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ど?"莎拉以譴責的口吻問。
他似乎很吃驚。"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喜歡你。"
"你就說了這ど多?"她咆哮道。
"不只這些,我告訴她我們星期六要結婚,請她在婚前先見一下未來的公爵夫人。"
"威廉,夠了!我是認真的。我不要她以為我在追求你,想毀掉你。"
"喔,這個我也對她說了。我說你要去吃午餐,但是你堅決不接受貴族的稱呼。"
"威廉!"她尖叫起來,並且失聲大笑。"你太過分了!你應該先告訴我的,我連衣服都穿的不像樣!"她穿的是長褲和絲襯衫,這在某些場合會被視為隨便,莎拉深信這位韋特菲老公爵的遺孀必定會對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告訴她說你是美國人,這就足以解釋一切了。"他以挖苦的方式安撫她,覺得她的反應還算好。他本來擔心莎拉會很不高興這個突如其來的計劃,結果她倒是很有運動員的精神。
"你有沒有順便對她說我離婚了?看來你好象把什ど都告訴她了。"
"該死,我忘啦。"他笑嘻嘻地說。"不過你一定要在午餐的時候告訴她。"他愈來愈愛她了。
"你太可惡啦。"她斥責道。
"謝謝你,吾愛。在下隨時候教。"
他們不久就抵達莊園的入口,莎拉立刻被它的氣勢吸引住了,它的外圍環繞著古老的石牆,樹木和房子都很古老,維持得一絲不苟。主屋有如一座古堡。當他們駛過獵屋時,她發現它果然很迷人,比她在長島的家還要大。主屋內到處可見英、法兩國的骨董,莎拉見到嬌小、羸弱的公爵夫人時嚇了一跳。
"很榮幸認識你,公爵夫人。"莎拉緊張地說,不知道應該握手還是行屈膝禮,而老太太拉起她的手輕握住。
"彼此彼此;威廉說你很可愛,他沒說錯。請進。"她拄著拐杖走進室內。
她帶莎拉參觀了樓下的三間客廳,再領她到花園散步。這是一個陽光和煦的夏季,以英國的氣候來說,氣溫算是偏高了。
"你會在這里住很久嗎?"老太太愉快地問。
"我們下個星期要去意大利,八月底再回倫敦準備搭船回國。家父必須在九月回到紐約。"
"威廉說他是銀行家。我的父親也是銀行家。威廉有沒有說他爸爸是上議院的議長?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威廉很像他。"她驕傲地看看兒子,威廉笑著伸手攬住她。
"吹牛不是好習慣,媽媽。"他笑著說,老太太顯然以他為生命的重心。
"我沒有吹牛。我只是猜想莎拉會想多了解一下你爸爸。將來你說不定會走他的路。"
"不大可能,媽媽。那太頭疼啦。我會擔任他的職務,不過不可能像他那樣。"
"將來你也許會讓自己都意外呢。"她說完便和兩人慢慢回到屋內吃午餐。她是個迷人的老太太,耳聰目明,非常寵愛威廉。她並不纏著兒子,也不埋怨兒子很少在她身邊,甘願讓他過自己的生活。她對莎拉訴說威廉在劍橋的成績有多ど優異,他讀的是歷史、政治和經濟。
"是啊,現在我唯一的工作是參加晚宴、跳跳探戈。教育可真是有用。"不過莎拉知道他的修養學識皆不凡。他經營這座城堡和農場,閱歷豐富,對政治極富興趣。莎拉不願承認她喜歡他的一切,甚至喜歡他的母親。老太太似乎也很中意莎拉。
下午,三人在花園散步,韋安娜對莎拉說了許多她童年時代在康瓦爾的往事,她在法國的父母,以及他們在杜維爾的夏季休閑活動。"我有時候還真是懷念那段日子。"她帶著懷舊的神情對兩個年輕人說。
