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根本是在暗諷她的姿色不如蘇小宛,丈夫才會對她不忠。
要不是巴望那丫頭能攀上一門有利秋家生意的姻親,她早把她們母女倆掃地出門了!
一直沉默看好戲的兩兄弟,也插上一腳地湊熱鬧——
「之憂啊。」那一聲叫喚又曖昧又黏膩。「你也別太謙虛了。」秋智先肆無忌憚的眼光在她身上瞄著。
「就是呀。」秋智鋒的語調更形放肆。「雖然你是骨頭比肉多了點,不過……」猥瑣的眼神呈現貪婪。「你那身滑膩細女敕的肌膚倒挺讓人想一親芳澤哩。」嘖嘖,光想就覺得銷魂!
「是啊、是啊,你說得一點也沒錯。」秋智先頻頻附和。光是那一次模著她那滑潤的小腿月復,到現在他還心神蕩漾呢!
「是嗎?你們兩位如何得知我有一身滑溜肌膚?」
秋之憂冷不防冒出來的問語,使得現場一陣寂靜。
她沒錯過她母親臉上漾滿了不忍、心疼,又無奈的神情。
姚芷秀瞪了兩個兒子一眼。
嗤!她在心底罵了聲蠢材!「他們有眼楮,當然看得著了。不是嗎?」
姚芷秀替兒子解了尷尬。
「呃……咳,是啊!我們只是覺得之憂長得一副水水媚媚的俏模樣,一定也是生得一身好膚質嘛!」兩兄弟見風轉舵,連忙將話題扯了開。
秋之憂眼底掠過一抹恨意,還有更多的鄙夷不屑。
秋進生在接收到姚芷秀凌厲的眼神之後,又開了口︰「放學後早點回來,晚上有個重要的宴會。」語氣是獨斷性的命令。
秋進生對她從來都只有冷淡的命令口吻。
「你到底听到了沒有?」秋進生不悅的又吼了一句。
「听到了。」她滿不在乎的應聲。
只覺得心里那層冰冷愈漫愈開,愈凝愈冽。
她起身離開餐桌。
「唉!你女兒愈來愈沒教養了。」姚芷秀惡意的批評她們母女倆的不是。
「之憂……〕蘇小宛的喃語顯得又無奈又可憐。
秋之憂回頭朝他們做個社交禮,然後笑道︰「真是抱歉哪,我們那所貴族學校沒教餐桌禮儀,如果壞了大家胃口,敬請吃幾片胃藥。」嘴邊掛著嘲諷笑意。
她擺擺手,又道︰「為了能夠順利拿到一張高貴又憑,我得快點到學校去,免得遲到過多導致畢不了業,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告辭了,秋先生、秋太太。」她轉身離開。
現在,她只想快快走出這個發臭的家!
***
「喂,你餓死鬼投胎啊!」
紀浣浣死命搶回一塊雞肉,趕緊舌忝了一口,免得又被秋之憂搶走。
「我早上沒吃。」她嘴里塞了一大口飯,說起話來咕咕噥噥,含糊不清。
餓死了!都怪那些惡心的人,害她早餐沒胃口。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要瘦成一根竹竿。
「你不是真的被他們虐待吧?他們當真不給你食物吃啊?」紀浣浣一聲怪叫。
一定是啦!要不然,秋之憂也不會一听午休鐘響,就拉著她往學校餐廳沖。
斜眼瞄瞄桌上兩個餐盤——
媽媽咪呀,秋大小姐已經在向第三份午餐進攻了!
