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瑪雅嬌滴滴地伸出柔荑攀上他的肩,如蘭的氣息送上他鼻端,志燁不解風情地蹙深眉頭。
瑪雅是少數知道他中文名字的道上人,兩人有過露水姻緣,不過香奈兒五號的味道,每每令他呼吸困難,偏偏瑪雅是瑪麗蓮夢露的追隨者,拿香水當睡衣。
「你到台灣做什麼?」
「別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嘛。」瑪雅狐媚地嬌笑,奉上嬌軟的櫻唇,志燁避開。
「燁!」她懊惱地嘟起涂滿紫色唇膏的性感嘴唇,對他的拒絕感到不悅。
「有話快說。」志燁溫柔卻堅決地推開她,表情冷峻。
「到我房間談。」瑪雅不死心,仍試著以醉人的眼波勾引他。
「這里就行。」兩人是用法語交談,又有一道綠色盆栽做為屏障,志燁不怕有人听見他們的交談。
瑪雅眼中閃過一抹嫉妒,「拒絕我是為了那個女孩?燁,我沒想到你會看上這樣青澀的小泵娘,棄我這個大美女不顧。」
「她不是小泵娘。」志燁不願多做解釋。「瑪雅,你到這里做什麼?這里該沒有什麼大買賣,是你這位國際大盜有興趣的。」
「人家想你嘛。」瑪雅向他遞過去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柔滑如脂的柔荑滑進他肌理分明、彈性十足的胸膛,笑得妖媚裊娜。
「少來了。我不是第一天出道。」志燁沒表情地拿開她的手。
瑪雅怔了一下,往常他都會乘機跟她調笑一番,親吻擁抱甚至,這次卻板著撲克臉,道貌岸然。她驚訝地上下打量他,眼前這個穿著打扮依然如昔日浪子模樣的男子,態度上卻迥異于從前。俊朗的五官表情嚴肅,眼神端正看不出一絲狎邪。她納悶往昔惹的她心蕩神馳的熱情如火浪子到哪去了?不過他現在的模樣,又另有一番魅力,令她更想親近他。
「燁……」她不依地嬌嗔,這次干脆將三十六寸E的胸脯也靠過去,她不信他真成了柳下惠。
那兩團肉的確滿養眼的,但志燁只眼神閃爍了一下,便再度推開她。
「瑪雅,你有話快說,我沒那麼多閑時間跟你在這耗。」
這次他的聲音多了幾許不耐煩,瑪雅這才完全死心,知道他無意重溫舊情,適可而止地挺直身子。
「你雖然無情,但我不會不念舊情。」她夸張地嘆口氣,眼里的狐媚消失,多了份嚴肅。「你協助加拿大警方破獲哥倫比亞毒梟的十億美金運毒計劃,又在巴黎救了自然集團總裁尚德雷免于義大利黑手黨派出的殺手暗殺,同時得罪了世上最難纏的兩派罪犯。他們共同出資請了殺手界排名第五的無影來對付你。」
「無影?」饒是志燁這樣身經百戰的鐵漢,也不得不為這名字動容。沒有人知道無影是男是女,長的什麼德行,唯一可知的是從來沒有獵物逃得出他的手中。若不是他很少接任務,排名不只第五。
「嗯。你打算怎麼應付?」
「你為這事專誠趕來?」感動之余,志燁不忘用理智思考。這種事不像瑪雅會做的。
瑪雅琥珀色的眼瞳無邪地眨了一下。
「瑪雅?」他威脅地眯起眼。
「燁……」瑪雅嘆聲拉長聲音,涂著紫色蔻丹的指甲再度探向他的果胸,輕刮著。仿佛嫌這樣的挑逗還不夠,她干脆將唇湊過去。
「別想打混。」志燁別開臉,讓她的吻落在一側的臉頰,一手扣住她的手,阻止她得寸進尺的佔他便宜。
「燁……」瑪雅風情萬種地朝他拋一記媚眼,看向志燁身後一公尺遠的綠色盆栽,琥珀色的眼瞳閃過一抹詭譎。她低低笑了聲,咕噥的法語听在旁人耳里,成了十足十的溫柔情話。「在知道我來的目的之前,先擺平你身後的小可愛吧。」
「什麼?」志燁狐疑地轉身走向盆栽,春天伸展雙臂想要保持平衡的身軀還是抵不過地心引力往前傾,越過綠色的枝椏,栽入他懷里。
「你就不能換別種姿勢嗎?」志燁抱住她苦笑,眼中的嘲弄穿越時空,喚起了久遠的記憶。
「是你!」新仇舊恨交織而來,燃燒在春天心里的熊熊怒焰,鑄成百煉成鋼的寶劍,朝志燁揮去。
