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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鈍小甜心 第18頁

作者︰席維亞

酒,造成了一切,也毀了一切。

「……你不記得昨天怎麼了?」大受打擊的薛仕愷必須用盡力氣,才能從喉頭擠出這幾個字。

原以為會因宿醉睡晚的她一早就現身,他滿懷期待地遞上咖啡,正要對她說出壓抑了整晚的愛意,她卻抱著頭,喃喃念著她的記憶不見了。

昨晚的濃情蜜意,或是要稱呼為擦槍走火也無所謂,這是他們跨越界線,親密接觸彼此的第一次,卻沒停留在她的記憶里,叫他怎能能不震驚?!

「……唔。」因宿醉而苦的她連點頭搖頭都不行,只能虛弱地悶哼一聲。「我只記得我們買了一堆東西回來——我的瑞士卷呢?」她翻著被他收成一袋的零食。

「你吃掉了,還分我一半。」而那時距離她醉倒至少一個小時之前。薛仕愷心涼了半截。

「……那馬鈴薯色拉呢?你有冰在冰箱吧?」她捧著額頭,可憐兮兮地從手掌底下抬眼看他。

她的最愛早在第三罐啤酒時就吃得一干二淨了!

薛仕愷的心更是直接墜到了谷底。別跟他說她忘得那麼徹底,至少留住一些有關他的記憶,就算是一些些也好——

「哈姆立克急救法,記得嗎?」他屏住呼吸提醒。

她一動,五官立刻皺成一團,讓人分不清那表情是痛苦或是疑惑。「那是什麼?」

她虛弱的反問完全粉碎了他僅存的希望,薛仕愷難得有這種說不出話的時候。

昨晚到底是酒後亂性,還是真情流露?不死心的他正準備再旁敲側擊,她卻說出一句完全將他打入地獄的話——

「我昨晚夢到學長。」仍按在額上的手完全掩住她的臉,只能從聲音判斷出她的心情,听起來很沉很悶。

「然後呢?」他的心漏跳一拍。他不願這麼猜,但所有線索都逼他不得不做這樣的推斷——她把他當成了那個混小子?!

「……沒什麼啦。」她倏然起身,匆忙離開。「我和同學有約,來不及了,你路上小心。」

她動作很快,但他還是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麗容泛著嫣紅,透露了她的羞窘。

薛仕愷僵坐在原位,听著她離去的腳步聲,完全無法動彈。

他成了替身?她的主動和接受,不是因為和他兩情相悅,而是將他錯認為……已經分手一年多的初戀男友?