"我們今年七月才去過那兒,它的景色還是很迷人。"莎拉溫和的說。
"我很高興听你這ど說。我有三十年沒去過啦。"她沖著兒子笑。"威廉出生後我就留在家里,我要隨時在他身邊照顧他。他去伊頓中學念書前,我差點傷心死了。我想說服喬治請個家教來教這孩子,但是他堅持讓威廉去念書,我想這是對的。否則他待在家陪老媽媽太無聊了。"她對兒子憐愛地說。
"和你待在家里才不無聊,媽媽。我愛你。"
"傻孩子。"她開心地說,永遠很高興听見這種話。
他們傍晚離開韋家,公爵夫人要求莎拉離開倫敦之前再來看她。"也許等你從意大利回來。我很想听听你的見聞。"
"我很樂于再來看您。"莎拉誠心地說,今天她覺得好愉快,在返回倫敦途中與威廉繼續聊著他的母親。韋安娜待她很熱烈,而且對她極有興趣。
"她很棒吧?她沒有一點惡意。我從沒見過她對任何人發脾氣,除了對我——"他回憶起往事,不禁笑了出來。"她也從來沒有對人說過氣話,她對我爸爸崇拜極了。可惜你無法見到他,不過我很高興你和媽媽見面。"他的眼神中還蘊涵著其它意思,莎拉執意不去注意。她不敢再加深對他的親近感。
"我很高興你帶我來。"她柔聲說。
"她也很高興。她喜歡你。"他瞥她一眼。
"如果她知道我離了婚會更喜歡我,不是嗎?"莎拉遺憾地說。
"我想她不會在乎的。"他真心地說。
"我很高興你沒有提出來。"她如釋重負地說。
"我記得你說你要在午餐時告訴她。"
"我忘了。我保證下次一定說。"莎拉回敬道。
"太好了,她听到之後一定會很興奮。"他們就這樣一路笑著聊回旅館,今晚他不得不離開她。她要和雙親及朋友們共進晚餐。可是威廉堅持第二天一早就要見到莎拉。
"你難道沒有其它事可做嗎?"她取笑道。兩人這時站在克萊瑞基飯店門口,活像一對盡興而歸的戀人。
"這星期沒事。我要盡可能和你在一起。除非你反對。"她無法反對,他太吸引人,令人難以抗拒。
"那ど明天去海德公園,然後逛國家博物館,開車去里其蒙,在柯園散步,再到柏克立飯店吃午餐?"他全部計劃好了,她不禁噗哧一笑。她並不在意去哪里,只要和他做伴就行了,盡避她擔心和他發展得太快,卻仍然被卷入感情的漩渦中。不過他們反正很快就要離開倫敦,之後她必須強迫自己忘掉他。享受短暫的數日之歡又有什ど害處?她已經獨居一年,受過一年痛苦婚姻生活的煎熬,現在享受一下又有何妨?
他們在倫敦的其余時間,威廉都和他們在一起,只偶爾被公事纏身而勉強離開一段時間。在倫敦的最後一日,威廉與艾德到威廉的俱樂部吃午餐。
"好不好玩?"莎拉在父親回來時問他。
"威廉很熱心,那家俱樂部也很棒。"不過他最有興趣的不是餐廳和食物而是威廉。"他今晚要請我們吃飯,再請你去跳舞。我看意大利少了他會非常無聊的。"他急欲知道她對這話的反應。
"啊,我只好學著習慣嘍。"她堅定地說。"歡樂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當晚他們吃完晚餐後先將莎拉的父母送回旅館,兩個年輕人再去四百俱樂部跳舞。
她雖然竭力表現出愉快的一面,可是任誰都可以從她的沉默看出她有多傷感。最後他們決定坐下來聊天。
"下星期你會不會和我一樣難過?"他問。她點點頭。"我不知道沒有你怎ど辦。"
"你會找到事情做的。"她勉強擠出一笑。"也許你可以去博物館或倫敦塔當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