好給了亨特一個機會。他飛快地把繩子搶出,纏住了「尋夢者」的兩條前腿,用盡全力把它拖倒。
他轉過身來,朝莉亞跑去。一只手拉起她,另一只手把繩子的一頭用力向最近一棵樹投去,把樹繞住,然後以飛快的速度拴好馬腿。
他喘著粗氣,慢慢地面對莉亞,「小泵娘,我得和你好好談一談。談完之後,你的怕要吃些苦頭。」
莉亞不相信地問「你是不是要進行暴力威脅?」
他的怒火無法控制。「你他媽的說對了。我就是要用暴力威脅你!在你胡鬧之後。如果我只以暴力相威脅,你的運氣還算不錯呢。」
「在兩匹公馬拼斗時我不能袖手旁觀!」
他屹立在她面前,攥緊拳頭,繃著臉。「你可以不管。你他媽的不應該管。今天的事辦完之後我會向你解釋的,用一種你不會馬上忘記的方式!現在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
他做個手勢,直截了當地說︰「你的馬。」
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這樣容易就被放過了。讓她放心的是,那匹栗色良種馬已然站立起來,不再想打架,趕著一群母馬走掉了。她跑去看「尋夢者」,小心地和它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圍繞著它仔細觀察,看看是否受了重傷。它側臥著,喘著粗氣,不停地發抖,不過沒有明顯的傷痕。她還沒想好怎麼讓它回自己的牧場,布爾•瓊斯已經騎馬過來了。
他狂怒地命令莉亞,「讓開,別擋道。」她抬頭一看,大吃一驚,布爾正拿著步槍對她的馬瞄準。「我要對著這匹野馬的腦袋開槍。如果你不想受傷,你就躲開。」
莉亞根本沒有看見亨特有什麼動作,可是布爾一下子就兩腳朝天離開了馬鞍,被打翻在地。他的槍甩出去老遠,亨特一只腳踩在他的胸口。
「咱們兩個一直沒機會認識一下,」亨特柔聲細語卻不無威脅地說,「現在是彌補的時候了」
「我不管你這個雜種是誰,你給我滾開,從我的地盤上滾開。」他在地上蠕動著,想從亨特的腳下一點一點月兌身出來。可是這樣做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莉亞知道,除非亨特另有打算,否則他就只能一直躺在原地不動。
「第一,這不是你的地盤,」亨特的腳踩得更重了,「第二,我的名字叫普萊德。亨特•普萊德。如果你再叫我一聲雜種,你或者說不了話,或者吃不成飯,隨便什麼時候。」
「普萊德!」布爾睜大了眼楮,「我知道你!你是——」
亨特打斷他的話,「莉亞的丈夫。」他柔聲地說。
「啊,該死。我不知道你就是普萊德呀……,你總得有個交待。」
「我是個公平和講理的人,我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爬起來,騎上馬,友好地離開這里,你也可以留下來,我們還可以討論討論。年輕人,你選擇哪樣?」
「讓我起來,我要離開這里。」
亨特把腳抬起,往後退了一步。他雖然看起來好像很不在意——兩手放在身體兩側,兩條腿微微分開——莉亞很清楚,他這種姿勢是防備布爾的,如果這家伙威脅他,他可以立即采取行動。這個工頭慢慢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抓槍。
「不麻煩你啦,你用不著它了。」亨特的聲音中明顯帶著警告的味道。「還有一件事。」
布爾小心翼翼地問︰「什麼事?」
「你離開前再把周圍好好看最後一眼。」
布爾明白他的意思,氣得漲紅了脖子。「你不能這麼做,你知道,我也有辦法。」
亨特冷笑著告訴他︰「我的辦法更多。」
布爾騎上馬,咆哮地說︰「咱倆沒完。」
「如果你還想和我探討,隨時可以,我非常歡迎。」
等布爾走得很遠以後,亨特轉過來對莉亞說︰「現在輪到你啦。」
莉亞指著遠去的布爾的背影,問道︰「你怎麼做到的?為什麼你可以把他趕走?」
亨特的目光莫測高深。「可以這麼說,巴迪•彼德森會認為接受我的……建議,最合乎他的利益。」
莉亞稍稍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希望你是對的。」
「我就是對的。」
他朝著她跨近一步,她嚇呆了。雖然也想逃到山里去,可是不肯示弱。「好吧,我知道現在輪到我了。說吧。你可以對我大喊大叫,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跺腳、詛咒。把這事做個了結。」
亨特把她拉近,搖晃著她,「這不是開玩笑,你很可能被馬踢死,而當時我幾乎無法救你。我根本不可能那麼快跑到你身邊。」
她抗議道︰「我必須救‘尋夢者’。」
他把她推到一邊,好像如果繼續和她接觸就會忍不住揍她一頓。「你抓不住它,不是嗎?這匹馬和你的安全相比,算不了什麼。我真該讓布爾把那匹該死的馬一槍打死,一勞永逸。」
她屏住了氣,不敢相信,「你不是當真的吧?」
他的眼楮里充滿了怒火,身體氣得僵直,「我非常認真。你現在就向我保證,今後不管什麼理由,決不許你為了這匹馬冒生命危險,否則我就把馬打死。」
他決不是說著玩的。她看得出他的忍耐到了極限,她點點頭,「我保證。」
他警告說︰「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她扭絞著兩手,「你不會把‘尋夢者’賣掉吧?」
他眼里的怒火漸漸退去,淡淡地說︰「莉亞,別著急,即使你不安全,你的馬現在還是安全的。上馬,咱們把這匹野馬弄回家。到家後,等我消消氣,然後繼續談我們的事。」
她大著膽子建議道︰「能不能下星期找個時間再談?好嗎?」
他拉下帽檐,說道︰「也許下個月。」說著便向他的馬走去。
亨特給凱文•安德森打了個電話。省去了客套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今天我把布爾•瓊斯開除了。」
凱文輕輕地問︰「您要我干什麼?」
「注意這件事,一定不要使問題復雜化。」
「是不是莉亞的意見?她發現您的身份了嗎?」
「沒有。不過既然我當她的面開除布爾•瓊斯,她不懷疑倒也奇怪了。」
「如果她發現了——」
「你不用擔心。我和我妻子的事由我來處理。」他厲聲打斷了凱文的話。
他听到一點輕微的聲音。莉亞站在門口,有點緊張,拿不定主意。她听見他的話了嗎?他不知道。他毫無表情地作手勢讓她進來。
「凱文,听著,我有事出去,以後再和你聯系。」
他不等對方回答就把電話掛上了。他站起來,繞過書桌,靠著桌邊。在她向他走近時,他不聲不響地、警惕地等著。他抓住她的辮子,把她拉到跟前。他想要她。天呀,他真的想要她。他也知道她同樣想他。他可以從她的眼里、從她微微顫抖的嘴唇和急速的心跳中感覺出來。
用不著隱藏心中強烈的,他猛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她兩眼睜得大大的,由于興奮,眼珠的顏色都變深了,呼吸急促,兩頰鮮紅。他很快把她的辮子解開,使她那銀色的頭發散罩著他們兩人的身體。他按捺不住就去吻她,熊熊的欲火使他無法控制自己。他吻著她,輕輕地說︰「別反抗。現在別反抗,以後也別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