好驚人的食量,佩服、佩服。連她自個兒那份午餐,也被搜刮了不少。
「秋秋,你好可惡耶!吃那麼多也不見你長半點肉出來。」嗚……恨死她那種吃不胖的「天賦異稟」了。
秋之憂惡狠狠的瞥她一眼。「那好,要不咱倆來交換一下如何?」她繼續往食物進攻。
只要浣浣待在秋家幾天,包準回家後連她爸媽也認不出來。
呵,秋家那些人就是有本事讓人反胃,倒盡胃口。
嘿,趁紀浣浣不注意,秋之憂又拿了她那份午餐的雞腿。
「啊!還我的雞腿來!」
來不及了,香女敕雞腿已然送進虎口里。嗚……
「反正你在減肥嘛。〕這是她拿掉人家雞腿的理由。
「嗚嗚……我恨你啦……」紀浣浣一副梨花帶淚的嬌弱樣。
秋之憂拿手背揩去嘴角油漬,湊向紀浣浣說︰「乖喔,不哭。不嫌棄的話我嘴邊的油香肉渣盡量品嘗一下,來——」說著便要把臉湊上去。
紀浣浣嬌嗔道︰「你真是壞死了!」
然後兩個人又抱著肚子笑成一團。
「你的樣子好蠢喔!」
「你也好惡心!」
又是一陣三八兮兮的笑聲。
其他人紛紛投以看怪物的眼光。
奸不容易止住笑意,紀浣浣忽然說︰「喂喂,听說秋大小姐之憂淑女近來經常流連各大小宴會,這消息可是真的?〕
順手遞一張紙巾給秋之憂,以免她又拿衣服當抹布擦。
「賓果!」接過紙巾,她將油污拭淨。
紀浣浣三八三八的挑眉睨她,「釣到大魚了沒?」對于秋家人的「賣女」行徑她早已明了。但現在她問的是另種涵義——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什麼好男人?
沒辦法,誰教她也是沒有英雄可配的美人一個。唉!
追她的人是不少啦,只可惜她眼楮長在頭頂上。
「沒有好貨色啦。」
秋之憂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
「啊!對了!」紀浣浣突然在她背上擊了一掌。
她早晚會得內傷。「別告訴我你有了。」
紀浣浣嗔瞪她一眼,沒好氣地拿手指戳她。
「少給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了!人家我是很貞德的耶!」
「OK。」秋之憂做個「請」的手勢,「請說。」
紀浣浣掩不住興奮神色,興高采烈的笑著說︰「今晚獨孤家族的龍頭老大要辦一場盛大的宴會,我爸媽要我一塊出席哩。」她是父母的獨生女,不帶她去也不行。
紀浣浣沒留意到突然沉默下來的秋之憂,逕自滔滔不絕地說著︰「發出來的請柬雖然是寫著某某分公司開幕志慶酒會,但是我卻直覺認為,獨孤夫婦一定是要為兩個兒子選太子妃。」
獨孤家的兩兄弟她都見過,呵呵,真是帥得一塌胡涂喔!
「噢,晚上你也一起去吧。」她推推秋之憂。秋進生那個老滑頭應該也有收到請柬才是。
「今天晚上我得去參加另一個宴會。」
「你不去?噢,也好,少了你這個頭號競爭對手足再好不過了。」
秋之憂起身離開嘈雜的餐廳,紀浣浣跟她一起漫步到林蔭下。
迎面吹來一陣柔柔和風,本來仰頭吹風的秋之憂因為好友一句話而愣住——
「秋秋,你還記不記得半年前那場意外?〕到現在她都還心有余悸。也多虧她生在富豪之家,平常沒事常跑去游泳俱樂部,練就一身游泳功夫。但那場意外令她現在對游泳恨透了!
秋之憂背向她,所以紀浣浣沒看見她逐漸泛白的唇色。
「你記得獨孤傲吧?」紀浣浣找了個位子坐下。
秋之憂下意識地咬住唇,兩手抓住襟口。
「听說……那晚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的死了。」
秋之憂心口整個被狠狠揪住,她身形微晃,連忙挨著樹身靠。
「啊!你怎麼了?」紀浣浣終于發現好友異于平常的蒼白。「你不太對勁耶!」
她伸手撫上秋之憂額頭,冰冰涼涼的……沒有發燒呀!
「我……」她拉下紀浣浣的手。「幫我向老師請假,就說我身體不適,想要早退。〕
紀浣浣呆呆望著漸行漸遠的秋之憂,好一會兒才叫出聲來︰「請假?」她瞪大眼。和秋之憂同學三年,首次听她說要請假!
***
走出校門,秋之憂就一直漫無目的的亂晃,像一縷游魂。
她死了……那個女的死了……
她以為——她一直以為那晚獨孤傲有回頭將那女孩救起。
沒想到……竟然……唉!
是因為——她的緣故?因為獨孤傲將她誤看成那個女的,救錯了人?
那女孩代她做了替死鬼?她應該為這件事自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