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宮小姐和唐小姐,你們不僅名字美,人美,還很特別喔。」
「哪里特別?」玫璇好奇地問。
「特別在于不往人多的地方擠。」他幽默地說,頓了一下要求道︰「我可以坐嗎?」
玫璇挑高一眉,以眼神示意他隨意,並催促他往下道。
衛景翰落坐後,富含深意地接著說︰「大家是心照不宣,今日駕臨寒舍的名媛們,明的是來向我祖父祝壽,事實上是要跟堂哥相親。兩位卻表現得志不在此,讓我好生納悶。」
玫璇聞言噗哧一笑,夸張地道︰「我們是不想為了條黃金魚,放棄整水池的魚呀。」
「什麼意思?」
「衛景桓只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安慰獎卻是滿廳皆是。」
「我?安慰獎?」衛景翰一頭露水。
「我媽說,即使衛景桓看不上我們,還有滿屋子的青年才俊任我們挑選。衛景桓算是大獎,你這樣的青年才俊不就是安慰獎了?」
「呵呵,有意思。」衛景翰對玫璇機智的話深深折服,眼中有著贊嘆。
仙仙見他們言語投機,臉上掛著淺淺笑意。
說不定能像舅媽說的,玫璇會在衛家的壽宴里,遇到好對象呢!
從化妝室回到大廳,玫璇和衛景翰都不在座位上,仙仙等了許久,兩人仍未回來,她不想一個人獨坐引人注目,拿了瓶礦泉水走到廳外。
兒童嬉鬧的聲音自露台右前方傳來,不遠處的草坪上有一群孩童在嬉戲,仙仙想起玫璇說衛景桓有個私生子,不曉得那個孩子今天有沒有來,會不會就在那群孩子中。
但隨即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無聊,像亟欲甩月兌什麼煩惱似的,她旋身往另一個方向步下階梯,穿過數個修剪成圓球狀的灌木叢,來到一座庭園。
園中有假山流水,清幽的景致與遠方的青翠山巒連成一片。仙仙一邊在心里贊嘆,一邊加快腳步來到池邊,滿池肥碩的錦鯉看得她眼花撩亂。
爆家也有錦鯉池,但比起這里是小巫見大巫。
包美好的是,如詩如畫的景致只有她一人獨賞,或許是午後的陽光熾烈了些,大部分的客人選擇留在屋內,除了那些待不住屋里的孩子外,大概沒人想要到屋外曬太陽。
其實這里不乏樹蔭遮陽,又有陣陣輕風從繁花競開的林木間吹來,帶來一股清新的植物香息,還有座凸出于池面的涼亭,坐在里面喂魚應該是件挺愜意的事,可惜她手上沒有魚餌。
那又如何?
雖沒有魚餌喂魚,隨身攜帶的香奈兒皮包里,有筆記本和鉛筆,縱然無法享有喂魚的樂趣,她可以畫幾張素描,打發時間。
想到便做,仙仙在涼亭內坐了下來,臀下的溫潤清涼來自原木制的椅面,她將翻開到空白頁的筆記本放到同樣材質的桌面上,眼光環繞了一遍周遭的美景,落向一池的錦鯉。
大大小小、五色繽紛的錦鯉群游過她的視線,仙仙握住鉛筆,卻無法像以往一樣很快捕捉到錦鯉的神韻。她懊惱地隨便畫了些線條,直到一尾碩大的黑色錦鯉自池底游了過來。
它的身體曲線圓潤飽滿,遲緩擺動的姿態極其慵懶,不理會身邊來來去去的魚群,只是優閑地游動。
但仙仙毫不懷疑若此刻有人丟下一把魚餌,這尾看起來懶洋洋的魚兒絕對會在瞬間活躍起來,動如月兌兔般地搶贏它的同伴。
好像某個人,看起來像顆天生便能吸引眾人繞著他轉的恆星,只需用一雙熾熱如火的眼眸便足以照得人心慌意亂。但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在下一秒鐘擒住看上的獵物,任他戲耍。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輕顫起來,不是因為寒意,而是下意識地察覺到某種危險接近。
仙仙知道這種感覺很荒謬,周遭的環境靜謐無害,哪里會有危險來著!
