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對兩者之間的相似點感到驚訝,連帶地,對這個案子好奇了起來。現在你已明白我的理由,是否願意將這個案子的細節告訴我呢?」
子威考慮了一下,終于下了決定。他站起身對齊康說︰「你到我的辦公室來,我把資料拿給你看。」
齊康和楊干中跟著子威走進他的辦公室。子威先將五份卷宗交給齊康,然後打開桌上的計算機。
齊康先從昨天的丁玉嘉命案看起。「驗尸報告還沒有出來嗎?」
「待會兒才會出來,不過,根據法醫的初步檢驗,幾乎可以判定跟前三起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轍。現在只需確定死者體內的,以及凶刀是不是為同一把,就可以判定凶手是否為同一個人。遺憾的是,雖然凶手連續犯案,我們警方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一共有四起命案,可是這里卻有五份卷宗。」齊康揚了揚手中的資料。
「當初案子交到我手上時,我曾針對這幾件案子的細節做過比較,結果在計算機檔案里發現,一年多前發生的蘇蕙晴命案中有一些疑點和這幾件案子雷同。雖然蘇蕙晴命案的現場因瓦斯爆炸而燒得面目全非,可是法醫在驗尸時發現,蘇蕙晴是先被人割斷喉管才焚尸的,所以我懷疑凶手是同一個人。」
「子威,你研究過這幾件命案的被害人,是否發現她們之間有任何共同點?」
「除了被害人同為年輕貌美的女性以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共同點。無論是杜會背景、地域、職業、交友狀況都不相同。而且凶手十分狡詐,現場除了他所留下來的外,連個指紋也沒有。這件案子我跟省警務處及北、高兩市警局聯合偵辦,可是到目前為止一點進展也沒有。」
齊康沉默地翻閱著卷宗里被害人的照片,有個模糊的想法在他腦中盤桓不去。
「子威,你可不可以從計算機中把死者的照片一一放大出來給我看?」
子威立刻照辦,只見他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移動,沒多久,計算機螢光幕出現了五個被害者的照片。
「子威,你有沒有注意到所有的被害者都是丹鳳眼?」
齊康的話醒醐灌頂般點醒了子威,他張大眼楮一看,果然發現被害者都是丹鳳眼。
「昨天在機場苞組長談話的女孩,有一雙我所見過最美麗的丹鳳眼。」楊干中喃喃說道,立刻領悟到,剛才齊康所言的一見鐘情對象就是昨天在機場見到的女孩。
「齊康,干中說的話是真的嗎?你的女朋友也有雙丹鳳眼?」子威訝異地問。
齊康點點頭,「子威,這就是最令我擔心的。如果真如良玉所言,凶手跟著她轉世,那他真正想下手的對象就可能是良玉。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這樣,難道他覺得上輩子良玉的遭遇還不夠慘,這輩子又跟來找她麻煩嗎?」
「或者是他前生逍遙法外,所以這輩子跟過來被你逮。」楊干中若有所思地反駁。
「可是他又害了五條人命。天知道,他還會再害多少人!」齊康嫌惡地冷哼一聲,「這種人早該下地獄的,不該再讓他為害世人。」
「齊康,如果你的猜測屬實,那良玉就很危險了。」望著齊康倏地慘白的臉色,子威也不禁憂慮了起來。「你願不願意安排個機會讓我和良玉見面?」
齊康勉強點了點頭,「晚上我會問她。對了,子威,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子威聳聳肩,「我想,首先該警告所有生了雙丹鳳眼的女孩,要她們小心提防。當然,我會針對丁玉嘉命案做進一步的調查,並看看能不能再從這幾件命案中找到任何有交集的人、事、物。」
「好吧,如果有進一步的消息也請通知我,我想跟局長請個假。」
「做什麼?」楊干中問。
「二十四小時保護良玉呀!」齊康沒好氣地答道,不過,他心中卻不抱任何希望,上面正忙著掃黑、掃毒,他想休假是難如登天。
丙然,如齊康所料,局長不但駁回他的假設,還大義凜然地訓了他一頓,什麼國難當頭、社會治安敗壞,需要他們警察同仁同心協力,渡過難關,還要他千萬不能在這緊要關頭扯後腿。
齊康若不是念在局長是他外公的得意門生份上,鐵定連辭呈也一並奉上。這個念頭他不是沒有過,只是眼看犯罪案件層出不窮,再加上他又喜歡打抱不平、主持正義,所以遲遲沒有離開這個崗位。然而他現在有了良玉,不得不自私點,退而求其次地希望只要做到齊家就行,至于治國、平天下,就留給像紀子威這種熱血男兒去辦好了。
不過,辭職究竟是件大事,至少要等到那個割喉凶手受到法律制裁後再來考慮,否則他說什麼也不甘心。畢竟他和良玉前生被他害得很慘,若這次再讓他逃出法網,他這輩子只怕都會過得惶惑不安、提心吊膽的。
他準六點到達良玉的辦公大樓,之前還刻意抽空回家換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然後才在車陣中穿梭,及時趕赴約會。
看著良玉緩緩從大樓里走出來,他像個初次約會的毛頭小子般,緊張地站在白色奔馳轎車前,等待他的公主朝他走過來。
「哇,你穿得那麼帥,我都不敢跟你站在一起了。」良玉打量著他那身白西裝,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他由捍衛正義的警官轉變成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我若不穿得帥一點,哪能配得上你這位墜落凡間的精靈呢?」他伸出手將她拉進懷里,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眼中的繾綣深情,像落日的最後一抹余暉,染紅了良玉的臉頰。
她近乎著迷地梭巡著他俊美的五官,為他唇邊那朵漾滿柔情的微笑失了神。
「這位想必就是那位‘親愛的老公康’吧?」揶揄的輕笑聲喚醒了沉淪在愛河中的愛侶,良玉羞赧地偏過頭去,和佩玲嘲弄的眼楮對個正著。
「這位是……」齊康不愧有「冷面捕頭」的外號,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自持。
「她是我的同事黃佩玲。佩玲,他是齊康。」
「齊康?」佩玲嘲弄地笑了笑,「閣下的大名今天已經轟動本公司了。」
「還不是拜你之賜!」良玉沒好氣地說。
「冤枉啊,我是替你們打知名度!再說,獨樂樂不若眾樂樂,讓大伙都知道你這朵單騎闖天涯的名花已有歸宿,也免得那些狂蜂浪蝶再為你害單相思。我這可是功德一件,你還不領情?」
「八字都沒一撇呢,誰要你雞婆嘛!」良玉愛嬌地白了她一眼。
「什麼叫作沒一撇?」齊康趕緊出聲爭取自己的權利。「嘿,我以為我們已經搞定了,你應該是非我不嫁才對。」
「喂,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我們良玉非君不嫁?」佩玲促狹地追問。
「齊康……」良玉急忙以手抬住齊康的嘴,就怕他會胡言亂語。
齊康伸出舌頭在她的掌心畫圈圈,良玉羞得收回手,卻被他一把握住,放在唇邊親吻。
「我們是宿世良緣,五百年前就訂好了。」他認真地說,眼眸深處燃燒的那抹熱情再度讓良玉失神了。
「齊康…」她滿足地低喚著他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偎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傾听他穩定的心跳聲。
看見兩人一副沉浸在愛河里的幸福模樣,第三者若還不適時的告退,那就顯得太不知情識趣了。佩玲只好清了清喉嚨,「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兩位約會了。」
「佩玲……」良玉趕緊回過頭來跟好友告別。她發現只要齊康在她身邊,她就很容易將周圍的人忘記,而沉醉在他的柔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