「春天!」
避不了偷偷溜走的瑪雅,志燁捂著赤紅巴掌印的臉頰追趕氣沖沖跑掉的春天。
「不要喊我!」顧不了是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她氣憤地回頭吼他,腳步不停歇地往前走。
「被你莫名其妙甩一巴掌,我不能要個解釋?」頭一次被女人打的志燁在後面吼道。
「不是莫名其妙,是你罪有應得。」她加快步伐,拉開距離。
志燁在游泳池畔趕上她,訝異她不是沖向頂樓的總統套房,而是跑回游泳池,目標顯然是不遠的雪芬。
「好歹得讓我知道是哪里得罪你。」
「你想知道?」春天倏的停住腳步轉向他,眼中的淚水夾帶指控,翻騰如驚天巨濤。「你的罪惡磬竹難書!」
「沒這麼夸張吧?」他充其量不過是讓她看到和瑪雅私會而已。
「你敢狡辯?」她凶惡地瞪他,眼淚威脅著洶涌而下。「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會討厭你,因為你是個討厭鬼!」
「你說誰討厭?之前你可一點都不討厭我。」
「那是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我全都記起來了,你就是很久以前欺負我的那個臭男人!」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四周不斷投射過來的譴責眼光,加上春天的淚漣漣,頓時讓志燁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問題是他沒有啊!
「你忘記?你居然敢忘記?」春天目露凶光。「六年前的事你都不記得了?若不是有你那位俊美如天使的朋友,我就要無地自容地死在你面前!」
提起六年前的事,酸甜苦辣的滋味齊在志燁心頭發酵,加上春天顛倒黑白的指控,他同樣氣憤難平,眼楮充血地道︰「胡說什麼?你忘了是誰抱住你,讓你免于五體投地跌在地上?」
「還不是你害的!你朋友本來要溫柔地抱我下來,偏偏你跟他搶,粗魯地掐著我的腰,差點沒把我的腰骨折斷。」
「你沒那麼瘦。再說,我是怕我嬌貴的姊夫承受不住你的重量,才仗義而為。若不是你一直掙扎,我會險些失手摔了你嗎?」
「你……你模我……那里……」她表情尷尬地支吾道,頰上像有兩把火焰在燒。「我當然要掙扎。」
志燁非常清楚他模她哪里,不過是胸部嘛,而且他又不是故意。「我沒存心輕薄你,甚至根本沒感覺……」
「你沒感覺……」嘶嘶作響的磨牙聲傳來,他模她胸部居然沒感覺?她快氣炸了!
「不是啦,我是……」這種事越描越黑,尤其在大庭廣眾之下,志燁更不願多費唇舌。「那麼多年了,你何苦耿耿于懷?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一切重新來過。」
「誰要跟你重新來過?」不提這事還好,一說起這碼事,春天的傷心和憤怒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我不要跟你這種見異思遷的公子再有所牽扯!早知道你不是好人,偏偏還上你惡當,你果真是我的夢中仇人!」
「我是你夢中仇人?」志燁的火氣再度揚高,凶狠地逼近她。「誰又是你夢中情人?」
「你……管不著!」在他的氣焰之下,春天心虛地往後退一步,但又不想示弱,挺起胸脯輕蔑地抬高頭。「總之不是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志燁雙目盡赤,嫉妒在血液里翻騰,沖上的火氣吞噬了理智,激得他口不擇言。「你別做夢了!你根本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