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小兔溜向風強的眼光充滿不確定,後者急忙指天發誓。
「會會會!」美娘捧住小兔的臉,將她的目光固定向自己,繼續灌輸她偉大的理念。「我死掉的那個老公就是妻妾成群,活著的時候不懂得多疼我,要死了才說舍不得我,要我陪葬。簡直是個大爛人!」
「我有同感。」小兔立刻附和。
「所以說,女人可不能倚賴不能信任的臭男人,我們要自立自強!」美娘越說越得意,「對風強你可不能太心軟,這家伙風流的很,到處留情。在你面前他是對你很好,誰曉得背著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別的女人!」
風強暗暗申吟。美娘未免太黑心了,居然這樣毀謗他。他擔憂地看向小兔,果然,他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她俏臉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美娘,你說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要是他敢跟別的女人亂來,你就拋棄他,自己找樂子。」
見多識廣的美娘對各種類型的男子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像風強這種男人,平常看起來玩世不恭,對異性像是好聚好散,可是一旦遇上讓他認真起來的女人,獨佔欲卻比誰都強烈,絕對不允許他的伴侶去理會別的男人。所以用這招對付他最適當了,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美娘,你懂好多哦。」小兔晶亮的眼眸里盈滿仰慕,心底有許多難以啟齒的疑惑終于找對人來問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風強說,男人喜歡女人就會做你們上次做過的那件事,可是對鳳族人而言,那件事只是為了傳承後代而已。」
美娘原本在悠哉喝水,听到這話立刻嗆到,嬌臉漲得通紅。小兔見狀體貼地替她拍背。
「美娘,你保重呀。」風強皮笑肉不笑地嘲諷,換得當事人一個憤恨的白眼。
美娘借著咳嗽延遲回答的時間,她沒料到小兔會問她這種問題,才會一時措手不及。她邊清喉嚨,邊思忖該怎麼回答,等到喉頭的不舒服感覺都清除掉後,她正襟危坐了起來。
「我不否認傳承後代是滿重要的,但我更認為如果做這重事會讓你不快樂,或是不舒服,不管任何理由你都不必理會。」
「什麼意思呀?美娘。」小兔听得有頭霧水。
「意思很簡單,」她是真當她是小,才傾囊相授。「就是要兩情相悅。如果和不喜歡的人在一塊兒,做起來就不會開心。人可不是禽獸,再說即使是禽獸,它們也會挑,母禽獸也得公禽獸夠殷勤,討它歡心,才肯接受。人呢,要的就更多了。」
「美娘,這麼說來你是因為喜歡風強,才跟他相好羅?」小兔遲疑地探詢。「那麼他現在喜歡我,你會不會不開心?」
見她一雙眼霧氣彌漫,交織著自責與難受,美娘心疼起來。即使心里對風強有再多的不舍,想到再不能投入他溫熱寬廣的懷抱恣意索歡,便有種吃梅子時的酸溜滋味在心底,她仍壓抑心底的傷痛,以輕快活潑的語氣對小兔道︰「我對風強是有那麼一點喜歡,但不至于因為他喜歡你就心碎。美娘喜歡的男人可多著,不會這麼放不下。」
「真的嗎?美娘。」
「真的。」她向小兔保證,親愛地摟住她。
這一晚,兩個女人吱喳個沒完,將風強冷落一旁,他搖頭嘆氣,沒精打采地打瞌睡。
沒想到他風強也會有這一天。舊歡新愛相處的猶如姊妹一般,擠在一張床上傳授機宜,每一招都是為了對付他這個可憐的男人。
小兔如清澈水聲般的笑語回旋在耳際,風強的心情振奮起來,不但沒有一絲淒慘,反而興起莫名的快樂,一種或許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感覺。
意識模糊間,他慵懶地提高嘴角。
靛青的天際,星星愉快的眨眼,仿佛正致上愉悅的祝福。
第六章
「族長怎麼還沒叫我?」
熾熱的烈陽燒烤著大地,毒辣的陽光不留情地投射在小兔身上。盡避額頭上冒著細小的汗珠,刺眼的眼光照得她眼楮灼熱,她仍渾然未覺地站在屋子外頭,任不斷從干旱的黃土地上冒出的熱氣蒸著她。
她是再不敢亂闖進去了。
先前等不及拉著風強進屋,族長與風雲火辣辣擁吻的畫面險些沒讓她流鼻血,還好風強反應快,把她迅速拖離現場。
小兔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向來貞靜聰慧的初月會有那麼熱情的一面。她跟風雲現在在做什麼?是繼續下去嗎?
