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氣,吸氣,她提醒自己,現在就連他平常接的古龍水都讓她反胃惡心極了。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陳磊光終于喘著氣,放開了她。
他笑著對她說︰「沒想到你還這麼羞怯,我們都在一起多久了?沒有人會相信我們連接吻都不曾有過。」
嗚——我也不相信。她在心底低鳴。
「我要進去了。」她說道。
既然他把她解讀為羞怯,她也懶得解釋,就讓他這樣子想吧,刺傷他的自尊心沒什麼好處。
「那——晚安!」他意猶未盡地吻了吻她額頭,才轉身坐進車里。
冰涼的唇觸讓她渾身又起了一陣疙瘩……
曾于黎目送他離去,吁了一口氣,走向自家大門。
她在陳磊光懷里想的是另一個男人,她覺得不能怪她,霍翊的吻濃烈如醉酒,就是有辦法讓人一接觸,全身毛細孔便在瞬間緊縮起來,被他熾熱的舌頭一吸,連心髒里的血液都可以為之沸騰。
哎!霍翊的吻像鴉片,任何女人一嘗都會上痛的。
臉紅耳熱的回憶讓她陷入片刻的陶醉中。
她對自己懊惱,勒令自己別再想了。霍翊是小她四歲的弟弟,她這樣告訴了他,也已經明白地拒絕了他,別現在才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她等到掏出了大門鑰匙,才發現大門是開的
咦?門戶洞開?抬眼望去,曾子黎不禁輕抽了一口氣
庭院立燈發出的暈黃燈光剛巧照射在水池放隅,剪影出兩個纏綿曖昧的身影。
霍翊正和一個女孩大方地在庭院里擁吻,兩人緊貼在一塊,吻得難分難舍。
.他半靠在那輛重型機車上,修長的兩腿間立著一位穿著火辣性感的時髦女孩,他一手捧著她的後腦,一手在她的香背上下游移,女孩性感地微微扭動嬌軀,貼著他的胸膛磨蹭,似乎被他的吻挑逗得激情難耐。
這——這太過分了!
霍翊竟然當著她的面,把她懷念渴望的吻給別的女人!
咦?渴望?她會想要霍翊的吻?
哦!不,不!她連忙在心里糾正自己,一定是陳磊光的吻技太差了,才會導致她如此嚴重的偏差念頭。
「你們兩個在干什麼?」她听到自己的聲音尖銳得不像平常的她。
不知從哪里冒上來的怒氣,像香擯里的泡泡一個接一個迅速竄上心頭。
其實要不是心有旁騖,她早在下車時就可以看到他們了。這敞開的大門把外頭巷道的動靜一覽無遺,站在方才的位置,她同樣也可以把院里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聲音似乎干擾不到正在親熱的情侶,讓人腿軟的熱吻仍舊火辣上演著。
那女孩沒听見她完全可以理解,霍翊的深吻她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可是理解歸理解,她不見得會原諒。只是她不會把這種不快的情緒歸類于嫉妒。
「喂!」她提高了音量。
女孩終于察覺到後頭有人,她推推霍翊示意,霍翊松開了她,眯著黑眸抬頭看向一臉不悅的曾子黎。
她是誰?」女孩剪著一頭俏麗的短發,濃密的眼睫在白晰的臉上投下一排像扇型的陰影,豐潤的嘴唇被霍翊吻得艷麗紅瑩。身上一件式剪裁的合身洋裝,短得只能遮住臀部,整個後背露出了大半肌膚。
曾子黎盯著這個像野貓似的美麗女孩,現在的學生都這麼敢穿嗎?
霍翊對女孩子露出一個扭力十足的笑容,伸手又攬近她。
「哦,她沒關系,她是我姐姐。」
什麼?
曾子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他第一次承認她是他姐姐!可是為何那兩個字讓她不舒服極了?
