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心里的恐懼倒比在宮里要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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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睜開雙眼的剎那間,雅娜腦中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身
在何處。好一會兒,定下神來,她才放心地想起自己已不再
生活在那座可怕的王宮中了。
現在,她任由「喜馬拉雅」號將她載送到一個遙遠、陌生
的國度,一個不可臆測,甚至可能更可怕的未來世界中。
唯一能引以自慰的是,至少目前她是安全無恙的。
隨著思潮,她才想起嘉士德爵士也在房間里。他正睡在
地板上,當然,杰金斯已經為他在地板上鋪了一些靠墊。
雅娜心里明白,這張臨時的床鋪一定很舒服,而嘉士德
爵士所以會帶著不屑的口氣,是故意表現給她看的,其實他
是很舒服的。
耳畔是隆隆的馬達聲,清涼的海風陣陣襲來,她不禁沉
思著,人生是多麼的奇妙!現在她竟會與一個敵對的陌生人
睡在同一個房間里,而且只有一帳之隔。
她忍不住懷疑地自問︰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記得當嘉士德爵士在晚餐前換上晚禮服時,她不由得在
內心贊嘆著︰幾乎再也找不到象嘉士德爵士這麼豐神俊朗、
儀態高雅的男人了!
杰金斯為他們準備好餐桌,並在桌上放了一盞燭台,上
面插了三只蠟燭。
起先他們並不需要蠟燭,但當晚餐用畢,他們正喝著咖
啡,坐著閑談時,天色逐漸變暗,于是杰金斯便替他們拉上
窗幔,點上蠟燭,把天際的落日余暉留在外面了。
本來態度極為憤怒的嘉士德爵士現在很有風度、十分文
雅地與她閑談著。
然而,她知道,嘉士德爵士是費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按
耐住他內心的不滿。
他談到以往的旅行,最近的波斯之行,以及他在外交生
涯中所遭遇到的險況,他敘述得十分生動,逸趣橫生。
雅娜睜著烏黑的翦水雙瞳默默地注視著他,當然這種惹
人憐愛的神態是任何男人都會感到受寵若驚的。
「很抱歉,我想今晚我實在無法換上正式的禮服了。」當
嘉士德爵士邀她一齊晚餐時,她說道。
「你這樣已經非常美了!」他答道、
然後,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露骨了,他又加上︰
「當然,你自己一定很清楚的。」
雅娜閃動著長睫毛下的靈珠,帶著有趣的神色說︰
「可惜破壞了這麼美的贊詞,」她說,「不過,英國人
能這麼說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嘉士德爵士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把我和我的同胞都看得那麼可惜,也許有一天,你
會大吃一驚呢!」他說。
「剛才我正在想,要是你不擔任外交官職務時。會是什
麼樣子?」雅娜說,「你給我的印象是好象你總擔心你的言
論被人誤解或被官方人士听到,因此你總是很謹慎,很注意
自己的措詞,就象嗜酒之徒精心地選擇名酒一般。」
「這倒是相當生動的素描。」嘉土德爵士說道。
「當然你也會感到很受拘束吧?」雅娜問道,「難道你
不渴望輕松的生活,想說便說,不需矯飾?」
「我已習慣自制。」嘉士德爵士答道。
當他們視線相遇時,嘉士德爵士不禁笑了起來。
「不過我承認,剛看到你從箱子里出現時,我的確完全
失去了自制;那麼難道你希望我不加掩飾、不抑制我的怒
火,而任情肆意地自說自話嗎?」
「這點可要等我們有更進一步的了解時才能斷言了。」
雅娜答道。
除了父親之外,她從未與男人單獨進餐過,現在,她覺
得這實在是個有趣的經驗。
他們就象在一座無人的荒島上,四周是怒湍奔騰的大
海。他們被命運之神帶到這座孤島上,四顧無人,只好把對
方當做一塊處女地來拓墾、發掘。
想到這里,她不自覺地浮起笑容。
「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嘉士德爵士頗有興趣地問道。
「我們兩個!」雅娜直率地說道,「兩個完全陌生的人,
竟會在異地相逢,又因是敵人,彼此都有著成見。」
「我懂你的意思,」他答道,「所以戰爭實在是不必要
的錯誤。」
他望著彼端的雅娜,又說︰
「四年前,我到過聖彼得堡,當時曾被沙皇及許多顯要
熱誠地接待過,甚至還與許多人結為莫逆。但卻沒想到因為
一位俄國大使故意刁難土耳其而引發了戰爭,我也因而失去
了珍貴的友誼。」
「不過我相信等戰爭結束後,仍然可以拾回舊時情誼
的。」雅娜說道。
「我可懷疑。」嘉士德爵士深思著.
「當然要經過一段時間,不過我想會的。」
杰金斯已經為他們收下了杯盤,又帶來了一瓶葡萄酒和
一個酒杯,放在嘉士德爵士的面前。
他們興味盎然地談著,直到雅娜垂下眼簾,無意間打了
一個呵欠。
「你一定很累了,尤其又受了這麼多折磨。」嘉士德爵
士立刻說。
一剎間,雅娜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感情,她不禁想起了
那些恐懼——躲在箱中、伯被人發現的恐懼以及怕嘉士德爵
士忘記這件禮物而將她遺落的恐懼。
但現在,她一點也不怕了。
「去唾吧!」嘉士德爵士很體貼地說道。
「我想到甲板上去走一定,大概最快也要一個鐘頭才會
回來。」亮士德爵士很祥和地說道。
他們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面對面,他們無言地凝視著,似乎彼此的心靈在默默地
交流著,雖然雅娜還不確知到底是什麼。
「晚安,雅娜。」
嘉士德爵士說完便轉身走出房門,並輕輕地帶上大門。
雅繃月兌了衣裳,便上了床。
她本以為在他末回來之前大概無法安心入眠,卻沒想到
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中,仍擺月兌不了嘉士德爵士的
影子。
忽然,她驚醒了,更驚異地發現隆隆的馬達聲已不知在
何時停止了。
慌恐立刻閃過她的心田,到底發生了什麼意外,競使船
停航了?
她猛然坐起身來。
嘉士德爵士一定注意到她的異狀,因為他也立刻坐起身
來,並說︰
「別慌,雅娜。船長剛才告訴我,要在蒙第沙羅停一
下,因為有位在克里米亞傳道受傷的俄國教士要在這兒上
岸。」
「噢,蒙第沙羅!」雅娜驚呼著,「真希望現在是白
天,那麼我就可以好好欣賞一下了。據說聖母瑪麗亞曾在那
兒住餅,因此幾百年來一直不準女人接近這座聖山。」
「大概只有教士才會相信這種說法,」嘉士德爵士說,
「早在五年前史瑞福爵士便來過此地,史瑞福夫人還被教士
們接待過。」
「又被女人打破慣例了。」雅娜的聲音中充滿了笑意。
嘉士德爵士已經起身了,他披了一件晨樓,走到窗邊,
拉起窗幔。
銀白皎潔的月光立刻灑進室內,雅娜可以看到他浴在月
扁中的側影。
「過來看看,」他招呼著,「那麼你就不會因為沒有在
白天看到而後悔了。」
「我實在很想看看。」雅娜答道。
然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忽然雅娜說︰
「你可否閉一下眼楮?」
「為什麼?」嘉士德爵士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無法在床上套上衣服,要是站起來就好穿多
了。」
好一陣,嘉土德爵士才說︰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果著睡的?」
「你嚇著了,是嗎?」雅娜反問著,「我是不得已的,
因為曼黛麗給我的全是些華貴的衣裳,上面又都綴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