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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之光 第22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哦,你說的是哪種鑽石,」吉蒂說,「我想你指的是伊琳的印度大鑽石吧。」

「法國人從不為一個漂亮女人的首飾操心的,」邁克爾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他們真的檢查牙膏,糖缸和這類地方嗎?」塔里娜問道。

「你似乎有點擔心,」邁克爾說,「我相信你一定偷運了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里有點嚴肅的味道。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我……我不擔心﹒」塔里娜說,掛念著架子上的粉紅色海綿袋子。

她想假若那不是給吉蒂的禮物,而是紐百里先生從一個國家私運到另一個國家去的鑽石呢?假若,這些被查獲了,他否認他知道這件事的話,誰會相信她呢?他們會送她去坐牢嗎?她猜度著。

她突然意識到邁克爾正在注視著她。正在那時,伊琳也走上了甲板。她穿著一件白色緊身上衣,帶著沉重的結實的金首飾,一走動便閃閃放光,發出了響聲。她看起來比平時更為雍容華貴。

「我不得不起床,」她煩惱地說,「我的艙房擠滿了人,在床底下和櫥櫃里到處窺探。我想不出他們在找什麼。」

「過來坐下吧,」邁克爾安慰她說。

他趕緊站起來,拿來一把帶有腳墊的舒適的靠椅。伊琳坐下以後,他在她背後放好一塊椅墊。他似乎很熱心,有騎士風度,在塔里娜眼里,他對她的照料幾乎是阿諛奉承。

「她為他付錢,當然她有權享受,」塔里娜想,馬上她就很起自己來了,因為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對人懷有惡意和不夠厚道。以前吉蒂也對她說起過這類事,她總是表示不信。

「我們都在奇怪發生了什麼大事,」邁克爾說。「我剛才打過賭說,這全部要怪塔里娜偷帶了幾塊金條。」

「我們只好解釋說,她是把它們當作鎮紙用的,」伊琳被自己的笑話說得笑起來了。「這些無謂的折騰真是可笑。」

「說起這類事,只有像我們這種人才有條件進行大規模的偷運,」吉蒂說。「普通人渡過海峽作一天的旅行不可能偷運多少東西,他們能嗎?再說他們也沒有錢經常旅行。顯然我們才是值得懷疑的對象。」

「嗯,對我來講,我才不會費神搞偷運,」伊琳說。「這太麻煩了。無論什麼時候,我要在巴黎買什麼,我總是給柯利亞先生開個條,他申報海關,包括所有的東西——每一滴香水,以及所有的東西,甚至一雙新手套,瓦爾特總是堅決主張我不要弄虛作假。」