難道那尾黑色的錦鯉會幻化成魔鬼抓她進水里嗎?
這個想法太可笑了!然而,自內心深處源源不絕涌出的驚慌是那麼真實,令人無法否決,也逃避不了,她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成了某種生物狩獵的目標,心房跟著緊縮。
就在她慌得想收拾東西逃走時,仙仙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向桌上的筆記本,看到一雙閃爍著掠奪光芒的眼楮從紙上瞪視著她。
她啞然失笑,原來是她畫出來的眼楮在瞪她,自己竟為此而窮緊張!但接著困惑地蹙起秀眉,她是什麼時候畫出這雙眼楮來?還有這寬闊的前庭,及瓖嵌在修長的臉盤上的五官?
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急促了起來,她明明想畫的是錦鯉,沒道理畫出來的是衛景桓呀!
她與他只匆匆見過兩次,根本沒機會仔細打量過他的長相,怎能畫出那張鷹翼展飛的眉宇,那飽滿高聳的天庭,那驕傲、挺立的鼻梁,還有他引人無限遐思、口角邊微露出嘲弄笑意的豐滿雙唇?
甚至他方正下巴處性感的胡渣,他長短適中的黑發,她都畫得細膩分明。更別提那雙害她產生被害妄想的俊眸,驚人的熱力與璀璨耀眼的光芒幾乎要從紙面上燒起來。
最沒道理的是,即使領悟到一切全是自己的錯覺,仙仙體內的每一根神經並沒有因此而放松,背部因緊張而僵硬,感覺到一股熱力逼近,鼻間甚至聞嗅到爽洌的男性氣息,呼吸跟著一窒。
她是不是病了?仙仙慌得厲害,不然怎會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幻覺?
「你抓到我的神韻了!」
自頭上灑落下來的聲音盡避輕柔悅耳,听在仙仙耳里,卻直如閃電打雷。
她不敢置信地瞪視著按向桌面的男性手掌,修長黝黑的肌理蓄積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力量,細長的黑色毛發覆在臉上,她眨眨眼,仍然在,不是幻覺。
「沒想到你不僅有雙美麗的手,還很有才華。」
伴隨著濃濁的呼吸聲音繼續灑落,仙仙感到手上一麻,他黝黑的手掌已握住她顫抖的小手,酥麻的電流竄過全身,她激烈地想甩開握住她的男性手掌,卻無法動彈,只能驚疑地往右方抬起眼光,對上一雙燃燒的眼楮。
「你……」
驚喘的聲音里混雜著滿滿的難以置信與質疑,使得凝視著她的那雙眼燦起一抹興味,男性的嘴角往兩旁滑開成一朵自信又無賴的笑容。
「就是我。」
第三章
掌握下的手又白又小,珍珠色澤的指甲純白無垢,修剪得平整,不像時下的千金小姐、社交名媛留著的長長指甲,不是涂滿鮮艷的色彩,便是彩繪,極盡花巧之能事。
她的指甲很……樸實,清雅秀氣的指頭適合含進口中品嘗。
如受蠱惑地,他舉起她的手,嘴唇同時俯下,感覺到她的顫抖,听見她緊張的吸氣聲。
「別……」
她軟弱的哀求低微如蚊鳴,絲毫不露地傳進他耳里。
衛景桓嘴角輕揚,餃著一抹男性的得意,吐著灼熱氣息的嘴唇懸宕在她可愛的指尖上方,享受著她每個輕微的顫動帶來的愉悅,目光溫柔地注視她。
白皙無瑕的年輕臉容浮上艷麗的紅暈,嬌麗的艷唇吐著急促的氣息,睜圓的杏眼里盈滿脆弱、哀求。他不禁將嘴角揚得更高,知道軟弱的她臣服在自己的魅力下無力掙扎,體內熱血沸騰。
「請……你放開……」
哎!眼前的小可憐弄不清楚狀況,她越是顯得純真可憐,越是低聲求他,便越激起他征服的。
以為只要哀求,他就會放棄一親芳澤的機會,饒過她這塊到嘴的天鵝肉嗎?
天真呀!
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
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是,他居然放開她,並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掌心下的柔荑已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直挺起的男性身軀,邁開腳步繞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