好半晌,他才有辦法動作,交握的拳抵在眉間,吁出一口長氣,卻釋不去胸口的沉痛。原來,昨晚的經歷不是美夢,而是將他傷透的恐怖惡夢。

雖然她的所作所為等于將他的心炸碎,所有的證據也顯示出他的勝算極為渺茫,但將發生過的事避而不談並不是他的作風,就算她不記得那一晚,他也要弄清楚她的想法。

他正想找機會再和她好好談談,剛好兩天後,她主動約他在星巴克踫面,想說他們偶爾也該在外面喝喝咖啡,享受一下不同的悠閑氣氛。

「這是我同學,傅歆。」

他抵達時,她不是單獨一人,她的身旁多了一個高帥氣的女孩,是他耳聞已久卻一直不曾見過的她的大學好友。

「歆歆是我的好朋友,你們好好認識認識吧,別當個工作狂,遇到合適的對象,也要好好談場戀愛哦!「

然後,借口去洗手間的她只傳來了這封簡訊,就再也沒回來過。

允許自己跨越界線的熱切冷了,被她一而再的無心舉止給凍得透徹,當她後來說因為公司離家太遠,想要就近租屋獨自居住,他並沒有反對。

不需要再問,他明白,該是他放手的時候了。

這是身為一個兄長的職責,守護她成長,當她想要展翅高飛時,即使再怎麼不舍、再怎麼不願,他仍必須強逼自己放手。

他早有覺悟,也有心理準備,只是他並不曉得,當這一刻來臨時,竟是那麼地痛,那麼地痛……

第七章

兩年後

「薛大哥,謝謝你哦,誣陷的事,還有……哎呀,你知道的。」

薛仕愷用肩夾著話筒,一邊審閱文件,一邊听著電話另一端說到最後變成扭捏的咕噥聲音,不禁低笑,難以想象總是直爽率真的傅歆也有這種小女人的時候。

「沒必要談戀愛就變了一個人吧?這樣我不習慣。」他揶揄。

說也好笑,詠初特地幫他牽線做媒,結果他和傅歆不但沒有擦出火花,反而維持著哥兒們般的情誼,之後又因為某件凶殺案及販毒案牽扯在一起,還在她和男朋友方易爵吵架時幫忙推了一把,說他是他們的大恩人也不為過。

「別笑我嘛,改天請你吃飯,我再叫他好好跟你道謝及賠罪。」知道他忙,傅歆主動結束了電話。「不吵你嘍,BYE。」

幣上電話,薛仕愷將心思移回公文上,但一如以往,只要遇上和詠初有關是事,眾人眼中完美自制的他就會有了裂痕,思緒也變得完全不受控制。

他苦笑,輕嘆了口氣,放下公文,讓忙碌的自己暫歇。會特別照顧傅歆,只因為她是詠初的好朋友,被詠初遠離的他,只好用愛屋及烏的方式來轉移關懷。

當初要自己放手的理智和寬容,終究抵不住自私的情感。距離上次和詠初踫面,已是兩個禮拜前的事了,勸說再度失敗,她還是不肯搬回家。

明明以前忙起來好幾天沒見面也是常有的事,但那時耐得住的寂寞,如今卻變得難以忍耐。

因為他知道,當他深夜返家,不會有宵夜等在桌上,那個房間不再有她,他只能獨坐在她的房里,讓黑暗和孤寂將他包圍。

「檢察官,你要的資料來了。」他的失誤官推門而入,將一迭東西放在他桌上。「還有信,我順便幫你拿進來來了。」

「謝謝。」思緒瞬間斂回,溫和揚笑的他,是同僚眼中沉穩機智、永遠也見不到個人情緒的優秀檢察官。

視線掠過那迭文件,夾雜在眾多公文封里的白色信封攫住了他的注意。薛仕愷抽出,看到上頭只寫著收件人,眸光轉為警戒。

沒有寄件人、沒有郵戳,卻經由事務官直接帶進他的辦公室,這簡直跟門戶洞開沒什麼兩樣。

「有印象這封信是怎麼來的嗎?」拿出手套戴上,小心拆信的薛仕愷狀似隨口一問。

若是別人,很有可能會被那從容的神態瞞過,但經過共事的磨練,事務官已知道不能從他的表情來判斷情況,他的口吻越平靜,表示事態越嚴重。

「……沒有。」偏偏他只能回答出這麼缺乏危機意識的答案。事務官一臉羞愧。

薛仕愷未置可否。憤怒責怪並無濟于事,他傾向將心力用來解決事情。攤開信紙,A4的紙上打印著幾個斗大的字——

有空吃吃新竹米粉吧,太忙于工作,小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脊背竄過一陣寒意,但薛仕愷沒有表現出來。

「將信送出化驗,找出指紋。」把信連同信封裝進證物袋,他一邊月兌掉手套,一邊拋出連串指示。「查問任何接觸過這封信的人員,就算它是憑空出現的,也要知道出現在哪里;幫我調出目前手上審理的案件,不論是背景、戶籍、地緣關系等,只要與新竹有關的全都整理成表——」

事務官埋頭猛記,突然听到一聲類似咒罵的聲音,一抬頭,正好看到薛仕愷放下電話,即使剛收到恐嚇信函,那張睿智冷靜的臉還是那麼地讓人信賴。

「都記下了嗎?」薛仕愷改拿手機,听到轉入語音信箱的機械女聲,他咽下再度沖上喉頭的詛咒。該死的!鮑司分機沒人接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手機也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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