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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的初戀曲 第6頁

作者︰岳盈

「夠膽,我喜歡。」他發出清亮的笑聲,鮮艷的紅唇嘲弄的扭曲成一抹詭異的笑。「非常有意思。」

「我覺得這麼做挺公平的。」泰勒小心的開口,綠眸不敢往魔魅那里亂瞄,只敢看向善惡粉女敕紅潤的笑臉。

「你有把握嗎?」善惡笑咪咪的問。

「說不上什麼把握。」泰勒皮笑肉不笑的答。「最起碼我的戀愛經驗勝過兩位。」

「這倒是。」善惡同意道,眼光轉向沉默不語的魔魅。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魔魅眼里的苦惱所代表的意義應該是……善惡笑了,像一條狡猾的蛇。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不禁要猜想安琪是否挑動了魔魅平靜如古井的心。這場競賽不再是單純的能力證明,而演變成一場愛情追逐。

表面上在冷無情的魔魅,在遇上安琪後,那顆埋藏在在河底下的心,能否融化浮出河面?善惡很想知道魔魅打算在這場愛情游戲里付出多少真心。事情能否像魔後伊娃所算計的,不用付出一絲情感就能擄獲安琪回地獄?有父母的例子在先,善惡在地獄長老提出這件任務時,已評估出要讓安琪心甘情願下地獄所需付出的代價——一顆真心。他輕嘆口氣,魔鬼一旦動情之後,他們還能保持原來的無情嗎?

前車之鑒,猶未遠矣,魔後卻再度犯下另一個錯誤。這次她失去的將是她唯一的兒子。

善惡浮出一抹狐狸般的微笑。他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跟魔魅搶功,甚至決定幫助魔魅完成任務。因為他想看看這位向來無情無愛的地獄大王子一旦動了真情後,會是什麼模樣。

會像人間的男子一樣,為情所累、所苦嗎?

想到魔魅也會有那種為情憔悴、灑淚千行的懦弱樣,興奮的浪潮便狂猛的拍擊著善惡的胸房。天哪,他多期待那一幕啊!他陰陰的笑了,眼光轉向泰勒。

「泰勒,你最好不要太自滿。人家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更何況我跟我大哥是天才中的天才,調起情來,也不見得會輸你。」

「那我真是要拭目以待了。」泰勒揶揄道。

「是值得拭目以待。」善惡開朗的說。反正他只負責牽紅線,魔魅才是主角。「不過安琪不但是天使,同時還是個修女,若用一般方法來追求她,恐怕不能成功。」

「這你不用擔心。」泰勒胸有成竹道,綠眼里充滿信心。他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追女人的興趣了,這個安琪雖然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卻挑起了他征服的。「我自有辦法。」

「最好不是半夜跑去敲人家的窗子。」善惡訕笑著。吸血族早期的把戲,便是哄誘純真的處女開窗,讓吸血鬼進屋飽食。

「哼,那一套我很久沒用了。」

「那是進化?」善惡繼續打趣。

「兩天後聖母修道院將有個慈善募款園游會,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接近安琪。」泰勒大方的提供消息。

「你剛才說到公平的問題對不對?」善惡笑咪咪的說,「真正的公平就是給敵手一個齊頭競爭的機會。而且我認為安琪一定會很高興她的救命恩人跟他的弟弟出現在園游會上,大方的提供贊助。」

「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對于女人,泰勒太有信心了。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不拜倒在他的膝下。善惡和魔魅雖然是魔界里的美男子,但比起調情的技巧,還跟他差得遠哪。

包何況想要打動一名天使,勢必要用真心交換,那兩個邪惡的家伙,有心可以換嗎?

泰勒得意的揚起唇角,綻出今夜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

在將每個小朋友都送上床後,安琪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自己窄小的寢室。她解開覆在頭上的修女帽及身上的修女袍,淨過身後換上干淨的棉布睡衣,跪在床前做著晚禱。

轉眼間,她已在聖母修道院待了將近十八個年頭。

她也曾像院里的小朋友們一樣失去依靠。若不是慈悲的上帝指引他們這群孤兒來到這個溫暖安全的收容之所,她也無法保持平靜安詳的心活到這麼大。

她因為這點而感激全能的上帝,選擇貢獻自已微薄的力量,幫忙更多的孩子。

這樣的決定一點也不困難。

無私的愛總是源源不斷的自她心中涌出,就像是永不枯竭的泉水般。她永遠不會忘記如何愛人,這一點在她極小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

梅理莎院長稱贊她是個天使,但安琪只覺得她做的每件事都出于本分。她不是什麼天使,只是個平凡的人類。

想到天使這個名詞,安琪單純的小腦袋瓜里自然回想起下午發生的那件小插曲。

那個氣質純淨如天使的金發藍眼美少年,和他的兄長——安琪的心跳漏了幾拍,彷佛還能感覺到對方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皮膚。

她從來沒有這麼貼近一個男人過,也未曾仔細檢視任何男人的容貌。

她只覺得他很英俊,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好看。盡避已過了好幾個小時,她依然能在心里描畫出他漆黑的長發、英挺的濃眉,以及那雙翠綠如寶石的眼眸。

但那兩汪翠綠被陰沉的寒霧籠罩,掩蓋了它們原有的生命力。她彷佛能穿透那層霧氣,看見他眼里的孤寂。

她也曾經有過那樣的孤寂。安琪在心里悲傷的想著。

她像每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一樣,即使擁有再多的關懷,仍免不了幻想有一天父母會來接被拋棄的孩子回去共享天倫之樂。她曾在心里編織著無數美麗的故事,直到她突然領悟父母是不可能來接她了。

她是名棄兒,一出生便被送進孤兒院的棄兒。善良的她,甚至不願去猜想父母拋棄她的理由。反正,她有足夠的愛。來自修女們的關懷,來自朋友們的情誼,最重要的是她內心的溫情,足夠供應她自己和別人溫暖。

她學會不再寂寞,從每個願意接受她愛心的人們身上,得到響應的溫暖。

但顯然她的救命恩人並沒有學會這點。安琪為他感到些微的哀傷。

他到底在什麼樣的生活環境下長大,才會這麼封閉自己?以冷漠和力量砌成的堡壘外牆,讓人猜不透、窺不出他內在的真正感情。

他是個強悍的男人。

安琪忍不住為這個認知而輕輕顫抖了起來。她依稀還能感覺到他的力量環繞住她,還有他對她的莫名佔有欲。

她輕斂秀氣的眉毛,藍色的眼眸投向小窗外,以縴細的手指梳理著披肩的秀發。

她還記得當他月兌下她的修女帽時,綠眼中的深思。

他在想什麼?

安琪感到困擾。她一向都能從人們的眼中讀出他們的想法,獨獨面對這個男人時,這項天賦完全派不上用場。然而他思索的表情與在她頰上逗留的手指,卻引起她體內一波波的燥熱和不安。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反應?

安琪困惑的撫模著自己的臉,細細的回憶著那一刻身體感覺到的興奮戰栗。

不該有的。她的心慌亂了起來,抬頭看向黑色的夜空,閃爍的星光無法提供她任何解答。

或許只是因為,她從沒這麼親密的接近過任何男人而已。

她安慰著自己,握緊頸上懸掛的水晶十字架。

院長說,這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紀念品,從小就掛在她頸上。每當她困惑不安時,她總會握緊十字架,彷佛握緊父母的手。

這只水晶十字架總能撫慰她的心情,讓她感到平安喜樂、受到保護,現在也一樣。安琪心情輕松的轉回身,朝角落簡陋的單人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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