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拍打桌面,怒斥道︰「死丫頭!還不給你大媽道歉!」
姚芷秀沒好氣地閃哼。
秋之憂微微皺下層,但很快地便展開笑容,道︰「對不起了,秋太太。」她夸張地彎腰。〔一時失察,誤觸了您老人家最忌諱的禁忌。」
姚芷秀氣得臉皮一抖一抖地。「死丫頭!你這麼牙尖嘴利,人家獨孤先生該不會就是被你這副德行給嚇跑的吧?」姚芷秀又要了一記花槍。
秋進生的眉頭整個糾結成一團。
姚芷秀仍繼續火上加油︰「看看你——嘖嘖!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也沒有。」她精光利眼猛盯著秋之憂打量,嫌惡地批評著︰「你那件衣服到底穿多久了?我老遠就聞到一股怪味。你好歹也注重一下門面功夫、打扮打扮行嗎?」說完,她還故意一手捏鼻子,一手煽了煽。
秋之憂手一攤,「OK,我馬上去換一身千金小姐的行頭,行了吧?」
她起身上樓回房,故意挑了一件細肩帶短洋裝換上。
在鏡中,她看見了自己一身白皙的肌膚映照出小洋裝益顯惹火的艷紅。
又挑了一支相同顏色的唇膏在唇上涂了淡淡一層。
哎呀呀,紀浣浣說得一點都沒錯。她果真像極了壞女人呀!
唔……雖然胸部小了點、骨頭多了些,但也還不算太差啦!
秋之憂出了房間,好死不死的在走廊踫上秋家兩兄弟。
兩雙色婬狗眼直直地瞪著她。
她皺皺眉,雖然全家人都在,尤其老頭也端坐在樓下客廳,她大可放心兩兄弟會有所忌憚不敢對她胡來︰但心里仍足免不了一絲不快。
被人當成食物垂涎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尤其對象是他們——她最鄙厭的人!
秋智先嘖嘖地道︰「瞧瞧咱們這位大小姐,打扮得這麼妖冶,是不是想去釣凱子啊?」
「是呀!」秋智鋒上下瞄她,「听說大小姐最近釣了一條大魚呢!真是高竿哪!不知道是不是使了什麼狐媚功夫在那條大魚身上呢!也讓咱們倆兒見識見識,如何?」
兩個人猥猥瑣瑣地笑了起來。
啪啪!兩個清脆耳光落在他們臉頰上。
「你——你竟敢打人!想死啊你!」怒不可抑的秋智先鐵拳眼看就要揮出去。
「聰明的,就別動我。」秋之憂冷冷撂下涼語。「別忘了,現在的我可是很有利用價值的一塊餌。」
不理會他們的咬牙切齒,她逕自下了樓。
秋進生看見她,問她上哪兒去。
她擺擺手,只道︰「我出門釣凱子去。」說罷,她便跨出那個又惡又臭的家門。
***
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真想拿機關槍將那兩顆該死的豬腦袋掃射成蜂窩!
本嚕——
肚子傳來一陣哀鳴。
好餓,她剛才只啃了一片干吐司,身上又沒錢。
她已經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晃了好久,腿又酸、肚子又餓、還憋了一堆廢氣……唉!
「啊!對了!」秋之憂的眼楮倏地閃閃發光。
也不管路人對她惹火的穿著側目,對她的突然大叫皺眉,她逕自低著頭,左顧右盼起來。
一塊錢,一塊錢——快快讓她撿到呀!她要打電話求救用的啦。
找了老半天,眼楮都快「月兌窗」了,終于好運地讓她發現角落邊邊躺著一塊錢。
她彎身撿起,找了電話亭,開始撥號碼——
听到電話那頭傳來紀浣浣的聲音,秋之憂興奮地道︰「浣浣!太好了,你在家!」上帝還是仁慈的。「快來救我啊!我快餓扁了,身上又沒錢。連打電話的一塊錢都是撿來的!」沒等紀浣浣回話,她又連珠炮似地說︰「我剛才在家里受了一肚子氣,現在根本不想回去。你快來接我啦!我現在是在——啊?你說什麼?你MC來?身體不舒服、沒辦法過來?有沒有搞錯,你——啊!」
話筒傳來「嘟嘟」的聲音。
太沒良心了,居然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掛電話!沒心肝、沒血的臭浣浣啦!
