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下的清涼緩和了他體內燒灼著團團烈焰引起的不適感,也讓飄飄然的心智落回現實,衛景桓的眼里有抹困惑,納悶自己為何沒順從身體的渴望,品嘗她滑女敕如凝脂的玉手。
雖然沒有啃人指頭的習慣,可是她圓潤的指頭,比蛋殼還要輕薄透明好幾倍、微細的血管縴毫可見的手背,令他口水直流,牙齒發癢,他不介意從她的指頭開始養成這種習慣。偏偏她不肯配合,讓他只能帶著強烈的遺憾注視著她快速將擱在桌面上的柔荑放到桌底下收藏的動作,卻不知道他的眼神讓仙仙很緊張。
他不會還沒死心吧?
仙仙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經,被他緊迫盯人的眼光嚇得繃緊起來。
她緊握兩手成拳,眼神戒備地窺視身邊的男子。
俊麗的五官,熾熱的眼神,和她畫出的那張臉同出一轍,只是……更加俊魅迷人,也更具威脅性。
除非衛景桓有個不為人知的孿生兄弟,不然這個人絕對是衛景桓本人,只是這個衛景桓跟她印象中的衛景桓既相像又矛盾。
換掉了宴會上穿著的正式套裝,好像也剝除了一件文明的外衣。話說回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穿著西裝,卻一點都不文明。
激情下的他,像一頭野性未馴的猛獸,被她撞見好事,熠熠眼神閃著異樣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朝她撲過來。
在他祖父的壽宴上,身著鐵灰色西裝的衛景桓看起來溫文爾雅,若不是眼光太過熾熱,勾起了她的第一印象,她會當他是紳士。
此刻的他上身套一件海水藍馬球衫,胸前的鈕扣全開,露出古銅色的健美胸肌,俊俏的模樣有著浪蕩的魅力,又跟紳士的形象迥異。
仙仙感到呼吸一窒,發現自己竟瞪著他的胸膛發呆,連忙將視線抬高,目光巧合地落向他性感微笑的唇。那微微掀起的嘴唇露出的閃亮牙齒,潔白耀人,猶如美齒廣告上的男模,仙仙的背脊竄起一陣戰栗。想到他不久前還差點咬她的手——雖然他只是把她的手舉到唇邊,但直覺告訴她,他想咬她。
就是這點令她想不通。
明明他的唇都快踫到她,灼熱的氣息幾乎要燒進她的皮膚里,她也無力抵抗,衛景桓卻在她的請求下撤退,紳士的舉動一點都不像出現時那麼恣意妄為,不顧她意願便侵犯她的野蠻男子。
究竟哪個面貌才是真正的他?
仙仙懷著疑問,目光驚疑不定地偷偷打量衛景桓,直到他充滿熱力的眼眸促狹地朝她眨了眨。
她雙頰一熱,眼光驚慌地別開,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親匿而緊張。
繼續下去的話,他靠近過來的灼熱呼息會不會再度變成燙人的熱焰,仙仙實在沒有把握,連忙隨便找了句話說,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怎會在這里?」
「我怎會在這里?」
衛景桓的表情顯得困惑,引起仙仙的狐疑。
「你不是應該……」留在大廳里相親?但這麼問,會不會太直接?仙仙邊想,邊左顧右盼,幽靜的池畔除了她跟衛景桓外,空無人蹤。也就是說,今天來相親的名媛們並沒有跟著衛景桓來到這里。
心底的疑雲累積得更厚了,仙仙困惑地接著說完,「留在大廳里招待客人嗎?」
听出她刻意將重音落在「客人」上,很清楚她指的是什麼,衛景桓挑起了兩道濃眉,黑沉的眸光意味深長地鎖住她,「為什麼我必須留在大廳里招待客人,客人卻不必待在大廳讓我招待,跑到這里來?」
他的聲音徐緩輕柔,仙仙一開始並沒有听出迂回其中的意味,隔了幾秒才恍然大悟。敢情他是在指控她沒有乖乖待在大廳善盡「客人」的職責,給他「招待」,反而潛逃到這里納涼?
