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有……」他神情復雜地問。
「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她搖著頭。「我也希望可以,但是……」
「但是怎樣?」他的一顆心提到喉腔。
「我沒辦法。」她自嘲地說,看著他的眼眸異常地明亮,也悲傷。「以前明明是暗戀著他的,但現在……」
原來她真的暗戀過那個人,書綸心一沉,接著听到——
「當他以戀慕的眼神看著我,訴說我是多麼迷人,讓他神往,我不但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厭煩地想逃。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應該……快樂地接受他,可是……」
未完的話全都閃爍在她眼瞳里,書綸知道那些可是,也明白那些可是,這使得某些該待在心底的情潮帶著他深藏且壓抑的情意沖破他的心防。
他再無能壓抑自己了。
〔貴美……」他上前一步,伸手將她拉進懷中,暗啞的音調充滿感情地喚著她。
「貴美……」
「我想著你……」纏繞經月的相思無法再掩藏了,她在他懷中泣不成聲。「想你……我沒辦法……」
「貴美……」熾烈的情意在方寸間激蕩,他沖動地俯下唇,在那雙顫動的櫻唇印下熱烈、真摯的愛戀,將體內的熱情化做實際的行動宣示告白。再不會是默默的傳情,他要讓那些曖昧的、隱密的、絕望的情意都公開化、明朗化。
斌美在他的唇下喘息,雖然常常想像被他親吻的滋味,但沒想過感覺會這麼美好。
那果凍般誘人的男性嘴唇,帶著燃起她熱情的熱力廝磨著她,哄誘她為他輕啟芳唇,並以可愛的銳舌帶領她領略的滋味。
她攀緊他肩膀,傾盡所有女性的熱情回吻他,在被吻得暈頭轉向時,她模糊地想,怪不得雪萊會說吻是靈魂與靈魂在戀人的嘴唇上相遇,她此刻便有種踫觸到他靈魂的感覺。
那是最真最美也最教人迷醉的感覺,為了抓緊這接近幸福的一刻,她也願意為他袒露她的靈魂,藉著這樣的唇齒交歡,相濡以沫,告訴他,她是如何地被他輕巧如的輕敲打開心內門扉,如何地深深的愛上他,即使這麼做是不道德的,即使……
這意念像道寒流劈頭而下,貴美渾身一僵。
雖然只是很細微的變化,書綸還是感覺到了。他氣息不穩地放開她,看進那雙掙扎的眼眸,忽然道︰「跟我走。」
錯愕的看進他眼中,在那里看到了兩簇依然狂飆的火焰,先前被挑起的渴望片刻間又涌現,而在腦中驚鴻一閃的罪惡感淡隱到角落。
她默默看著他,眼中彷佛在說,不管他將帶她去哪,她都願意跟隨。
***
車子開進郊區一楝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書綸繞到乘客座為貴美打開車門,當他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的輕顫,一抹柔情撕扯著他的心。
此刻他心里只容得下對她的渴望,沒辦法考慮到其他事,但既然貴美願意跟他來,就表示她對他也有相同的渴望。
在激烈的心跳聲中,他帶她搭電梯到頂樓的公寓。
「我偶爾會來這里。」他的聲音在夜里柔滑如絲,著她的听覺。
當他用磁卡打開門時,一手仍摟在她身上,像是擔心她逃跑,又像是舍不得她移開一步的親密。
兩人進入屋內,書綸拉著她繼續往里走,深情的眼眸緊鎖著她。
斌美一顆心怦怦直跳,在他的凝視下,掙扎在心頭的罪惡感和不安的猜測都停頓下來。此刻她什麼都無法想,只能順從身體的渴望一步步地跟從他。
「讓我帶你去分享我的夢想。」
這句話猶如一道液體火焰流進她體內,溫柔的情緒跟著散入四肢百骸。貴美雙膝發軟,情不自禁地靠向他,完全的倚賴著他的扶持。
