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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之戀 第2頁

作者︰岳盈

映竹,或許你不明白那種感覺,但對我而言,那就像是命的重新開始。在雲琵的柔情撫慰下,我仿佛尋到了重生的力量;她祟拜的眼光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無所不能的宇宙之主,我終于尋回在你面前失去的自尊。

是的,我愛上了雲琵,情不自禁又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不可否認,我心中對你仍有種無法磨滅的愛戀存在,所以才會在乍听你答應訂婚的消息時,有狂喜的沖動。可是我實在無法割舍下雲琵,又自覺配不上你,在經過一番深思後,我決定該是我們放彼此自由的時候。

或許你從未愛過我,也或許你曾經在意過我,不過這都沒有關系了,我知道你心中始終喜歡揚鵬多過我,而他的確比我優秀。

所以,這樣的抉擇毋寧是對我們倆最好。將愛情化為友誼,在彼此找到歸宿時深深祝福對方,不再互相傷害,做一對永遠的好朋友!

你將永遠是我最真、最深的初戀,我會把對你的這份深情,升華成為兄妹之誼,將你當成我的公主、我的女神一輩子保護你,並期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映竹,看完這封信後,我真誠的希望你也有解月兌的感覺,並幫助我說服雙親,解除訂婚的協議,讓我們雙方都不至于陷人更尷尬的境況。

懊說的我都說完了,最後,不知道該如何祝福你,你什麼都有了,但祝福總是不嫌多,所以我還是祝福你心想事成,永遠幸福。

永遠深愛著你的正平。

*********

低低的啜泣聲將藍映竹從夢中驚醒過來,臉上冷冷的一片濕濡,令她恍然明白剛才的嚶嚶低泣是發自她口中。

回憶.隨著一滴一滴的眼淚飄墜,重新在心頭鮮活。

她猛然用手臂拭去淚水,但過往的生命卻不願隨之一筆勾消。

現在是午夜時分,窗外的天空陰暗得看不到一絲光線,身旁的乘客微微打著鼾聲。

誰能想到,即使在萬尺高空上,沉埋在心中七年的傷痛仍能教她痛徹心扉。

那封決裂的信她依然保留著,不為什麼,只是因為她想留著。那年負笈美國深造時,她連同正平歷年來送她的生日賀卡、聖誕卡,一並收進行囊中,從此便跟定她天涯海角了。

每當她被寂寞逼得快發瘋時,她都會把那些卡片拿出來重復閱讀,當心中脹滿溫郁柔情,又狠心拿起那封信,告訴自己正平已不再屬于她,盡避他口口聲聲說愛她,最後仍選擇放棄她。

即使相隔七年,信的內容依然探深刻印在映竹腦海里不曾褪色。每當憶起時,信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激越回憶的滾燙腳步,重新踐踏開她的傷口,心再度淌血。

七年了,為什麼還不放過她?

午夜過回之際,她總被這份傷痛給螫醒。

她不曾恨過正平。只是對愛情失望了,從此封閉自己的心吧?

好像也不是這樣。

映竹泛出一抹苦笑。

很多事情並不像表面想的那樣單純,她和正平之間的感情糾葛太復雜了。

原以為他是握在手心中的,後來才曉得他根本就在掌握之外。是因為他的觸手可及,才讓她這麼輕忽吧?

事後她曾想過,她過去對正平是太冷淡了,一再用她的驕傲刺傷他。他不是沒脾氣,只是愛她太深,恭順得如一只她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忠狗。

然而這只忠狗終于在主人的一再凌辱下,失去忠心,決定離開,另覓一個舒適溫暖的窩。

這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映竹也想不明白何以她明明深愛著正平,卻始終吝惜給他溫柔。是因為她自幼擺高姿態習慣了,拉不下臉來做溫柔女兒態嗎?

