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辜明遠爽快的答應下來。「昱棠打得不遜于職業選手,明日我便讓他陪我們到球場。要我打完十八個洞是鐵定吃不消的,我看我就意思意思揮幾下桿,其余就交給昱棠。」
「敢請你是想叔佷合作對付我呀!」
「怕了嗎?」他挑釁的看向老友。
陶安不甘示弱的回退︰「誰怕誰呀?」
奔明遠對他好戰的眼神莞爾,陶安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他們又閑聊了一陣,辜明遠考慮到陶安是酒會的主人,不好意思佔據他太多時間,便以身體不適為理由,帶著昱棠告辭。
等叔佷坐進汽車後車廂,辜明遠才開口,「你對陶琴的印象怎麼樣?」
「她已名花有主。」昱棠淡漠的回答。
「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沒有接受陶安為你制造的機會?」
「周晉甫跟在她身邊,就算陶琴遵從父命帶我參觀會場,我跟她也不會有所進展,倒不如還是陪在您身邊,在陶安面前多爭取些好感有效。」
「我沒看錯你!」辜明遠贊賞仇朝他點頭。「知道與其拿熱險去貼小姐的冷,倒不如把精神用在老的身上。」
昱棠聞言苦笑,他倒沒想那麼深遠。「堂叔,我不認為別人會有機會追求陶琴,她明擺著眼中、心中只有周晉甫一人。而以周晉甫的才情,陶安沒理由反對兩人的交往。」
「這你就錯了。」辜明遠搖頭回答。「陶安雖是苦出身,卻有相當苛刻的門第觀念。周晉甫是陶家管家的佷子,不管他如何出色,在他眼中仍是下人,怎麼配得上他最鐘愛的女兒!是以,他明知陶琴對周晉甫情有獨鐘,卻不斷安排名門子弟來追求他女兒。這也是我會帶你來見他的原因。」
「即使如此,陶琴也未必肯屈服……」
「那是你不了解陶琴,她事父至孝,雖然父親的觀念跟不上時代,又對她做出不合理的要求,但她始終隱忍著配合。事實上,我認為只要陶安開口,她會同意他的任何決定。所以,你只要得到陶安的認同即可。」
「問題是追求她的人一定不少,陶安又為什麼會認同我?」昱棠不感興趣的道。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印象很好,只要你展現出實力,證明你在各方面都不遜于周晉甫,加上你是辜氏財團的二公子,我辜明遠的佷子,你比其他人更有機會獲得陶安的認同。我跟他認識三十年了,這點是不會看錯的。」
「可是……」昱棠將目光投向窗外快速移動的熱鬧街景。「娶一房礙于父命下嫁、心卻不在自己身上的妻子會幸福嗎?」
佷子的問題,讓辜明遠意外的揚起一道眉。「昱棠,我很訝異你會提出這樣天真的問題。你去問問你父母,他們結婚是因為相愛嗎?你母親婚前也有喜歡的人,但為了兩個家族的利益,二話不的拋下不被父親認同的情人,嫁予你父親。
婚後他們相敬如賓,然而愛情卻不存在他們之間。在你母親生下你後,你父親便有了外遇,這事你母親也知道,但在你父親答應做結扎,絕不在外頭留種後,她倒也釋然,全心投入感興趣的公益活動。其實他們之間早已是無性婚姻。除了還保留夫妻名分,住在一塊外,就跟兩個陌生人一樣。這種婚姻模式,是多數上流社會夫妻的常態。「
「可是您跟嬸嬸不同。」
「我跟她的婚姻不是為了兩個家族的利益而結的,而是她不信她高明的醫術會治不好我孱弱的身軀,索性嫁給我,好有正當理由二十四小時巴著我這個病人研究。」
昱棠知道堂叔雖是開玩笑,話里卻有幾分真實。他抿了抿唇,神情憂郁的道︰「除了陶安外,沒人可以幫我了嗎?」
「一時之間,很難找到比他更理想的對象。昱棠,你應該個是輕易認輸的男人,就算陶琴深愛著周晉甫,難道以你的男性魅力打不動她嗎?即使如此,你要這個婚姻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愛情,所以陶琴是不是愛你並不重要,重點在于只要陶安認同你,要你做他的乘龍快婿,你就有了不遜于昱杭的後台。憑這點你就能發揮才干,說服大部分股東支持你繼任你父親的職位。」
「這樣就行了嗎?別忘了辜氏的最大股東是我父親,而他對我可一直沒什麼好感。」
「你父親或許稱不上是個好父親,但絕對是孝順的兒子。你女乃女乃盼曾孫心切,可惜你大哥、大嫂結婚四年了,你大嫂卻接連流產兩次,最近雖傳出喜訊,能不能保住還是回事。只要你跟陶琴結婚後努力做人,得到你女乃女乃的歡心,你父親還不對你刮目相看?昱棠,反正在你下定決心跟昱杭爭的情形下,你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時間得全心專注在事業上,不可能有時間分心于女人。而一旦你成了辜氏的掌門人,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呢?到時你要像你父親那樣豢養情婦,也沒人能說你什麼。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如果不這麼做,可能連你所擁有的,昱杭都會奪走。」
最後一段話像錐子刺進昱棠的心,為什麼他們不能像尋常兄弟相親相愛?為什麼他要視他如眼中釘!他原本無意跟他爭的,是他步步進逼。
像是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定,昱棠慎重的點了下頭。「就照堂叔的意思吧。我會盡一切努力爭取陶安對我的好感。」
「這才是我的好孩子。」辜明遠欣慰的拍著他的肩。
第七章
「……請花店送花到這個地址。」交代了連串的公事後,昱棠送了張紙條給利環.「好的。」她機械化的接過,紙條上陌生的人名和地址讓她抬起頭疑惑的看向他,順口問︰「陶小姐喜歡什麼樣的花?」
他低下眉,老實說他一點概念都沒有。再說,女性對不是心上人送的花向來的處理原則都比較輕率,她有可能直接丟進垃圾桶。如此一想,好像沒必要花大筆錢送她一束她會丟棄的花吧!
「每天一枝玫瑰。」反正只是表心意,花束的大小就不重要了。這麼做說不定反而讓陶琴印象深刻也不一定。
「紅色的嗎?」
「一天一種顏色。」這樣才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送多久?」
「沒期限。」昱棠突然心生一股罪惡感,尤其是發現利環的秀眉微微蹙著,蒼白的瞼顏像被愁雲慘霧給籠罩,一絲不忍撕扯著他的良心。他趕緊垂下目光假裝在看桌上的企劃書,故意不看她。
利環知道這表示他無意再就這話題討論下去,盡避心中疑雲叢生,也只能識相的起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盯著手心里燒燙欲焚的紙條,緊抿著唇。
數天之前,昱棠取消了與現任幾位女友的私人約會,今天卻給了新的地址和人名要她送花,這表示他舍棄舊愛追求新歡嗎?這不像他以往的作為,即使有新對象,他也不曾和其他女友斷絕過。而且在她隨意詢問那位小姐喜歡哪種花時,他也不像平常時候微笑的要她自行決定就好,反而低眉沉思,做出每天一枝玫瑰,天天不同顏色的決定,這一切都讓的心情跌到谷底。
他是認真的嗎?
她無法想像天下間真有一名女子能拴住他的心,她不希望,也不想要。寧可他繼續花心下去,也不願見他鐘情一人,只因為他所鐘情的對象不是她呀!
利環對自己的心態十分鄙視,卻沒辦法甩開。心情抑郁的依照他的交代,迅速向花店訂花。
這個叫陶琴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的美人,讓昱棠為她拋棄滿園的名花,獨守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