想到更火辣的場面,小兔一張臉像被火燒著似的,溫度始終降不下來,一顆心更是砰砰跳個不休。
從灶房搜刮食物出來的風強看到她臉色潮紅的樣子,趕緊將她拉到樹蔭遮蔽處,擔心她會中暑。
「小兔,你坐下來吃點東西,我知道你累壞了。」連日趕路,他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都感到吃不消,何況是小兔這般嬌弱的女子?
風強注視她臉上疲累的線條,心里滿溢著呵疼不舍。
「趕了這麼多天土,你都沒有好好坐下來休息,回來又急著見鳳族長。來,喝點水,我相信鳳族長和風雲很快就能想出辦法救牛祭司。」
小兔在他攙扶下蹲坐地面,被動地接碗喝水,直到甘冽的水液緩和了她喉嚨里的干澀,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渴。她放下碗,圓亮的眼楮不解地瞪進風強篤定的黑眸。
「風雲不是不答應我們去救牛祭司嗎?你怎麼確定他會幫忙想辦法?」
風強好整以暇地剝了一小塊栗餅塞進她的小嘴里,眉眼盡是笑意。
「很簡單。風雲對鳳族長的情意就像我對你一樣,你一蹙眉我便要打哆嗦,他同樣舍不得惹惱鳳族長。」
聞言,一抹紅霞飛上頰面,小兔愛嬌地橫他一眼。
自從風強向她表明情意的那個黃昏後,沿途上他甜言蜜語不斷,總是逮著機會就親她、逗弄她,外帶小心翼翼地呵寵她,把她一顆心漲的滿滿。
美娘諄諄教誨的女人當自強、別讓男人牽著鼻子走的那番話,在腦中逐漸模糊。情竇初開的小兔被風強萬縷情絲捆縛住,只有當下的甜蜜,哪還想得到以後情郎會不會變心的問題。
只是初月不同于她。
初月自幼身系族人愛戴,冷靜又聰慧,也會像她一樣被男人哄得頭昏嗎?先前的一幕又在腦里晃過,小兔有些懷疑地問︰「風強,你沒看錯吧?」
趁她小嘴微張時,風強又丟了一小塊栗餅進她嘴里,然後寵愛地拭去她臉上的汗水。
「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們闖進去時,兩人抱得可緊呢!風雲是恨不得殺了我們,鳳族長則一張臉紅通通,嬌媚極了。」
「你倒是看的真清楚。」小兔的語氣有點酸。
試著回想當時的那幕,果然記起初月的表情不似往昔冷靜自持,臉上的確有不尋常的紅暈,眼波更如醇酒般醉人。
「小兔,你不是在吃味吧?」風強好笑地凝視他她,眼里有著男性的得意。
小兔臉一紅,垂下螓首避開他了然的眼光,岩石自己發燙的臉頰。
風強吃吃笑了起來,粗糙的巨掌抬起她紅霞撲面的悄臉,深黝的眼光罩住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暈眩,意亂情迷地迎接他徐徐降下的臉,等待他胡須刺激皮膚的搔癢……
「風強,你回來了呀!」男性有力的呼喚自遠方傳來,打斷了甜蜜的氣氛,兩人懊惱地倉促分開,只見一群人向他們走過來。
風強定眼一看,認出是他那群老伙伴,簇擁著鳳族女戰士施施然走來。
「是你們呀。」他無精打采地和同伴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