「哦,這麼說,爹爹是最誠實的羅,是嗎?」吉蒂說。她話里似乎是說伊琳並不誠實。

「誠實總是值得的。」紐百里先生走下舷梯大聲說。「你們听說現在一切已經正常,我們隨時可以上岸,一定很高興吧。」

「現在還太早了,」伊琳使性子說,「你為什麼不能和他們安排好,讓他們在中午來折騰一通?」

「我們最好別跟他們爭吵,」紐百里先生用十分快樂的聲音說。「這些海軍長官們正在高興地喝酒,我提議我們也來點酒。我已經告訴了侍者拿一瓶香檳酒上來。」

「香檳酒!」吉蒂叫道。「我們在慶賀什麼嗎?」

「只是慶祝我們到達法國,親愛的,」紐百里先生答道。

「一個挺不錯的借口,」邁克爾說。他看了一眼還沒有坐下的紐百里先生又問︰「他們沒有找到什麼嗎?」

紐百里先生搖搖頭。

「沒有,」他回答說。「我自己也給弄胡涂了,不知他們要找什麼。」

「他們沒有告訴你嗎?」邁克爾問道。

「一個字也沒講,」紐百里先生說。「他們當然用的是例行檢查這個詞,譯成法文可難听了。可是我又不是個傻瓜!」

「你不是個傻瓜,這是什麼意思?」伊琳問道。「難道你是說在今天早晨這場折騰背後還有文章嗎?」

「不,不,親愛的,就當地官員而言,這不過是一次過份積極的搜查,我覺得遺憾的只是在某些地方使你感到不方便。」

侍者送來了香檳酒,小心地把它打開了,然後遞給每人一淺杯金色的酒。紐百里先生舉起了他的杯子。

「為蒼鷹號上三位美麗的女士干杯!」他說。

「我不能想象為什麼我們要喝莫埃特牌的酒?你知道我從來不愛這種牌子的酒。」伊琳皺皺鼻子抱怨說。

「我有個不同的建議,」邁克爾說,他舉起杯子,陽光灑滿杯里,似乎他舉著一杯流動的黃金。「為英國之光干杯——為釣愛情之光干杯。」

塔里娜覺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她避開了他的眼楮。但是伊琳好奇地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從沒听過這樣的祝酒辭。」

「英國之光正如愛情之光一樣,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義,」邁克爾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對我來說,它們意味著夢里所求的一定會實現。它們指的是每個人所追求的一切,在他心里有個堅定的信念,總有一天它會實現的。」

「听起來很動人的,」吉蒂說。「我要為英國之光和愛情之光干杯,願我們在法國兩樣都能找到。」

她舉杯一飲而盡。她的父親以難以理解的眼光看著她,但一聲不響。過了一會,吉蒂站起來了。

「來吧,塔里娜,我們上岸去。」

「我們要在諾曼底酒家的花園里進午餐,」伊琳說,「你們最好在一點半鐘左右到那里找我們。」

「好,」吉蒂回答說。

她走下了甲板,塔里娜跟著她。當她走上剛剛搭在碼頭上的跳板時,她忍不回頭看看邁克爾是不是跟著來了。她一回頭,心里便冷了半截。邁克爾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而他坐在伊琳跟前,正在一心一意地跟她談話。

不知怎麼日光仿佛在白天消失了。但是吉蒂沒有看出塔里娜這時多麼無精打來。當她們乘車從特魯維爾港口到距離只有一哩的杜維爾去時,一路上吉蒂興高采烈地談論著這個小小的城市。

這里有豪華的別墅,宏偉的旅館,一個小得象一塊冰糕般的賭場,還有狹窄的街道,擠滿了引人入勝的華麗的商店,排列得整整齊齊,吸引著有錢的游客。

「我們到酒吧間去喝杯咖啡吧,」吉蒂說,她敲了敲出租汽車的窗子,告訴司機停下來。

她付了車費,然後她們坐到人行道旁的一張小紅桌子旁,頭頂上撐了一把彩條的太陽傘。

「請來兩杯黑咖啡,」吉蒂用法語對待者說,接著她兩只胳膊放在桌上,雙手支住面頰,望著塔里娜笑起來。

「真好玩,」她說。「假若你不在這里,我一定會感到寂寞難受的。現在我要帶你看看杜維爾的風光。」

她們喝完了咖啡,塔里娜的眼里慢慢露出了高興的樣子。她極力不去想邁克爾,也不去回憶他緊靠著伊琳的臉。他們曾為英國之光和愛情之光而舉杯祝酒,她非常清楚這個信息只是給她一個人的,可也不知怎麼地她不能信任他。

「你對邁克爾怎麼看法?」她們走在通向海邊的兩邊排滿商店的街道上,她問吉蒂。

「我比以前要喜歡他些,」吉蒂答道。「當然,我恨伊琳身邊所有的那些听話的貓,但我應該說直到現在他是這伙人里最好的一個。」

「你真的以為他只是那樣的角色嗎?」塔里娜低聲問道。

「還能是別的嗎?」吉蒂答。「問問他的打算是什麼。問問他為什麼不找個工作干。我可以跟你打賭,他會象所有那些人一樣避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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