回想起舊時點點滴滴的回憶,映竹的心感到一陣陣刺痛。

正平從小就對她百依百順,知道她喜歡玫瑰花,便央求父母在花園里種植各色玫瑰。

她還記得他們六歲那年,正平一大清早等在玫瑰花圃間,準備為她摘下春天的第一朵玫瑰。

他當時年紀還小,根本不懂玫瑰睫上的刺會傷人。等到他忍痛摘完第一朵玫瑰時,小手已被刺得汩汩流著鮮血,可是他仍興高采烈地跑來敲她的房門,仰著天真無邪的小臉.只盼能獲得心目中的公主的一抹笑容。

她卻毫不領情。

她罵他笨,竟然讓血滴到她純白的洋裝。他強忍住眼淚,小臉上漲滿委屈。

原來她是如此殘忍的女人。

映竹內疚地想著,她到底傷了他多少次?一個人又能忍受得了幾次傷心?

她一次都受不了,卻讓正平承受那麼多次。

等他再也承受不了時,他自然只有跟她說再見,這能怪得了他嗎?

盡避心痛,盡避不舍,她還是決定成全他,甚至沒讓他知道她也是同樣深愛著他。只怪她年輕氣盛,不懂珍惜他的美好,才讓他誤會她沒心,才讓他在心灰意冷下琵琶別抱。

有苦卻不能說的悲痛,讓她拋下一切出國深造。她還記得那一天,原以為正平是不會來送她的,沒想到卻和那雙溢滿痛楚難舍的眼楮,隔著機場大廳里陌生的人群遙遙相視。

離愁別緒像滿漲的潮夕,泛到眼睫。淚眼模糊之下兩顆痛苦的心漸行漸遠。痛到極點,幾乎迷失了她的理智,想要拋下所有的驕傲,求他不要拋棄她。但她咬緊牙關,無聲地向他狂吼那句她始終說不出口的「我愛你」,轉身離開。

失去正平的她,空虛得像一具只會讀書、工作的行尸走肉。時光像秋夜的河般緩緩流過,猛然回頭時,竟然已過了七年。

這七年間,似乎沒什麼特別值得記憶的事,有的話,便是樓正平的影子仍像鬼魅般糾纏著她。

盡避他本人已被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他的影像卻時時刻刻存在她的生命里。不管是和父母通電話,還是他們來看她,總會有意無意提到正平。說正平在當兵時,人變瘦了、黑了;說正平到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學位;說既然兩個人都在波士頓,應該互相扶持等等。

案母的苦心,映竹不是不懂,只是根本沒有勇氣再見正平。她害怕自己會不顧一切投人他的懷抱,懇求他回到她身邊。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做出這種丟臉的事。她在正平眼中是堅強、高貴的,怎麼可以像個被人拋棄的怨婦,在他腳邊搖尾乞憐?

所以當年一得知正平來到劍橋學園,她的一顆心便懸在胸口,既害怕正平會來找她,又擔心他不來。

他終究來了,兩人卻沒遇上。

那一天映竹到指導教授家用晚餐,後來由艾力克送她回家,結果他吻了她。

她多麼希望這個吻可以激起她心中的一絲漣漪,可是卻失望了。

艾力克那麼英俊、優秀,接吻的技術比正平好上幾百倍,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時候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是死了,一輩子都擺月兌不掉對正平的愛。

棒天室友告訴她,有個年輕男人—長得就像她床頭櫃上照片的人—在她的住處門口徘徊了一下午。

映竹不知道該覺得幸或不幸,正平來找她,她卻不在,他還會再來嗎?

結果正平沒再來,卻使得她在哈佛的最後一年坐立難安。

她曾經閑晃到他的學校偷窺他,瞧見他被一群美女包圍。當時他的神情寒酷,頎長的身軀仿佛裹著一層寒冰,淒冷美麗得教人想靠近,又怕被凍傷。映竹嚇了一跳,因為她在他身上瞧見了自己,他們就像兩口被冰雪封住的死井,無法再生情瀾。

直到他在人群中消失蹤影,她才發現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正平率真熱情的天性,何以在兩年後消失無蹤?他變得就像行尸走肉般,沒有絲毫感情,教她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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