「霍翊,你不介紹?」她繃著聲音。
霍翊放開劉小今,簡潔道︰「劉小今,外貿系
劉小今大方地向曾子黎微笑,「大姐,你好
曾子黎突然覺得很刺耳,那聲「大姐」頓時把她叫得好老,她暗暗將氣惱藏在眸底,對她點點頭。這個女孩的聲音她認得,她常接到她的電話。
她把目光放在霍翊身上。
‘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她沒好氣地說。
「你自己不也現在才回來。」
「要親熱起碼也要關上門,你不怕左右鄰居看到?!」她一把無名的怒氣沒處發,沖著他責難。
霍翊無所謂地聳聳肩,「你當街親吻都不怕了,我怕什麼?」
「你!」她氣結。被他看到了?
霍翊嘴角一撇,扯出一個諷刺的笑。
「自己輕浮就不要管別人!我還是在自家的院里,你呢?這麼迫不及待就在大街上演起限制級了?」
聞言,曾子黎氣得柳眉倒豎,顧不得有客人在一旁,對著他反唇相譏。」╴「怎麼?你嫉妒?」她揚起眉梢。
「嫉妒?笑話!看你不怎麼投入,想必那個陳某某的吻也不怎麼樣廠’他輕蔑一哼。
曾于黎冷笑一聲,「那你就錯了!你以為只有你會接吻嗎?他的吻功是我經歷過最厲害的一個,讓人欲罷不能!」
黑眸在霎時眯成了一條線,他冷冷從齒縫里低低迸出一句︰「無恥!」音量低得只有曾子黎听得到。
接著,不待她有所反應,霍翊迅雷似的跨上機車,一對劉小今勾了勾指頭,劉小今連忙坐上去
曾子黎清楚听到劉小蚌問道︰「我們不進去了嗎?那今天我們要上哪個賓館?」
不知霍翊低頭在她耳旁說了什麼,只見劉小今捶他一記,笑罵了一句︰「死相!」
霍翊連看都不看曾子黎一眼,兩人風馳電擎呼嘯離去,留下氣得發抖的她,獨自站在院子里呆愣。
他說她什麼?無恥?
被隨意跟女人上賓館的男人罵無恥?她惱怒得想殺人泄憤,偏偏惹她生氣的人,載著女人一溜煙跑掉了。
可惡!可惡!她咬牙切齒地怒瞪空無一物的門口。
餅了半晌,她才轉身走向石階,伸手去推術門。咦?怎麼鎖上了?她心一驚,再度用力轉著手把,發現木門真的鎖上了!怎麼會?她甘心底哀號一聲,迅速跑向大門口,不含希望地朝外頭張望了一下,哪還看得到霍翊的身影。
她被鎖在外面了!
哎!她無奈地在石階上坐下來,覺得慪死了。
木門不是向來都不鎖的嗎?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懶得帶木門鑰匙呀,怎麼今天就鎖上了!
偏偏剛才是讓陳磊光載回來的,自己的車子還停在學校停車場里——哎!她重重嘆口氣,有家歸不得,真夠倒霉!
她拿出手機想打給霍翊,按了快速鍵後,又遲疑地關掉它。
想起他罵她的那兩個字,滿腔怒火又沖上心頭。無恥?他自己呢?荒婬再加浪蕩!他憑什麼罵她?閉著眼楮都能想象他現在正在做什麼!
曾子黎緊絞著十指,想象擰斷霍翊脖子的誘人畫面,可惡的男人!
她把頭撐在膝蓋上頭,冷硬的石階坐得很不舒服——討厭!他到底在做什麼?到賓館辦事也用不著這麼久啊!
她又想哭了,為什麼她就得在這里坐冷石階、吹夜風,而他卻摟著女人逍遙快活?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無情無義!這個門還是他鎖上的咧!
她靠在膝上迷迷糊糊半打噸半等待,當大門一被推開,她立刻就驚醒了。
看到霍翊推門進來,她僵硬地從石階上站起來,雙腿早就麻掉了,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手表
凌晨五點半?
他竟然一夜風流,而讓她——讓她一個人在門口等了一整晚?
「你到哪去了?」她怒極了,大聲吼他。
霍翊掃她一眼,架好機車,拿出鑰匙開門,冷冷道︰「你等我十嗎?」
「誰見鬼的等你啦廣她氣得罵粗話,「我沒鑰匙進去!你干嗎一整夜不回來?」她跟在他身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