「我不算是你的客人吧?」她想了一下才道。
「你當然是!」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仙仙更狐疑了。
「說,為什麼不待在大廳,一個人出來?」
這是在逼供嗎?
仙仙懷疑地瞪視那張忽然降下溫度的俊臉,納悶他是用什麼立場質問她。
然而,她向來怕惡,不敢太大聲地提出反駁,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看天氣很好,便出來散步,可以嗎?」
「你不是跟宮玫璇形影不離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很危險知不知道?」他蹙起劍眉,冷峻的目光里有著譴責。
听他說話的語氣多像是老師在訓斥學生呀!也不想想他自己就是只大野狼,還有臉訓她這個小紅帽嗎?
是再好的脾氣也有限度,仙仙不以為然地撤撇嘴,咕噥道︰「有什麼危險?是指遇到你嗎?」
他不怒反笑,朝她咧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孺子可教。但幸好遇到的是我,不是別人。不然你就很危險了。」
「會有多危險?」她不服氣地嘟嚷。
「想試一試嗎?」
他的聲音陡然低了八度,灼熱的男性呼吸一下子靠得她好近,仙仙慌得手忙腳亂,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幸好他有力的手臂及時撈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但這也讓她柔軟的嬌軀落進他的懷抱。
「放開我!」她又羞又急,水汪汪的眼楮幾乎要滴出水來。
衛景桓嘆息地放開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就算她純真得不似他以往褻玩的對象,也沒必要那麼听話。
這令他不禁生起氣來,語氣顯得忿忿不平。
「我好心扶你……」
自己的反應是過度了,仙仙不好意思地囁嚅道︰「對不起,我只是……」
「算了。」他不是沒風度的男人,何況她道歉的姿態是那麼可人,就算有再大的脾氣,也舍不得發向她。
「謝謝。」
仙仙放松下來,模樣愛嬌地瞅向他,衛景桓呼吸一梗,覺得她微笑的模樣好可愛,眨動的眼眸似繽紛的花火燦爛,櫻紅的小嘴誘人犯罪,皮膚泛著透明的紅暈,一顰一笑皆讓人百看不厭。
仙仙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她清了清喉嚨,試著整理腦子里的一團混亂,但還沒開口,衛景桓的另一波質疑又來了。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自己跑出來?」
仙仙見他一副不罷休的模樣,為了避免麻煩,只好據實以告。
「玫璇表姊不曉得跑去哪了,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大廳,便出來散心。」
衛景桓皺攏起眉,他記得——
「你們不是跟景翰一塊坐嗎?還有說有笑的。」
仙仙怪異地看他一眼,覺得他話里的每個字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他該不會是在嫉妒吧?難道他看上了玫璇?
心里有點酸酸的,她試探道︰「玫璇表姊跟你堂弟說話投機,自然有說有笑。就像你也跟其他人有說有笑……」
「你有看見我笑嗎?」他故意露出牙齒說。
「呃……」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他。
如果這副齜牙咧嘴的表情叫做「笑」,那……她寧願他不要對她笑。
「我沒注意……」
「什麼?!」
見他表情猙獰,眼神凶惡地瞪過來,仙仙既害怕又莫名其妙。
她哪里能明白他的心情!
當他心不在焉地應酬著圍繞在身邊的名媛淑女,目光不住往她那里瞧去時,她只顧著自己開心,根本沒注意到他,讓向來心高氣傲的衛景桓如何忍受?!
「我是說……」仙仙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驚慌地搖著頭,「人……好多,我們坐得又遠,根本……看不到……」
「誰教你坐那麼遠去的?」
「因為……」在他凶狠的眼光嗔瞪下,仙仙著急地搜索枯腸,勉強找到借口。「好擠……對,人好多好擠,我跟玫璇表姊不習慣人擠人,便到空曠的座位上坐。反正大廳里的空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