教她上哪再去撿來一塊錢?
還有,她明明記得浣浣上個禮拜MC才剛完,怎麼又來了?
要死了!連MC都來找她的碴,真嘔。
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抹身影,不由得將一肚子怨氣悉數化為詭計。
誰教她剛好想找人發泄發泄,偏偏好死不死正巧看到某人……
艷陽下,一抹火焰移向街角的一家咖啡廳——
***
本來他們是來洽談東南亞航運線的案子,沒想到對方竟將自己女兒帶了來;不用想也知道,今天的商談儼然成了一場變相相親。
獨孤傲的濃眉鎖成一直線。
侍者端來咖啡,匆匆放下便走,生怕自己成了客人寒冰眸光下的一根人形冰棍。
「張先生,我想我們該談談這個合作案了。」
獨孤傲冷冷開了口。
「不急,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談。」張世城老練精光的眼瞄瞄身旁的女兒,笑著熱絡地道︰「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來,這是小女意文,今年剛從柏克萊大學畢業。」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好。」張意文秀美的臉蛋微微泛紅,吶吶開了口。「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悄悄抬眼偷看了下,連忙又別開她那小鹿斑比眼。好俊好冷漠的男人!她從沒遇見過像獨孤傲這樣出色卓越的人。
獨孤傲沒開口,只是微微頷首。
場面頓時尷尬了起來。
但是張世城畢竟是老姜,見慣了各式各樣場面,很快地又打破沉悶的氣氛,說道︰「小女讀的是企業管理,對于將來夫婿的事業方面定能有很大的助益。你說是嗎?獨孤世佷。」
張世城的明喻暗示,讓人一听就知道。尤其是那一聲突兀的「世佷」,實在地顯示出他想拉近自身與獨孤家的關系。
但是,獨孤傲卻只是微扯嘴角,語氣疏遠地道︰「令嬡的將來與我這名不相干的外人無關。張先生與我純粹只是公事往來,你那一聲『世佷』恐怕太過突然,恕在下無法擔待。」
一席冷淡之語,好生讓張家父女下不了台。
傳聞中的獨孤傲果然沒錯。又狂狷、又冷傲。
「如果張先生無意合作這個案子,但請直說,省得浪費彼此的寶貴時間,」他銳眸綻放森冷精光。
〔怎麼會呢!」張世城老臉擠出個牽強的笑。〔我只是想讓你們年輕人認識認識,大家交個朋友罷了。」他仍想做月老,繼續游說著︰「我們家意文是個乖巧內向的女孩,從小就——」
〔哎呀——傲!人家想死你了!」
一聲嗲嗲的軟語突然的介入,打斷了張世城的話,愣住了芳心默許的張意文……
包蹙緊了獨孤傲深鎖的眉頭。
***
獨孤傲身側飄來一抹火焰身影。
只見秋之憂眼角眉梢含媚帶俏地微微笑著。流轉的眼波,顧盼風情,煞是動人。
就連鬢發斑白的張世城都看直了眼!
獨孤傲微眯起眼,目光蘊含著危險。
懊死的女人!他得遏制那股想毀掉她身上那件火紅小洋裝的沖動!
懊死的——他想挖出每一個盯著她看的眼。
她居然敢大剌刺地在他面前勾引男人……該死的女人!
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敢忘了他的警告。
「啊?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秋之憂故意略掉獨孤傲殺人的目光,喃喃地道。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出現肯定是壞了人家的相親宴了。嘖嘖,她還真是挑對了時候呀……嘻。
獨孤傲呀獨孤傲,今天踫到我算你倒霉……
誰教她今天剛好悶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飆,也剛好她對他「舊怨」難平,正好藉機報一下仇。
「這位是……」張世城納悶地看著獨孤傲,心里做了千百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