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理建設,葒嬪向宋采衣借用書房里的計算機。
她正襟危坐地點進outlook里,撰寫新郵件,在收件者一欄打進沈翎的電子郵件信箱地址,主旨上寫著︰「遲來的道歉」,然後開始撰寫內文。
沒寫幾句就停下來,如此反復多次,刪刪改改不知道有幾個小時了,才把一封信完成。
葒嬪深吸口氣,不讓自己有猶豫的余地,將信發出去。
現在……就只剩下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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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一天,正軒從德國打電話回來,葒嬪以為姨媽會勸她接電話,宋采衣卻好像沒這個打算,自己抱著電話講個沒完。
喂,國際電話不便宜耶!
葒嬪暗生悶氣,卻不好意思說自己想跟正軒講話,她郁郁寡歡的回到房間,陷進面對世界末日一般的沮喪感。
正軒不想跟她講話嗎?
還是姨媽以為她不想跟正軒講,所以沒要她听電話?
胡思亂想了一夜,隔天又是晴朗的日子,夏蟬的鳴唱聲听得人耳朵發麻,宋采衣出外購物,葒嬪無聊地轉著電視頻道,電話鈴聲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葒嬪心頭狂跳,某種預感襲上心頭,她猶豫著是否該接起電話,那鈴聲好似知道她的躊躇,一聲催過一聲的不肯放棄。
終于,她聚集了足夠的勇氣接起電話,小心翼翼地喂了一聲。
「葒嬪!」線路一端的男人激動的喊著她的名字,葒嬪登時覺得自己像糖塊似的融化在他濃情似火的嗓音里。
「我知道你在。姨媽說你一個人在家,會接電話,可是……為什麼不說話?還在生我的氣嗎?」他一句緊一句的追問,聲音里盛滿焦慮。
原來是姨媽搞的鬼!
敝不得她出門時的表情有點鬼祟。
「沒……有。」葒嬪發出小貓似的咕噥,害羞的回答。
哎,害羞什麼呢?
他們又不是剛認識,都結婚三年了……呃,有名無實的三年,直到四天前才真正做了夫妻,兩天前她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情感歸向,所以心境上跟新嫁娘沒兩樣。
「真的?」正軒半信半疑。
「我說沒有就沒有!」羞意沖上腦門,反而著惱了,她大小姐脾氣發作,嬌滴滴的發起火來。
「沒有就好。」正軒順著她的口氣說,「我是擔心。你不說一聲便跑到姨媽那里,姨媽說你哭得很傷心,像是受到很大的委屈……是我惹惱你的吧?我不該用那種口氣跟你講話,還丟下你去上班,我應該留下來哄你……」
一幕幕火熱的畫面闖進腦海里,葒嬪的胸口跳得厲害,納悶如果那天早上他留下來,沒有去上班,還會發生什麼事。
她呼吸一窒,唇干舌燥了起來。
「葒嬪,你還在嗎?怎麼不說話?」
「我……在。」她澀聲回答,緊握著話筒,感覺手心在出汗。「我傷心又不是……」全為你的關系!後頭的話被她吞回喉中,只留下模糊不清的語音。「反正現在沒事了……」
「什麼?」正軒沒听清楚她講什麼。
「沒什麼!」她困窘地漲紅臉,清了清喉嚨,「工作還順利嗎?」
「很順利,簽完約後,明天就去丹麥了,我預計三天後就可以回台灣……」他頓了一下,語氣充滿希冀的說︰「你要我去花蓮接你嗎?」
听出他聲音里的濃濃不確定,葒嬪的胸口緊縮了起來。瞧自己對他有多壞呀,正軒才會連來接她,都問得小心翼翼。
她輕嘆一聲,輕柔的嗓音似多情的柳絲拂向他。「花蓮的風景很美,如果你有時間……應該來這里住上幾天,我們可以……呃,租輛車沿著花東公路開去台東,那里有溫泉……」
這麼暗示夠露骨了吧?
