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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別鬧 第24頁

作者︰席維亞

每一晚只要回到房里,他就是逼自己入睡,因為這個屋子里,觸目所及的事物全都與她有關,迫得他只能逃進睡夢中來躲避。

偏偏閉上了眼,她的形影反而更加清晰,那清幽芳香的味道,她的一顰一笑,都像是不曾離去,擾得他輾轉反側,無法決定自己該睡還是該醒。

難以平息的情潮在體內翻騰,袁長風知道今晚他又睡不著了。

他干脆睜開眼,望向身旁的位置,看到那件狐裘,無力抑制的他任由痛苦擒住他的心。

天氣那麼冷,少了這件狐裘她捱得住嗎?其實他並不是想讓她受苦,那時,當那些話月兌口而出的瞬間,他就已經後悔了。

只要她開口,甚至是懇求地對他笑一笑都好,他不會對她這麼狠,她怕冷,連有日陽的白天都懂的一直發抖,更何況是這種天寒地凍的夜里?

但她不屑多留的反應傷透了他,讓他就連流露出一絲心軟都變得極為可笑,浴室,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了家門,走出了他的生命。

他恨極了那個傷他騙他的嬌小女人,卻更恨對她硬不起心腸的自己!

體內熱潮又起,袁長風擰眉,怒自己自這種欣賞的時候竟還想得到那檔子事。他趕緊轉開念頭,好將那股沖動壓抑下來,但思緒繞了一圈,仍無法控制地回到了那心愛的人兒身上。

她離去後的隔天,他不願承認自己放心不下,隨便找了借口進城,他在城里繞了又繞,最後在他們素有往來的糧行找到她留下的馬和披風,同事也得到她隨著前往江南的商隊一起離開的消息。

他才發現,其實嘴硬的他仍存有些微的希翼,幻想著她可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所以才先暫時離開,等他氣消後再來跟他示好。

多可笑?那只不過是他的痴心妄想,好不容易可以逃離的她,早就迫不及待地遠走高飛,一刻也不願多留。

一想到那時猶如被人遺棄的心痛,他該感到憤怒才是,卻反而是一股強大到令他發疼的席卷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袁長風咬牙忍住又一波的沖擊,終于發現不對。

「袁大哥,我回房去了,如果你要找我,多晚都沒關系。」此時房外傳來杜紅纓的聲音,算準藥性差不多發揮的她,不敢直接問,只好用這種方法暗示。

是她!袁長風恍然大悟,但狂猛涌上的yu火焚燒著他的理智,逼得他側翻卷起了身子,仍抑不住讓他申吟出聲的痛,更加沒有余力沖出去找杜紅纓算帳。

他努力調整呼吸,肌肉因強忍yu望而繃得死緊,體內的火焰卻不滅反升,燒得他全身燥熱,大汗淋灕。

參與的理智在反抗,但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

或許是藥性真的太強,或是是他這些日子的想念已到了極限,他勉強凝聚的意志力開始渙散。

他記得,抱著她的滋味有多甜美,他快撐不住了……腦海里的旖旎畫面益加清晰,他想要緊緊擁住那令他發狂的溫暖胴體,但伸手所及的卻只是一件狐裘,他狠狠怔愣。

她已經不在了,那個有著甜笑的可人兒已經棄他遠去了!

絕望和無法紓解的痛苦交集成難以承受的折磨,喉頭緊縮的他將那件狐裘緊擁入懷,將臉埋進。

鼻間盡是她殘留上頭的淡淡幽香,讓他憶起他們曾在這兒纏綿的情景,更加摧毀他已不堪一擊的自制。

他不想這麼脆弱,不想屈服在chun藥的控制之下,但失去她的感覺太痛,瓦解了他剛強的意志,他不禁伸手往身下探去,握住了疼得他快無法呼吸的yu望。

「綾兒,綾兒……」他痛苦閉眼,任由那股猛烈渴望駕馭了他,想象著自己埋進她的溫潤,一次又一次地沖刺。

在他終于釋放出自己的yu望時,漫然而止的空虛及痛楚也讓他完全崩潰。

「啊——啊啊——」

他咬緊牙根卻仍抑不住那有如負傷野獸般的咆哮,自有記憶以來就不曾落下的淚,無聲地滲進了那件狐裘里。

他的尊嚴,他的驕傲,全被愛她的心摧毀得一點也不留。

第9章(2)