他帶她來到一個房間,以搖控器打開天花板的機關。
斌美雙眼瞠大,看著屋頂像車子的天窗一樣滑動,露出一片觀星窗。
由於今晚天氣極佳,一抬頭便可看見白色小花朵般的星星嵌在深藍色的天空中,貴美看得有些頭暈,覺得那些星星像是隨時都會掉下來。
「我喜歡看星星,如果不是身為家中的獨子,也許我會選擇當名天文學家。」他摟著她,與她一同仰頭觀星,低聲傾訴。「我總是想尋找天空上最明亮的一顆星,希望能掌握它,牢牢抓在掌心里,以為這麼做就可以得到幸福。直到今夜,我才知道我最想要的明星不在天上,而是眼前的你。」
「書綸……」再沒有比最後幾句話更能蠱惑她了,所有的遲疑和不安全可以滾一邊涼快。
他的目光如星子般墜落進她眼瞳里,貴美無力招架他熱情的召喚,迎接他覆下的唇,引爆了一整夜存在於兩人間的吸引力,也讓經日累月的相思找到宣泄的出口。
在他急切的探索與饑渴的擁吻下,貴美像朵可遇不可求的曇花,傾盡一生的幽香,無邪地為他敞開身心,感覺著他的男性與激情覆蓋向她,也以女性的熱情純真地日應。
丙凍般柔滑的雙唇貪婪地啜飲著原以為無緣一當的美麗女體,書綸體內的熱情到了爆發的臨界點,雙手快速剝除兩人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地想感受她的性感和美麗。
當結合的那刻來臨,貴美不斷逸出急促的喘息聲和含糊的低吟聲,更加煽動他的節節高張。那對令人渴望的豐乳在他掌心下膨脹,紅艷的尖端也在他的撫弄下不斷輕顫,而那雙令男人瘋狂的長腿纏繞在他腰上,配合著他的進擊不斷地弓起身軀無言地要求更多的歡愉,也激起他更多的歡愉。
像海浪般波濤洶涌,一波退去,一波又起。兩具猶如磁鐵般吸引彼此的男體和女體,在滿天的星斗見證下,交纏得猶如不可分割的連體嬰。
是給予也是付出,如果只是身體上的吸引力,它不會那麼美好,當高潮來臨,兩人彷佛攜手飛到天際化為明星,並各自飛離自己的軌道,即使踫撞在一塊,將本可與日月同壽的生命燃燒成剎那的璀璨亦不悔。
不悔呀,然而瞬息間迸出的火花,在萬事俱寂,一切歸於黯淡,燃燒過後的灰燼里可還有餘溫?疲累的身軀可還能感受到兩顆心曾有過的共嗚?
沉重的頭顱從她胸房抬起,緊接著曾帶給她身心震顫的男性體軀也離開她,貴美開始覺得冷。她轉過頭看躺在身邊的男子,那張布滿汗水的臉龐依然俊美,卻增添了一抹疲倦的茫然,不似之前那樣心意堅決的篤定。
琨實在這刻翻上她心頭,那些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重重關卡依然存在,令她不安的罪惡感強烈地沖撞著方寸間。她感到不確定了起來,雖然不後悔把自己給他,可是……
好亂,好亂。
她翻身坐起,背對著他,尋找散置一地的衣物。
「貴美。」他的聲音帶著抹遲疑。
「你放心。」她試著用一種輕松、世故的口吻說,「我們是成年人,這又是你情我?願,我不會要你負責。」
「你說什麼啊?」他錯愕地跟著坐起。
斌美眼眶酸澀,但仍強忍住。「你不是要跟我講這些嗎?」
「當然不是。」他苦笑,猶豫的輕觸她光果的肩膀。
「那你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他嘆氣道,「心情很亂,有很多感覺,但理不出來,也說不出來。」
既然這樣干嘛喊她?貴美覺得好委屈。
「你慢慢想吧,我去洗澡了。等一下可不可以……」她吞下喉頭的緊澀,深吸了口氣,聲音淒涼地繼續說︰「送我回富基漁港。你再幫我跟依隻說,我……想回家住,過幾天我會去她家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