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晨趕緊掏出方帕,繞至她椅邊。「你怎麼了?」他彎低身,正要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初晨學弟……」一個力量扣抓夏初晨肩後,教他不得不回過頭,對上來人那張可惡臉龐。
松亞杰一貫地露出自嘲似的笑容。「初晨學弟,」像個好學長一樣,語氣親呢,之後,緩慢道︰「我十八歲那年做了一個此生不動搖的決定——絕對不讓把女孩弄哭的家伙好過。」
夏初晨愣了一愣,好半晌,反應過來。「你要如何?」挑釁地說。
松亞杰眉梢略揚,沉眸思考一下。「我們算扯平了。」說完,他拉起佟綺璐,走出餐廳。
夏初晨僵在原地。他剛剛彈唱什麼野玫瑰!紅色城堡的野玫瑰肆無忌憚長到這邊來!
「初晨少爺,要點……」
「SHIT!」
侍應生被夏初晨的粗口嚇到,鞠躬縮肩地退下,不敢再問少爺要點什麼餐。
第5章(2)
買了一杯加了酒的熱飲給佟綺璐暖身,松亞杰帶著她走出「等待太陽」,才覺得自己似乎過于沖動,忘了取外衣,他月兌下自己的防水防風短外套給她穿上,行越霧氣濃濃的車道,本欲回組織行政中心,站在青羽廣場時,他腳跟一旋,面對眼楮濕紅的她。
「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夏初晨要離開學園而哭泣。」他嘴里說得嘲弄,溫暖大掌緊握著她,一手不夠,另一手也覆住她拿熱飲杯的手。
佟綺璐仰著美顏,也許是霧的關系,使她看起來美得淒楚,紅唇顫抖著,仿佛有話說不出,眼淚便先流下來,滿臉濕,細細低低的嗓音才飄出微啟的唇。「我在爸媽的舊照片里看過那幢房子,那時候我很小,坐在爸爸的肩頭,那是我以前的家……」
夏初晨祖母的民宿莊園,是她父親某段派駐時期的住所。那年,她很小,父親經常把她舉在肩頭,母親說她踩在高官頂上,將來肯定是女王。她住的地方是城堡,父母專為她構築的溫馨家園。
「你想去那兒看看嗎?」松亞杰摩挲著她的手,一寸一寸將她拉近。
她搖著頭,但沒說不想,淚水流了又流,語調卻漸轉清晰,好像她並沒在哭。「爸爸的工作一直調來調去,回國沒幾年,又外派,我們住在年年戰爭的國家,還是有個家,只是現在沒了,都沒了……」
家嗎?
松亞杰沉凝著雙眸,低下頭,輕踫著她額。「只要有兩個人就可以建立。」嘴微動著,啄吻她帶咸味的唇,一下再一下,先淺後深,他將她箍進懷中。
她的手垂在身體兩側,熱飲杯落地。她被他擁得牢緊,不需要熱飲暖身了。
只要兩個人,他說——
「綺璐,我們兩個建立一個家吧!」
第一次在雙人床醒來,佟綺璐嗅著火爐燃燒松木的氣味。
「冷嗎?」她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
烘暖如春夏交接之際的臥室里,有暖氣,大壁爐中的焰光也正狂野舞動。她的手臂露在被子外,肌膚白里透紅,指甲也是,指尖熱得可以點出火。她舉起手,朝後模他的臉。他吻她的掌心,胸膛緊貼她的背。
「早安。」他說︰「出海采集之後,可以放個一天假,晚點,和我去買安平、阿莫的結婚賀禮。」
佟綺璐無聲點頭。
松亞杰撫開她頸後的發絲,輕輕吻著她。
他說要和她建立一個家。他昨晚帶著她進入這棟位在組織行政中心一條街外的五層公寓樓房,他們走回旋樓梯上五樓。他拿鑰匙打開金屬嵌飾的實木雕刻大門,門上有鍛鐵放射排列的氣窗護欄,他說這些都是骨董,他父親從他祖父的舊房子拆過來裝的。