禹綾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或是跟商隊,或是自己獨行,幾經輾轉,終于回到了家鄉。

看著這個她自幼生長的小村落,她的心口空蕩蕩的,完全感受不到游子歸鄉的喜悅。

不,她很高興,她只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罷了。禹綾這麼告訴自己,就如同這一路上,只要她心情一低落,她就如此告訴自己,不讓自己有任何機會憶起有關北方的一切。

禹綾下意識地模著胸口,懷中正揣著她前些日子剛從銀莊領到的銀票,那筆為數不少的金額讓她精神一振。

他們家要開始過好日子了。她深吸口氣,徹底模式心底深處的那抹痛,要自己揚起笑容,踏著輕快的步伐往老家走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她已經等不及想看這些年家里變得怎麼樣了……

她轉過街角,眼前所見的情景讓她震驚地停下了腳步——

記憶中的小小茅草屋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有著圍牆及水車的紅磚大屋,但那水車布滿了暗褐的苔蘚及灰塵,水早已干涸,看得出已許久沒有運轉。

怎麼回事?大哥的磨坊不是才開張不到一年嗎?禹綾快步上前,發現大門只是虛掩著,立刻推門走進。

院子里又髒又亂,拆解下來的石磨隨意堆置一旁,縫隙中甚至長出了雜草,而有個肥肥胖胖的男人窩坐在屋檐下打盹,連有人進來也不曉得。

禹綾看了好久,終于認出這人是她記憶中清瘦的兄長。

「大哥?」她上前屏息叫喚,見那男人惺忪地揉眼,她忍住心頭的不安,努力擠出笑容。「是我,我是小綾,我回來了。」

「小綾?」禹家兄長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驚跳起身。「你不是去了塞北嗎?怎會在這兒?」

那絲毫不見喜悅的反應讓禹綾心頭一凜。每當她寄錢回家時,她都會捎上短信告知狀況,家人所知的和杜家所知的一樣,以為她是跟去北方服侍小姐,而非代嫁成了假冒的袁家主母。

但那時候,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後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而她到了袁家,怕事跡敗露,要他們別寫信來,從以前就少得可憐的家屬也就此絕跡。

她一直要自己別多想,還告訴自己家人是在體貼她,怕家屬會勾起她的思念,反而讓離家在外的她更難熬,所以才會不長寫信,但直至現在看到兄長的表情,她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那樣。

不,應該只是她多心了,她這些日子太累了,變得灰胡思亂想了。

「小姐說不需要我服侍了,就干脆還我自由身,很好吧?」禹綾將那些紛雜的私語斂下,仍撐起笑容回道。

「那你不就沒薪俸了?像杜家那麼慷慨的主子很少見,就算他們趕你走,你也該拼命求著要留下啊!」沒想到兄長非但沒為她高興,反而還責怪起她來。「你現在歲數這麼大了,根本就沒人想買,看你要怎麼掙錢養家!」

禹綾怔愣地看著兄長,腦海一片空白。

為什麼大哥可以真麼理直氣壯?身為兄長的他才應該負起養家的責任不是嗎?她只是盡量想讓家里好過些,為什麼全變成她的事了?

「但,大哥你不是開了磨坊嗎?」禹綾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由于太過震驚,她甚至沒想到要生氣,只問得出這個一目了然的問題。

「磨坊生意不好,關門不做了。」他的臉上閃過一陣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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