正軒當然听得出來,可是他太驚訝了,反倒不敢相信,忍不住向她確認。
「你是說真的嗎?葒嬪。」
要她承認喔,葒嬪的心跳又加快了,臉上的熱度降不下來。
「你……有空就來呀。」
「我當然有空。」他趕緊道,「為了這次的歐洲行,我排出假期,現在只是把國外的旅行改到國內,應該沒問題。」
「那……很好。」她的耳朵也好熱。
「葒嬪……」他喚著她,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情意和滿足,「我好想你,真希望立刻回到你身邊。」
「那你趕快回來嘛。」她月兌口而出,話筒里傳來他低低的笑聲,令她難為情地捂住頰,「我是說……你辦完事就回來。」
「我會盡快。」沙啞的男性嗓音里隱藏的迫切需求,又燙又熱的傳進她耳里,迅速燃起了隱伏在她體內的女性熱情,葒嬪差一點握不住話筒。
這男人光透過電話就可以挑逗她。
她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興奮,不管是哪種情緒,只要想到他遠在千里之外,不在她身邊,便令她沮喪得想掉淚。
她需要他立刻回來,不只是盡快。
可是她的聲音里卻沒有泄漏出絲毫的情緒,而是一派公事公辦。
「身為你最重要的合伙人,我必須提醒你,不管是股東,還是員工,都期待你能帶回刷新上一季利潤的訂單。」
「包在我身上。」他也跟著慎重其事。
「我等你。」簡單的三個字里蘊藏著柔情和允諾,葒嬪不等正軒回答,很快道了聲再見就掛斷電話。
她按住激烈的心跳,每一聲里都有著她對他的想念。
天呀,他們才分開短短的時日,她就這麼想他!
當嫉妒和怨恨都被真相洗淨,她意識到自己是那麼深深的愛戀著他,于是埋藏在心底的情債便再也無法控制的泛濫開來。一到寂寞深處,對他的相思便如洪水般洶涌,和她眼中的淚水一樣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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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另一個午後。
明亮的陽光照在花葉上,光與影的變化吸引著葒嬪的眼光。
她坐在陽台上素描,凝視著隨風搖動的薔薇,心下一片溫柔。
「葒嬪,你瞧誰來了I」宋采衣笑咪咪的走進來說。
葒嬪聞聲扭頭去看,窈窕的身影自姨媽身後閃出,她驚呼一聲,放下手中的素描本沖出來。
「沈翎!你怎麼會來!」淚水一下子就模糊了她的眼,洶涌的情潮沖到鼻腔,她邊叫邊笑。
「我想听你說一千次對不起呀。」沈翎承受著她火車頭般的沖力,開玩笑的道。
葒嬪聞言,從她懷里抬起頭,一古腦的嚷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停!」沈翎投給好友一個又嬌又媚的白眼,「就算你不怕口干,真要說上一千遍,我還擔心听得耳朵長繭呢!」
「沈翎……」她笑著流淚,知道她肯來這里找她,表示她不怪她了。
「瞧你,又哭又笑的。」沈翎似拿她沒轍的搖頭。
「人家太高興了嘛。」
「高興也要招呼客人坐呀。」宋采衣在一旁打趣道。
「嗯。」葒嬪趕緊招呼沈翎坐下,宋采衣則是到廚房準備茶點。
沈翎悄悄眨去眼中的濕潤,打量著葒嬪。
她穿著寬松的T恤和短褲,臉色紅潤,活月兌月兌的一名青春少女。
沈翎不記得自己看過她這麼寫意、放松的模樣,不由得道︰「你穿這樣看起來好小喔。」
「這是表姐的啦。」葒嬪回答。「我來得匆忙,沒帶衣服來,只在花蓮買了兩套換洗衣物,姨媽便把表姐的衣服借我穿,這衣服還有點大呢。」
「你骨架比燕欣姐縴細一些。」沈翎說,唇上有著笑意。「我早猜到你沒帶衣服來,在來這之前,還撓去你家,要管家收拾一箱衣服帶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