這是他父母的家,他成長的地方,屋里擺了很多骨董家具,他父親喜歡收集,尤其收集骨董陶瓷面具,從小,他的床頭掛了一個父親特選傍他的面具,他說是神話里的赫拉克勒斯。
那是一張金色臉龐,帶著勇者的堅毅。佟綺璐翻身,望著實木彎曲的床頭架上吊掛品。
「在看什麼?」松亞杰挪身,俯對著她,順著她的眸光,稍一抬眼,伸手取下面具。「這個嗎?」他把面具戴上。
佟綺璐看著面具的兩個空洞填上一雙炯亮眼楮,很有精神,她抬起柔荑輕模他,那眼神一轉,溫沉性感。
松亞杰拿開面具。「這家伙跟銀河的起源很有關系……」他笑著將面具掛回床架上。
「綺璐,」他昂起軀干,俊顏回到她面前。「買完禮物,回紅色城堡把行李整理整理……」
「嗯……」她看著他欲色深濃的眼,應聲像嬌喘。
他說過,組織新建的師長宿舍,就在對面。昨晚,他牽著她到客廳落地門外長滿耐寒花草的露台,指著雪霧中不難忽略的龐大建築,告訴她他那對長期代表組織在這國那國慈善義診的父母,將會住到那邊去,這邊則給他結婚使用,是他和妻子得共同建立的家。
他房間的單人床在他第一次出隊回來後,換成雙人床,雖然干部大部分時間得住宿舍,協助管理那座荒廢許久的城堡,但他每次回來,會增添一、兩樣自己買的家具,他床上有兩個成對的枕頭,浴室里,沖牙機的四個噴頭,總算啟用了第二個。
松亞杰胸膛壓低,貼著她柔麗酥胸,吻她的唇,低低地呢喃︰「我們生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嗯?」
他的嗓音性感帶溫情,恍似迷咒,在她腦海具象為一幅父母牽著兩個孩子走過陽光閃耀的白色沙灘景致,那一家四口的影子像海洋的微笑,弄得她莫名地想哭,心頭又熱又激越地跳著。
「答應我,綺璐……」他從她的唇,吻至她頰側、耳廓,舌忝吮她細致的耳垂,一直說著︰「答應我……」
佟綺璐點著頭,柔荑往他強健的身軀環上去,突然淚如潰堤。
松亞杰吻著佟綺璐的淚水滋味,他知道這是喜悅,要不,他是首先不好過的人……抑或,這小女人存心要他不好過,畢竟他要求太多了,是該被刁難一下。阿莫向安平求婚時,可是潛下荊棘海抓了一只那女人熱衷研究的怪物,還被嫌棄太小呢……
「你想要我下跪,或者,怎麼樣嗎?」他擁著她翻身,腰臀不再挺動,壓抑著,定在她暖熱深穴里。
佟綺璐臉龐貼著他濕濕燙燙的肌膚,恍惚而暈眩地靜了好一會兒。
牆壁里的大火爐,從昨晚燒到現在,火依然旺著,醞釀一室春情。
松亞杰雙掌抓緊她腰側,微微施力,她便直立背脊,坐了起來,縴手交迭在他胸口,俯著紅潤的淚顏凝瞅他,他果然先不好過,無法再靜待,重新動了起來。
佟綺璐也動了,嬌軀有節律地起伏,從長發中顯出來。
松亞杰撫開她遮胸的發,長指捏揉脹紅的。她閉起眼楮,仰著頸,柔荑按住他的手。他看得好清楚,在鏡里,她每一寸無可挑剔的曲線,潔膩的背、甜美果實般的臀,他之前猜測的二十二吵腰,在小艙房里,沒法好好看清的,這羞澀又大膽的小女人,是他的!夏初晨的祖父說錯了,他們之間不是「還不是什麼」,他們共同建立一個家了,他是夫,她是妻,他們會有兩個孩子……
沉浸在一片光明溫馨之中,佟綺璐又睡了一下,醒來,松亞杰正好彈開懷表蓋,說︰「五十分而已,不再多睡一會兒嗎?」
窗簾半掩的落地窗,隱約可見積雪的露台有絲縷薄淡流陽卷進霧里,天色難得的奇亮。
佟綺璐坐起身,將長發往耳後撩塞,側過美顏問松亞杰。「你要吃早餐嗎?我去……」